第4章 小叔周庭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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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雅薇是以簡文茜好友身份來的生日宴。 今晚這事一鬧,她就比較尷尬,梅嵐看著她從樓上下來,很想沖過去掐死她。 雖然她跟簡橙的母女關(guān)系比較惡劣,但到底是自己親生的女兒。 自家人矛盾再怎么深都沒關(guān)系,總之不能被外人欺負了去,不然丟的是簡家的臉面。 而且,周聿風什么身份? 周家的少爺,這么好的一門親事,怎么能讓別人搶了去! 梅嵐本來就氣,當看見周聿風緊張兮兮的跑過去牽住蔣雅薇,生怕她被刁難時,怒氣更是直沖天靈蓋。 然,難聽的話剛到嗓子眼,就被簡文茜按住。 “媽,我現(xiàn)在比您還生氣,虧我把蔣雅薇當朋友,沒想到她暗中搶橙橙的男人。 “剛才換衣服的時候,我已經(jīng)罵了她了,她說她身份配不上周聿風,她不奢望嫁進周家,周聿風也不會娶她?!?/br> 簡文茜提到今晚簡橙踹她們下水的事。 “橙橙今晚踹蔣雅薇下水,已經(jīng)讓周聿風很生氣了,剛才又賭氣要解除婚約。 “如果您和爸再斥責刁難,萬一,他真的一怒之下非要退婚怎么辦? “橙橙是救過他小叔,但如果他非要退,周家不可能因為橙橙的一個救命之恩逼死他吧。 “被周家退婚,橙橙以后就嫁不出去了?!?/br> 聽到“退婚”兩個字,梅嵐逼著自己冷靜。 最近她被簡橙氣的胸悶易燥,幸虧身邊還有文茜這個聰慧冷靜的女兒提點。 梅嵐憋著一口郁氣,忍不住抱怨,“你meimei今晚完全瘋了,真是太不懂事了,取消婚禮這話能隨便說的嗎?” 簡文茜溫聲寬她的心,“媽,您放心吧,橙橙就這脾氣,她鬧過的次數(shù)還少嗎? “就是嚇唬周聿風而已,過兩天就好了?!?/br> 梅嵐點點頭,在心里也很認同這話。 確實,這些年小女兒的脾氣越發(fā)古怪。尤其高中那件事后,跟誰都不親,整個人大變樣,唯一不變的,就是對周聿風的感情。 她不可能取消婚禮的,只是賭氣而已。 … 周聿風因為擔心簡家人刁難蔣雅薇,特意在客廳等了她一會,等他帶著蔣雅薇出來,門口已經(jīng)不見簡橙蹤影。 司機去開車,兩人在門口等,蔣雅薇挽著周聿風的胳膊。 “聿風,簡橙她真是恨死我了?!?/br> 她整個人貼著周聿風,萬般委屈,“我都跟她說了,我不會跟她搶周太太的位置,她為什么還不放過我?” 周聿風心里也煩躁,他今晚沒打算暴露蔣雅薇的。 確實沖動了。 但他這人就這樣,見不得自己喜歡的人被當眾刁難。 更何況簡橙最近太囂張,竟敢跟他冷戰(zhàn)兩個月,還敢當著他的面欺負蔣雅薇。 他不出來維護蔣雅薇,怎么挫簡橙的銳氣?怎么給她教訓(xùn)?怎么讓她長記性? 心里煩躁,周聿風也沒太多耐心安撫蔣雅薇。 他抽出胳膊,把她摟在懷里,聲音溫柔,“知道你受委屈了,你的生日也快到了,想要什么禮物都滿足你?!?/br> 蔣雅薇收起眼淚,“什么都可以?” 周聿風點頭,“可以。” 自從簡橙回來后,她確實受了不少委屈。 蔣雅薇歡喜的抱住他的腰,“那到時候,你把時間空出來五天陪我,你就是最好的禮物?!?/br> “好。” 周聿風見她一副心里眼里都是自己的滿足感,心中閃過點點漣漪,低頭吻她。 一吻落,蔣雅薇摟著他的脖子,試探著問:“聿風,如果這次簡橙不是賭氣,她非要跟你取消婚禮怎么辦?” “不會?!?/br> 周聿風從不考慮這種假設(shè)性的問題。 “她就是這脾氣,每次都賭氣?!?/br> 他倒是希望簡橙能硬氣一次,但簡橙對他的愛很黏糊,甩都甩不掉的那種。 她今晚確實不對勁。 應(yīng)該只是氣急了,過兩天她自己就好了,簡橙的自愈能力很強。 他都習慣了。 蔣雅薇的眸子閃了閃,沒再說什么。 …… 秦濯給的地址是一家私人會所。 惠安路的屏璽會所,整個江榆市最有格調(diào)的風月處,民國風裝修,文化氣息濃郁,隔著天橋都能窺見的精美古典,風雅高貴。 簡橙來過一次。 她高考后就被送出國,去年才回來。周聿風說好了去接機,最后放她鴿子,說是有應(yīng)酬,陪重要的客戶走不開。 簡文茜說,她剛從屏璽會所回來,在那見到周聿風了。 分開五年,她太想周聿風了,所以行李箱剛放下就去找他。 屏璽會所是會員制的,她沒有會員進不去。 也是巧了,簡文茜又回來了,說有東西落在這了回來拿,正好把她帶進去。 現(xiàn)在想想,不是巧,是簡文茜故意的。 簡文茜故意引她來會所,故意讓她看見周聿風和蔣雅薇的親密,故意刺激她,她想讓她跟周聿風鬧掰,她不想她嫁進周家。 那天她跟著簡文茜進去,簡文茜給她指了周聿風的包廂,推門進去,滿桌的狼藉,能看出一群人吃吃喝喝的痕跡。 大概是散場了,她進去時只有周聿風和蔣雅薇。 周聿風喝酒上臉,那滿臉的通紅不知道喝了多少,他把蔣雅薇摟在懷里,下巴搭在她肩膀,蔣雅薇小鳥依人的靠在他懷里。 她那時沖動,跑過去把兩人分開,還推了蔣雅薇一把。 周聿風酒醒了大半,看見她的第一眼倒是有驚喜,后來看到摔地上的蔣雅薇,臉色就變了。 那時候,蔣雅薇還不敢挑釁她。 怎么說她都是周聿風突然回歸的白月光,她得先試探周聿風對她這個白月光的態(tài)度。 所以那天,她還會小心翼翼地解釋。 “簡橙,你別誤會,周總他喝多了,很難受,就靠在我身上醒醒酒?!?/br> 周聿風當時看了蔣雅薇一眼,附和了她的話。 “是,我剛才頭暈,蔣秘書肩膀借我靠了下?!?/br> 簡橙不止一次罵自己蠢,其實當時只要冷靜一下,就能看出不對勁了。 可惜啊,她當時對周聿風的信任是滿分的,她太相信他了,他說的什么話她都相信。 她也相信,周聿風不會背叛她。 畢竟,他們當年那么喜歡彼此。 她也相信蔣雅薇,高中時候,她幫了蔣雅薇不少,她相信蔣雅薇不會狼心狗肺地覬覦她男人。 結(jié)果她被信任蒙了眼,他們暗通曲款時,她還傻乎乎的憧憬著未來,還愚蠢的讓周聿風多多照顧蔣雅薇。 真蠢。 …… “簡小姐?” 沒有會員進不去會所,簡橙給秦濯發(fā)了個消息后就在馬路邊等著了,出神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喊她。 來人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簡橙認識他,周庭宴的助理,潘嶼。 去年周聿風想退婚,她不想放手,但走投無路,就膽大包天的去找了周家的掌權(quán)人,周聿風的小叔周庭宴。 她運氣好,當年救過周庭宴,得了個天大的人情,她用救命之恩求了周庭宴。 周庭宴發(fā)話,周聿風果然不敢再提退婚的事。 強求來的,果然是長久不了的。 潘嶼的目光在她紅腫的臉頰掃一眼,鏡片后的眸子閃過驚愕,又很快恢復(fù)平靜。 “簡小姐,請跟我來?!?/br> 夜色彌漫,黑色賓利低調(diào)的停在路邊。 潘嶼拉開了后座車門,微微側(cè)身,伸手朝簡橙示意,簡橙彎腰鉆進去,進去才發(fā)現(xiàn)車里還有一人。 周庭宴。 車內(nèi)開了頂燈,昏黃的光線傾斜在男人身上,像鍍了層金光。 五官帶著朦朧色,卻依舊可辨立體英俊的輪廓,鼻梁高挺,下頜線優(yōu)越,連喉結(jié)都性感。 掌握著江榆市大半經(jīng)濟脈絡(luò)的男人,那張臉無可挑剔,就是身上的商人氣息很重。 只安靜坐在那里,矜貴清冷的氣場就已經(jīng)讓人覺出壓迫感。 簡橙剛拘謹?shù)刈茫囬T就被人從外面關(guān)上,狹窄的空間內(nèi),她平時的囂張盡退,恭恭敬敬地開口。 “小叔?!?/br> 其實周庭宴今年才三十二,只比她大八歲,按年紀她該喊聲哥,但周庭宴是周聿風的小叔,她一直跟著周聿風叫。 周庭宴交疊的雙腿上放著一個平板,他在看郵件,聽到簡橙喊他,指尖一頓,緩緩轉(zhuǎn)過頭。 “嗯?!?/br> 拋開車內(nèi)令人坐立難安的壓迫感,簡橙一直覺得他的聲音很好聽,低沉清冷,渾厚有磁性,像大提琴深暗的音韻,帶著酥酥麻麻的穿透力。 可惜他話少,惜字如金,很容易冷場。 他“嗯”了一聲就沒了動靜,簡橙只能主動找話題。 “那個,秦濯哥……” 見他眉頭輕蹙,簡橙意識到不對勁,反應(yīng)極快的改了口。 “秦濯叔呢?” 這不怨她,稱呼秦濯一直比較尷尬。 秦濯跟周庭宴是發(fā)小,兩人年紀相同,輩分一致,她跟著周聿風喊周庭宴小叔,按理也該喊秦濯叔。 可秦濯是孟糖的未婚夫,跟著孟糖喊,她就不能喊秦濯叔。 她是給秦濯打電話才見到了周庭宴,這會兒沒見秦濯,隨口問了一句,一時不察喊了哥。 當著周庭宴的面喊秦濯哥,有點不太禮貌了,一個叔,一個哥,不合適。 簡橙及時改口,怕更尷尬,也不再管秦濯去哪了,不等周庭宴開口,就直接道出目的。 “小叔,去年周聿風想取消婚禮,我求了您一次。您幫了我,我知道我這次不該再來麻煩您,但是我沒辦法了?!?/br> 簡橙坐姿端正,兩手交握在膝蓋間,落水后她就懶的化妝,素白的小臉泛著蒼白,巴掌印越發(fā)明顯。 周庭宴如墨的眸子落在那兩道紅印上,眼底看不出半點情緒。 簡橙眼睫垂著,沒看他,語氣帶著點哀求。 “我想跟周聿風解除婚約,他忌憚您,不敢退。小叔,我也不給您添麻煩,您只要告訴周聿風,您不會再干涉我們就行?!?/br> 只要周庭宴不管她了,周聿風會主動退婚的。 他那么厭惡她,機會給他,他會立刻拋棄她的。 簡橙說完,遲遲等不來回應(yīng),心里開始打鼓,正要抬頭看過去,忽聽周庭宴問: “臉怎么回事?周聿風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