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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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敝軡晌氖媪艘豢跉?,再探手摸一摸他的額頭,放心地說一句:“終于退燒了。你剛剛流了很多汗,我去給你找過一套衣服換上——衣服都在柜子里對嗎?” 周澤文往衣柜走去,他以前和趙容爽住一起的時候,由于他向來尊重個人隱私,就從沒有打開過趙容爽的柜子。這次是第一次,卻給他一種異常熟悉的感覺,就好像他們在一起住了無數(shù)個日夜,他幫趙容爽拿衣服拿了無數(shù)遍一樣。 他記憶中趙容爽是有一套酒紅色絲綢睡衣的,他打算去衣柜里給他拿那一套睡衣?lián)Q上。 衣柜并不是很大,打開衣柜門,上面是掛衣區(qū),下面才是幾個小隔間,放了整整齊齊一疊的衣服。周澤文眼睛掃過下面的區(qū)域,看見了那套睡衣,于是彎腰下去把衣服收拾起來,起身時目光掃到掛衣區(qū)靠邊擺著的一個畫框。 他一時有些好奇,想著這也許是趙容爽平時自己畫的,可那到底該是怎樣的一幅畫,竟值得趙容爽把它裱起來藏在衣柜里? 周澤文撥開擋住畫面的衣物,這才看清原來那是一個女子的半身像。那畫像給他的第一感覺就是親切,等看仔細(xì)了女子的容貌后,又覺得那女子長得真好看。 他這么想著,把柜子關(guān)上,拿著衣服去給趙容爽換。 “換上吧?!?/br> 周澤文把衣服遞給趙容爽,見他臉上的傷,又轉(zhuǎn)身去拿醫(yī)藥箱給他換藥。他自始至終表情平淡,沒有溫柔也沒有責(zé)怪。 等趙容爽換好了衣服,他又對趙容爽說:“去洗把臉,我給你擦藥?!?/br> 趙容爽聽他的話,乖乖地去洗了臉,讓周澤文給他擦藥。 “澤文,你是不是生氣了。”趙容爽是真的害怕周澤文生他的氣。 “沒有?!敝軡晌纳线^藥,把醫(yī)藥箱蓋上,起身把它放好。 “對不起?!壁w容爽低聲認(rèn)錯,但他光說“對不起”,就顯得他確實(shí)很沒用,好像除了對不起就什么都做不了似的。于是他又條件反射般地立馬補(bǔ)上一句“對不起”,這樣他就連著說了兩句“對不起”。 “容爽,不要說對不起,我聽了會難受的?!敝軡晌氖种咐@過趙容爽的脖子,大拇指在他臉上沒有受傷的地方輕輕摩挲。 “我只是擔(dān)心你。”周澤文的臉色依舊平靜,只是那雙藏星藏海的眼里多了一層淚光,“我剛回來就看見你一身傷地睡在床上,發(fā)生了什么我都不知道。我看到你生病,看到你受傷,我什么都不知道,除了守著你,什么都做不了?!?/br> “容爽,”周澤文把下巴抵在趙容爽肩上,這樣就不會讓趙容爽看到自己流眼淚了,他說:“我們一定要好好的,也要惜命,我們以后還要一起走很長很長的路?!?/br> “你是我惺惺相惜的伴侶——倘若兩個惺惺相惜的人,其中有一個離開了……”周澤文說不下去,因?yàn)樗呀?jīng)泣不成聲,他無法想像他的世界沒有趙容爽的樣子。 “另一個就要感到兔死狐悲。”趙容爽接下去他的話,雙手捧住他的臉,“澤文,不要哭。” 周澤文是他的神祗,神祗本不應(yīng)該傷心,但神祗心里住了一個人,他為這個人來到凡間做了人。趙容爽想,終究還是他虧欠周澤文太多。 他輕輕的把周澤文的眼淚擦掉,指腹在他的眼部按摩著,終于吻上他的嘴角,鼻子在他的臉頰輕輕刮蹭,溫柔又真摯,他說:“今年我十八,我該是一個大人了,我將要肩負(fù)起責(zé)任——保護(hù)你,保護(hù)我所熱愛的人。” “但你更要保護(hù)好你自己?!敝軡晌幕貞?yīng)他,熱烈過后又說:“今天奶奶帶我去了一些地方,原來她一直都知道我們的事。奶奶是個信佛的人——” 趙容爽大概猜到了周澤文要說什么,心中立時就放松下來,他微微搖頭,笑道:“她總是這樣,總喜歡問菩薩,菩薩說可以她就相信可以,菩薩說不行她就覺得不行——小時候她就喜歡帶我走去很遠(yuǎn)的一座寺廟里拜佛,我總笑話她,但不得不承認(rèn),每次她去問卦,總是很準(zhǔn)?!?/br> “澤文,菩薩也說我們會幸福的,對嗎?” “嗯,菩薩也說我們會幸福,菩薩說我們是天生一對。”只是要經(jīng)過些坎坷…… 但這世上沒有哪一件愛情是不要經(jīng)歷些坎坷的。 趙容爽很欣慰,他終于不用擔(dān)心家里的反對了——這樣,澤文就不會跟著他受委屈。他手掌撫上周澤文的腰際,柔聲道:“澤文,我真該早點(diǎn)信菩薩。念佛寺的老和尚說我們會有一個好姻緣,我們真的會有一個好姻緣的?!?/br> 趙容爽再與周澤文糾纏片刻,周澤文說要先去洗澡,趙容爽就放他去了浴室,自己往袁緣的房間去看了看。 還好,袁緣一直睡著。 他突然想到那個小小的穿著女孩裙子的男孩,以前總是跑到醫(yī)院陪他,粘著他,教會他怎么和別人做朋友。 澤文小時候也穿過裙子,但是他并不喜歡。 趙容爽幫袁緣掖好被子,悄悄地走出了房門。 這時候已經(jīng)是零點(diǎn),周澤文洗完澡正坐在書桌前看書,見趙容爽進(jìn)來,說:“袁緣是個很好的朋友,他為你做了很多?!?/br> “那我讓他在這住下你介意嗎?” 趙容爽走到周澤文身邊去,手又不安分地在周澤文身上游走。雖然不該,但他總?cè)滩蛔∠胫軡晌膭倓偪磿鴷r低頭時的溫柔,當(dāng)真“恰似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fēng)的嬌羞”,叫他舍不得放重了手上的力道,連著語氣都帶上了萬分的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