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到周澤文，徐飛臉上又展露出一個(gè)嘲諷的笑容，書也不轉(zhuǎn)了，只說：“我們倆的仇那可大了去了！”

    他不細(xì)講這些，突然挑眉，問道：“你倆在一起大半年了吧？做過嗎？”

    趙容爽有些詫異，問：“做什么？”

    徐飛嗤笑一聲，把手中的書拋起又接住，“還能做什么？當(dāng)然是做點(diǎn)兩個(gè)gay該做的事了！你就說做沒做過吧？做過了這本書我就借！沒做過就等做完了再來跟我借書！”

    趙容爽麻木地聽著徐飛說著什么，四肢僵硬地?cái)[放著。桐樹下的陰影和不遠(yuǎn)處的烈日形成鮮明的對(duì)比，趙容爽像只靜止的木偶，只有耳朵在聽到聲音的時(shí)候才會(huì)動(dòng)一動(dòng)。

    前面那個(gè)人嘴巴開開合合地在說什么？

    真他媽惡心！

    他本能地掄起拳頭向徐飛砸去，徐飛臉上馬上就出現(xiàn)一個(gè)巨大的腫塊。他一口唾沫星子吐在地上，里頭大半部分都染上了紅色。

    “周澤文不就是欠cao！”

    徐飛一拳砸在趙容爽臉上。

    “你他娘的給老子閉嘴！”

    趙容爽又一腳踹在徐飛肚皮上。但那一腳也使他自己失去重心倒在cao場(chǎng)的塑膠跑道上，徐飛趁機(jī)騎在趙容爽身上，一拳一拳地往他臉上砸。

    “你他娘的瘸了腿還敢跟老子打！我說周澤文怎么了！我說周澤文他娘的欠cao！他活該千人騎萬人壓！”

    “你住口！”

    趙容爽猛地用力，反壓在徐飛身上，也是一拳一拳地往他頭上招呼，“讓你罵他！讓你罵他！你不配提他一個(gè)字！你惡心！你不配！”

    趙容爽打了他六七拳，又揪著徐飛的領(lǐng)子惡狠狠道：“道歉！說道歉！說對(duì)不起！快說！說啊！”

    “我說……周澤文，真他媽，欠cao！”

    徐飛一口唾沫噴在趙容爽臉上，趙容爽就知道他不會(huì)道歉——那還有什么意思？

    他像丟垃圾一樣丟開徐飛，臨走時(shí)又對(duì)著他的肚子踹上幾腳，然后把他拖到桐樹樹蔭下，附在他耳邊陰森森地說一句：“打我和別人干架以來，還從沒輸過?！?/br>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徐飛躺在地上呻‘吟，彎腰撿起了被遺落在草叢里的那本《金瓶梅》，他把書上的雜草拍掉，冷漠地說：“你要知道，以前我不打你，不是因?yàn)槲液闷圬?fù)——你該記住今天挨的打，免得下次再犯一樣的錯(cuò)誤。”

    隨后，他又咧嘴一笑，像魔鬼一樣的，問徐飛：“徐飛，記住了嗎？”

    趙容爽拖著那條受傷的右腿，一瘸一拐地往501的方向走。

    他一邊為今天的暴力行為感到后怕，一邊又不斷給自己找個(gè)合適的借口掩飾身上的傷。

    可是，什么理由解釋起來比較合理呢？

    ☆、也曾在乎

    “怎么回事？”

    周澤文一開門就見趙容爽鼻青臉腫的模樣，趙容爽支支吾吾的，一瘸一拐地走進(jìn)去。

    “怎么回事？是不是和別人打架了？”

    周澤文拉住趙容爽，又問他一遍，低頭一瞥，看見趙容爽手上拿著一本奇奇怪怪的書。周澤文只當(dāng)那是趙容爽從圖書角借來的文史類書籍，就沒太在意。

    趙容爽把書往旁邊遮一遮，直到走進(jìn)另一個(gè)房間把書藏好了才出來和周澤文解釋。

    “我……對(duì)不起澤文，我跟別人打架了……”

    “看出來了?！敝軡晌膸挖w容爽把盒飯拆好，把里面的辣椒一類上火的東西挑出來，“先吃飯，待會(huì)帶你去醫(yī)院?！?/br>
    趙容爽坐到他身邊去，吃了兩口飯，又問：“我這樣你是不是對(duì)我很失望？”

    “看是什么原因——不過我覺得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不會(huì)對(duì)你失望，誰讓你是我喜歡的人呢？先吃飯吧，吃了飯?jiān)僬f。”

    周澤文笑著，眼里盡是寵溺和心疼。

    他倆下午各自向班主任請(qǐng)了假，周澤文陪著趙容爽在醫(yī)院里吊了兩瓶消炎藥水。

    期間，周澤文寫了一張?jiān)嚲?。他抬眼看趙容爽，趙容爽正用另一只手拿著一本戲曲書在看。那只拿書的手，關(guān)節(jié)處還有好幾處擦傷，周澤文猜測(cè)那肯定是拳頭和地面摩擦才傷到的。

    “和誰打架？”

    他冷冷淡淡地問一句，趙容爽沉默片刻，就如實(shí)交代了，說：“徐飛——他傷得有點(diǎn)重，可能下午也上不了課了，額……可能明天也來不了……”

    不可否認(rèn)，趙容爽和徐飛打完之后，心里一陣陣的后怕——倒不是怕學(xué)校處分，就是怕周澤文知道他打起人來這么狠毒，以后會(huì)有心理陰影。

    誰敢跟一個(gè)施暴狂住一起啊？

    趙容爽偷偷瞄幾眼周澤文，實(shí)在看不出他什么心思，于是就試探性地問一句：“澤文，我是不是做錯(cuò)了？”

    周澤文沒有回答他，他又解釋說：“我不是故意要和別人打架的，我就是……就是氣不過！哼嗚……”

    趙容爽一下沒忍住，眼淚就滴滴答答地往下掉，又改口：“我就是故意的！我早就……早就想揍他了！我今天……我揍了他我就特別開心！我可開心了澤文……”

    趙容爽嘴上說著開心，卻是咬著自己是拳頭在哭——他是真的害怕，他怕他的陰暗面再也藏不住了，他怕他終有一天要失去周澤文。他怕他自作自受，害人又害己！

    “對(duì)不起澤文，我也不想把他打成那樣的……我是不是嚇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