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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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她拉著我聊了很多,說我mama是個很好的人,和我說了很多我mama的事情。我蠻感謝她的,因為她我才重新有了先前的那些記憶?!?/br> “她……”謝逢歌張口,想說那樓里的人都傳謠,不值得感謝。 蘭笙已經(jīng)知道他要說什么了,復(fù)又抱住了謝逢歌的脖子,平靜地說:“謝逢歌,可能這就是命吧……其實在我心里,我是相信我mama還在另一個世界布置新家等我團聚的。這樣就會覺得現(xiàn)在的生活其實也很有盼頭。” “但有件事我也是從小就學(xué)會了?!?/br> “……什么?”謝逢歌輕聲問。 “就是盡量放低自己的期望,知道任何事情都是不由人的意志為轉(zhuǎn)移的。所以,”蘭笙頓了一下,他不知道是否應(yīng)該將自己的真心話說出口,但沒有比這更好的時機了,所以他還是繼續(xù)道:“如果有一天,我們要像你叔叔和他愛人一樣被阻撓分開,我也不希望你為難?;蛘呦裎野职謒ama一樣,不再相愛……” “??!”蘭笙沒來得及說完,因為他被謝逢歌緊緊擁進了懷里,后背被雙臂緊緊箍住,下巴抵在堅實的肩膀上。 “不會?!敝x逢歌說。 蘭笙想要動了動喉結(jié),謝逢歌卻將他抱得更緊了。 “不會的。蘭笙?!敝x逢歌鄭重地說。 “我是說……如果……” “不會有那種如果。”謝逢歌篤定地說。 蘭笙默了一瞬,謝逢歌卻松開了這個擁抱,對視時,蘭笙發(fā)現(xiàn)謝逢歌眼眶紅了。 謝逢歌小心地問他:“有一天,你會為了什么原因不再愿意讓我站在你身邊嗎?” 蘭笙被問得愣住了。一面他驚嘆于謝逢歌在這件事上有些過于敏感,一面他又有些自責(zé),他好像一不小心又把男朋友弄i哭了。 注視了謝逢歌片刻,蘭笙搖搖頭:“應(yīng)該不會的。你是我見過最好的人了謝逢歌?!?/br> 蘭笙喜歡謝逢歌,不僅僅因為謝逢歌是一個客觀意義上的好人,更因為對他本身而言,謝逢歌做了太多的好人好事,觸動了他的內(nèi)心。 雖然蘭笙下意識里早有準(zhǔn)備,但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要離開謝逢歌,也許他還是會傷心的。 謝逢歌卻并沒有因為這句話松了一口氣,而將雙手重新握住了蘭笙的肩膀:“我一直在和祖母周旋我們的事情,她一直知道,你還記得那天我們和騎行社一起去郊游么?我當(dāng)時接了一個電話,那時候她就知道了。” “祖母不會成為我們的阻礙,我一直在讓她平緩地接受這件事,那天我們一起會老宅,你和曲先生在樓上,我和小叔去見了祖母,你還記得嗎?” 蘭笙皺眉:“記得?!?/br> “原本我和她的談話一直出于膠著狀態(tài),但那天她看見了你,才愿意了解你的一些事跡,她知道你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入華大金融班,知道你積極地幫助貧困地區(qū)的孩子,也知道你志在演藝事業(yè),是一個上進、善良、勇敢的人?!?/br> “蘭笙,你也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人?!?/br> 謝逢歌說話的嗓音過于溫柔動聽了,那雙漆黑的眼睛也是同樣的溫柔深情,無論看見多少次,蘭笙都會忍不住心頭一漾,愣在當(dāng)場。 謝逢歌鄭重其事地說:“所以,請對我有所要求、有所期待。就像你喝醉了酒要我當(dāng)你的一周仆人一樣,也像你期待我能夠出演赫蒙洛夫一樣,今后你擁有期待和要求我做任何事情的權(quán)利。這不是什么有朝一日也許會落空的奢求,蘭笙,這是我對我們的起誓,只要是你期待的,我一定不遺余力、盡己所能地抵達?!?/br> 謝逢歌難得這樣表露自己的真心。蘭笙被他渴求的目光攝在原地,他意識到謝逢歌不是出于安慰和同情,也不是一時興起、表演大發(fā)。 謝逢歌不是騙人的,這些話的的確確出自他真誠且渴望的內(nèi)心。 他在渴望被蘭笙需求和約束——一種隱晦的,綁定在心靈上的bdsm。 蘭笙的睫毛隨著他眨眼的動作顫動一瞬。 謝逢歌將這覆下眼睫的細節(jié)收入眼底,隨后他再次擁住了蘭笙,言語熨貼:“正如你曾經(jīng)表演過的臺詞那樣,如果我違背我的誓言,我將永墮濃夜?!?/br> 如果我違背我的誓言,我將永墮濃夜。 這句臺詞蘭笙記得,和謝逢歌寫在他劇照背后的那句臺詞正是一個出處—— “在寂靜無息的濃夜, 我也曾罪孽深重地祈盼, 你我都是無可救贖的惡靈?!?/br> 這個角色真是矛盾,一面癲狂地祈盼自己同愛而不得的人一起變成惡靈,一面又立誓,倘若對愛人有任何背叛,愿意獨自墮入濃夜。 當(dāng)時出演這個角色的時候,蘭笙就覺得這是個瘋子。 可這竟也是謝逢歌對自己的心思。 謝逢歌是個冷靜的瘋子。蘭笙心想。 但他沒有任何除了喜歡以外的情緒。 “好?!碧m笙同樣鄭重地回答,又抬眸說:“寒假回去,我?guī)闳ゼ腊菸业膍ama吧?!?/br> ——命運是未知的,但如果他同謝逢歌一起,同時站在了順應(yīng)相愛或抗拒分開的統(tǒng)一戰(zhàn)i線上,那他們將會是永遠的盟友。 至少不論未來如何,他們的最最疏遠的情境,也會是天底下獨一雙的盟友。這之間不存在什么“囚徒困境”,只有生離死別。 ”還疼不疼?“謝逢歌抬手輕柔觸碰蘭笙原本受傷的臉頰,那里的痕跡幾乎已經(jīng)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