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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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現(xiàn)在也挺喜歡我的?!?/br> 誰知陳泊寧立馬反駁她:“陳羨不行?!?/br> “他連自己都照顧不好, 怎么照顧你?” “心智不熟, 恐怕連什么叫喜歡都搞不清楚, 三心二意,今后難免遇見更喜歡的人辜負你。” 她只說了陳羨的名字,就讓陳泊寧說這么多。 沈恩慈幾乎是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好整以暇問他:“那為什么陸亙可以呢?” 半晌, 陳泊寧也反應過來, 并未回答她。 還真當給她選妃呢。 沈恩慈覺得生氣又好笑。 她走進房間,臨了回頭, 冷眼看他:“今晚我想自己睡?!?/br> 陳泊寧不置可否。 叫他別進來,還真一晚上沒進來。 睡前陸亙給她發(fā)了句晚上見,她回好。 沈恩慈確實答應了陪陸亙過生日,卻不單純?yōu)榱藲怅惒磳帯?/br> 這段時間的接觸,讓她更確定那九年的念念不忘只是少女時期的朦朧幻想與遺憾。 比空中樓閣更懸浮。 鏡花水月一碰就破。 也許是他回來得太晚,陳泊寧已經(jīng)提前占據(jù)他的位置。 他并未提前預定港口。 歸來自然無處安放。 沈恩慈覺得自己應該跟他講清楚。 失眠到早上六點多才睡著,早上九點多陳泊寧敲門喊她起來吃早飯,她呢喃了一聲,轉(zhuǎn)過頭把頭蒙進被子里。 陳泊寧拉她起來,喂她吃了兩口三明治,再喝完半杯熱牛奶才讓她繼續(xù)睡。 肚子飽咕咕,更好睡覺了。 一覺睡到下午兩點多快三點,洗漱完下樓發(fā)現(xiàn)陳泊寧竟然沒出門,沈恩慈問他怎么不喊自己起來吃午飯。 明明早上睡得那樣沉都要把她拉起來吃兩口,中午卻突然不管不問了。 陳泊寧沒抬頭,手放在鍵盤上動作未斷:“留肚子晚上多吃點?!?/br> 陰陽怪氣的,陳泊寧的醋意后知后覺涌覆。 像是自己坐在客廳生了一上午悶氣,就等著她醒來酸她幾句。 還挺可愛的。 沈恩慈一樂,哼著小調(diào)上樓:“我去選條好看的裙子?!?/br> 利落敲擊鍵盤的聲音停駐好幾秒才重新響起。 自從搬到壹山,除了原先的衣物,陳泊寧偶爾也會按自己的審美為她衣柜添上幾件。 這段時間在劇組,沒多留意衣帽間,當下一看,又多了幾條新裙子。 沈恩慈挑出一條鎏金蝴蝶裙,白色綢面做底,鎏金勾線的鏤空蝴蝶落在裙子上似下一秒就要躍出。 整條裙子波光粼粼,裙擺隨動作起伏的時候似有千萬只蝴蝶同時搖曳輕薄曼妙的翅膀。 陳泊寧審美向來很好。 難能可貴之處在他能兼顧沈恩慈喜好的同時選出最適合她的款式。 完美貼合腰身,這條裙子還按她的尺寸改過。 沈恩慈偏要穿陳泊寧精心挑選的裙子去見陸亙。 她在梳妝臺前坐下來,想著時間尚早,便拿手機刷刷最近的新聞消息,然后給mama打了個電話。 沈恩慈現(xiàn)在走一步算一步,如果真要跟陳泊寧訂婚的話,到底還是要告訴他真相吧。 陳泊寧會怪自己騙他嗎? 難免擔憂,她咬緊下嘴唇,越來越重,最后吃痛才驚覺自己居然想得這么遠。 明明一開始她并沒存真心和陳泊寧結(jié)婚。 但是現(xiàn)在說不定都要分手了,沈恩慈破罐子破摔。 分了好,分了她馬上卷錢帶mama出國去買農(nóng)莊。 這種情況下,陳泊寧總不至于小氣到把錢都要回去。 回過神來,已經(jīng)晚上六點半,陸亙說七點來樓下接她。 還有不到半個小時,沈恩慈趕緊翻動桌子上的瓶瓶罐罐,陳泊寧幫她碼得整整齊齊。 但陳泊寧不懂這些東西的具體使用方法和順序,理過之后反而讓沈恩慈手忙腳亂。 睫毛膏是跟遮瑕放在一起的,口紅是跟液體眼影放一堆的,諸如此類的就不說了。 似乎冥冥中給她使絆子,沈恩慈緊趕慢趕省了好多步驟也沒能在七點鐘畫完,還有幾分鐘,她想起來打電話給陸亙讓他晚點過來。 反正就住隔壁,改時間方便。 誰知陸亙說他已經(jīng)在樓下了。 “不用著急,多久我都等你?!?/br> 他語氣鄭重,并不催她。 沈恩慈說了句我盡快后繼續(xù)手上的動作,涂好口紅七點十分。 她隨手從玻璃柜中取出一只黑色手包,是陳泊寧上次出差帶回來的。 想換一只呢又想起這柜子里的包,哪個不是刷陳泊寧卡買的? 遂放棄了換包的想法。 沈恩慈心中悵然,就算不談心中天平方向,她也舍不得松開陳泊寧這根高枝兒。 她已經(jīng)習慣這種驕奢yin逸的生活。 金錢真是太容易磨滅人的意志。 沈恩慈眼神有幾分堅定,她愿意一個人來承擔這份磨難。 臨出發(fā)前她像巨龍一樣巡視自己亮晶晶的領(lǐng)地,而后套上一只銀色綁帶高跟鞋。 出去忘記自己在和陳泊寧吵架,批評他:“你該做做功課了,看你把我那些化妝品放得到處都是?!?/br> “我找都找不到?!?/br> 陳泊寧沒說話,他站在陽臺往下看。 沈恩慈沿他的視線看去,竟然和陸亙對上視線。 好… 好荒誕的畫面。 這兩人是隔空對視了有多久? 沈恩慈突然覺得這兩個男的都有點神經(jīng)。 后來者審視“現(xiàn)任”。 “現(xiàn)任”不介意后來者。 微妙的對峙,雙方都不顯山露水。 沈恩慈的無名氣又從心底涌起,她快步下樓,頭也不回地上了陸亙的車。 - 七十二層花園餐廳,陸亙包場,只為和她吃頓晚飯。 他搬來一座小型花園,以弗洛伊德為主花體,設計布置了許多其他花種。 紛繁綺麗,爭奇斗艷。 花香濃郁,各有千秋,可揉在一起后卻難分主次,悶得人頭疼。 沈恩慈很難不想起陳泊寧為她開滿的全城玫瑰。 陳泊寧的花園里只有弗洛伊德。 她回神,斂目。 不遠處圓臺穿燕尾服的鋼琴家正彈奏舒緩調(diào)子,涔涔細雨般溫吞。 陸亙今天穿了正裝,束起領(lǐng)帶。 銀色領(lǐng)帶夾在夜色中閃過冷芒,有些刺眼,沈恩慈回避目光。 主廚過來為他們介紹今日特色菜。 “餐廳今日特供糖煮荔枝與香芒,搭配椰子雪酪。” 陸亙讓他上兩份。 沈恩慈今天本也不是特地來吃飯的,便沒發(fā)表意見。 菜陸續(xù)上桌,空氣中氤氳醉人的白葡萄酒香,暖黃燭光中陸亙抬頭看她,神色隱隱:“小慈,我沒想到你會愿意陪我過生日。” 沈恩慈拿起面前的酒與他酒杯相撞,上好的玻璃碰撞聲清脆回響,沈恩慈先說:“陸亙,祝你生日快樂?!?/br> 沉默幾秒,她再次開口:“其實這次出來,是想跟你說清楚?!?/br> “請你不要再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陸亙的笑意僵在嘴角,他放下酒杯,很快收斂情緒:“可九年前……” 沈恩慈打斷他,“九年前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我們都應該往前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