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馬丁尼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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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濕的月光下,黑角酒吧暈黃的燈光,是倫敦街頭此刻難得一見的暖色。 這場浩大的疫?。ㄔ]一),已經(jīng)持續(xù)許久,酒保雖然依舊大膽的沒有採用任何針對自身的保護(hù)措施,但每回打烊后,他都會用烈酒沖洗客人們使用過的桌椅。 客人不斷的減少,有些??蜕踔敛辉俪霈F(xiàn),但酒保注意到,最近有個白皙的面孔時常造訪黑角酒吧。 會稱呼這個客人白皙,并不只單純是膚色的問題,還因為這個客人身上的一塵不染,彷彿與周遭的世界完全隔離的感覺,酒保每回為他遞上一杯馬丁尼茲(註二)時,都會忍不住猜想,這個人到底為什么能有如此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zhì)。 基里安(註三)已經(jīng)習(xí)慣旁人對自己的好奇,他脫下手套,修長的食指和中指併著,按壓在杯墊上,把那裝了馬丁尼茲的三角酒杯,朝自己的方向挪近了些,他在游歷到大洋彼岸的新大陸時常過這種調(diào)酒,說不上喜歡,卻總會回味,在因為疫病蕭條的倫敦,只剩下這家黑腳酒吧還如常的營業(yè),所以也沒什么道理不來點(diǎn)上一杯,順便感受一下人們在死亡壓境的恐懼下依舊不減的好奇心。 他們能感受到異樣是正常的,基里安其實對自己身上越來越?jīng)]有「人」味是有自覺的,比如清晨路過早市,人們會因為蘋果的香氣駐足,會因為魚rou的腥氣掩鼻,會因為花朵的盛開展顏,會因為找零的失誤怒目,而這些,在他眼里,都只是死水中的倒影,連波痕都不起。 要不是對馬丁尼茲還有些上癮,他幾乎要忘記自己曾經(jīng)跟身邊的人們是同類。 手指摩娑著玻璃杯緣,基里安思索著過去的自己,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自從他轉(zhuǎn)化后,很多他尚身為人的記憶便逐步的消失,現(xiàn)在竟然只能隱約想起那座家族后人仍會前去打掃獻(xiàn)花的墓園。 基里安淡淡的笑了,其實不記得也是好事,要是他把這么多年來的所有日夜經(jīng)歷都記在心里,怕是會被如大笨鐘般龐然的記憶壓垮,他真的已經(jīng)存在的很久了,久到倫敦街頭沒有人能聽出來他其實來自愛爾蘭。 消失的口音也好、人味也罷,其實都無所謂,自從轉(zhuǎn)化成現(xiàn)在的樣子,他在乎的便不是這些了,他不會死,不會衰老,所以他時常需要遷徙,好不引人注目,于是他便藉此去他未曾到過的地方,去看不同的世界,森羅的萬象。 他曾經(jīng)在雨林里待上很長的時間,那里有不少無人之境,這樣的環(huán)境令他自在,畢竟蟲蛇鼠蟻的冷血其實就足夠他活動,所以他也曾經(jīng)打算就這樣待在雨林里,直到這個世界同意讓他離去,可惜他沒等到那一刻,而是等來了開發(fā)雨林的探險者。 基里安幾乎是被迫回到文明世界的,他在雨林里的肆意生活被探險者干擾,他出塵的心理狀態(tài)被打斷,他明明記不清楚,卻又無比想念充滿人群的聚落,甚至到了無法安眠的程度,所以他只能隨著往訪雨林的商船來開雨林,先后去了不少地方,最后輾轉(zhuǎn)回到了不列顛群島。 沒選擇待在家鄉(xiāng),只是因為這塊島嶼上他還有很多地方?jīng)]有去過,他轉(zhuǎn)化后沒有在愛爾蘭待太久,就坐船往大陸方向去了,所以這個島嶼,變成了他最熟悉又最陌生的家鄉(xiāng)。 拿起杯子,啜飲酒汁,基里安發(fā)現(xiàn)自己花了太多時間在胡思亂想,午夜的鐘聲已響,酒堡開始擦拭空桌,他是時候告辭了,飲盡酒汁,他將幾枚銀幣留在桌上,走進(jìn)被小雨淹沒的夜色之中。 註一 1918年流感大流行,也被稱為西班牙流感,是于1918年1月至1920年4月間爆發(fā)的異常致命的流感大流行,造成當(dāng)時世界人口約三分之一(5億人)感染,大約造成了全球2000萬至5000萬人死亡(各方估計值在1741萬至1億人之間),是人類歷史上致死人數(shù)最多的流行病之一,僅次于黑死病。 註二 Martines,一種使用了琴酒和香艾酒調(diào)製的雞尾酒,據(jù)說為馬丁尼的前身,并確切被記載在1887年版杰瑞·湯瑪斯所著作的《Bartender039;s Guide, How to Mix all Kinds of Plain and Fancy Drinks》里。 註三 Cillian,源自古愛爾蘭語,意思是小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