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成功。

    他們把江宣墨送到自己旗下的娼妓院里。

    男性的優(yōu)性omega是稀有物，比起只賺一次的錢，不如細水長流的撈，藉由優(yōu)性omega的噱頭，將名氣弄得響亮，吸引那些非富即貴的大人物。

    江宣墨在那里，賣了自己的初夜。

    賣了自己的第二夜、第三夜……無數(shù)個夜。

    他販賣自己的純潔、販賣自己的信息素，甚至販賣自己的商業(yè)對策。

    他將原本的娼妓院，轉(zhuǎn)型成高級俱樂部，改為專收會員制的vip貴客，而他，成了俱樂部內(nèi)的頭牌。

    與此同時，他也用信息素誘騙俱樂部高層，試圖挖出整個組織的最終boss，以及他們家被滅門的原因。

    「我們從來都是聽令行事，上層說誰不能留，誰就不能活過明天！」

    江宣墨找到了當年當初闖入他家的歹徒，現(xiàn)在正在他身下，插在他體內(nèi)。

    所謂的上層，是誰？

    這是江宣墨一直在調(diào)查的核心。

    也是他將自己賣給俱樂部的原因。

    他得到的資訊越多，在俱樂部內(nèi)得到的權限也越高，就在他得到最上層老闆的銀行帳號時。

    他的信息素失控了。

    長期服用避孕藥及催發(fā)劑，他的信息素開始不聽使喚，無法像從前那樣，隨他的意識控制。

    他沒有辦法再cao控客人們或是俱樂部高層給他額外的資訊，甚至失控的信息素，還會讓他們變得狂暴，把自己弄傷。

    就在他試圖尋找新的方案時，他出現(xiàn)了……

    「我停止吃避孕藥，為了懷上他的孩子，試圖讓他帶我回家……」

    「我算準了時間，等胎兒大到?jīng)]辦法強制流產(chǎn)時，才告訴他，但是……」

    但是他仍被人強行押上手術臺，進行人工流產(chǎn)……溫昊旭知道后續(xù)，因為那就是他們相遇的場景。

    在江宣墨講訴的過往中，他沒有提到他在經(jīng)歷那些不堪時的心情。

    他該有多害怕？又需要提起多大的勇氣才能堅強地活下去？好不容易有人要帶他回家，最后卻將他押上手術檯時，他又有多心碎？

    這些，他都沒說。

    這才導致了他現(xiàn)在被壓力反噬。

    「昊旭……我……我流產(chǎn)過，而且終生不孕，是我活該，我以為他會因為我懷上他的孩子，而帶我回家……咳……」

    聽到江宣墨一聲咳嗽，溫昊旭就知道不妙。

    「宣墨！你的藥在哪里?。俊?/br>
    「右……抽屜……咳……咳咳！」

    溫昊旭打開燈，拉開抽屜找著支氣管擴張劑。

    江宣墨因為突如其來的亮光，將眼睛瞇上，眼角泛著淚光，臉上是吸不到空氣的慘白。

    找到擴張劑的溫昊旭，將躺在床上的江宣墨支撐坐起，讓他把藥劑吸進去。

    「對不起！宣墨！如果這件事讓你壓力這么大，我就不讓你講了……」

    粉末狀的藥劑在氣管內(nèi)發(fā)揮功效，但江宣墨的心情仍未平復。

    「咳咳……我該跟你講的……我不能一直……咳……不告訴你……」江宣墨靠在溫昊旭的身上，一方面是因為身體虛弱，另一方面則是眷戀。

    他知道溫昊旭喜歡他，學生時代還懵懂無知，到了國外后，接觸的人多了，在情情愛愛的工作中回想起，才明白溫昊旭是喜歡自己的。

    只是他沒想到，他會來找他。

    還真的找到了他。

    當他醒來，看到溫昊旭時，他就明白，他是深愛著自己的。

    所以他一直不愿告訴他，他懷上別人的孩子，流產(chǎn)過，還把自己弄到不孕。

    他臟了，還把自己毀了。

    甚至自私地只顧著自己好，而忽略溫昊旭的未來。

    昊旭有大好的將來，他那么好的人，配得上美好的人生，與他相愛的妻子以及與他無法給他的孩子共度下半輩子。

    「對不起……我沒有跟你講，我不孕的事……」吸完藥，江宣墨沒有剛才那么咳了，但他此刻的臉色慘白得難看，因為氣喘，也因為心里難受。

    「你沒有對不起我……」

    「你覺得我很臟吧！被那么多人碰過，還把自己搞到不孕！」

    「你不臟！從來都不臟！」

    「我不但骯臟，我還自私地不告訴你……對不起……」

    以往倔強的他，此刻變得無比脆弱。

    他多希望自己在溫昊旭的眼中，仍是純潔無瑕的，就像他過往那樣。

    「宣墨，不管你經(jīng)歷過甚么，我都不介意，你就是你！」

    「你介意的……只是我現(xiàn)在剛告訴你，你才覺得不介意，時間久了，你就會覺得自己的付出不值得！」

    他最害怕的，就是讓溫昊旭覺得，自己是個不值得的人。

    他希望自己在溫昊旭的心里是有份量的，但他同時也知道這個份量，會毀了溫昊旭的未來。

    他不應該，也不可以，如此殘忍地對待他。

    「對不起，是我不好，我甚么都沒告訴你，讓你白白在我身上浪費那么多時間跟金錢……你在我身上花的錢，我以后會努力還給你，我現(xiàn)在沒地方去，你先把我欠的記下……」

    「江宣墨！」溫昊旭吼了他一聲，打斷了他打算繼續(xù)說下去的話。

    他將他輕靠在床板上，自己跪坐在他的正前方，瞪著他，「我不介意，你的一切我都不介意，如果我介意的話，當初就不會費勁千辛萬苦，把你帶回國！」

    「那是因為你當時不知道……」

    「你在國外醫(yī)院治療時，我就知道你不孕！也知道你流產(chǎn)！是我特意交代醫(yī)生不要讓你知道我曉得這件事，就是怕你跟現(xiàn)在一樣往心里去！」

    「你……知道？」

    「對，我知道，我早就知道，而且……」溫昊旭望著江宣墨，跟他坦承，「宣墨，你這次發(fā)燒的原因，是因為流產(chǎn)后zigong內(nèi)的傷口沒有完全癒合，我又跟你……細菌跑進zigong里，才會導致發(fā)炎感染，是我對不起你！」

    面對溫昊旭的道歉，江宣墨慌了！

    他從頭到尾都不知道溫昊旭知曉自己的身體狀況！

    「可是……你……」

    「你……你這樣是沉沒成本，將錢跟時間砸進水里……」

    溫昊旭知曉一切，卻還在自己身上浪費金錢跟時間，江宣墨怎么想都想不通，「為什么……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我甚么都給不了你……」

    不論是身無分文的自己，還是無法生育的身體，他都給不了溫昊旭任何東西。

    「你已經(jīng)給我了?！箿仃恍裢?，望著他與高中時期相同的臉龐，望著他從前到現(xiàn)在，從未變過的墨色瞳孔。

    時光在倒流，從現(xiàn)在坐在床上的江宣墨，到穿著高中制服的江宣墨，再到孩提時期的他。

    江宣墨從未變過。

    聰明、勇敢、意志堅定。

    反倒是自己，分化后的自我放棄，長大后的缺乏自信，如果不是江宣墨，他根本不知道現(xiàn)在會變成怎樣糟糕的存在。

    「在我人生最低谷的時期，是你從未嫌棄我，是你硬拖著我不墮落，是你讓我想成為更好的人，我現(xiàn)在所擁有的一切，是你給的，我怎么還都還不清！」

    他望著他，深情地、誠懇地、全心全意地。

    溫昊旭的世界，從以前到現(xiàn)在，都是繞著江宣墨旋轉(zhuǎn)。

    他經(jīng)歷過江宣墨生死未卜的那段時光，他說甚么也不愿再經(jīng)歷一次。

    「沒有你，我甚么也不是。」

    世界上值得溫昊旭付出一切的，只有江宣墨。

    也只能是江宣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