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謝二神游阿鼻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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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寧華處理完公務(wù),向外走的時候一直在想,她是不是忘了點什么東西。 暨城的旱情?她已經(jīng)派信得過的官吏前去調(diào)查了。 難不成…… 剛出房門,小棗子像哈巴狗一樣湊上來邀功:“陛下,那衣柜里的謝二……” 姬寧華一拍腦殼:“啊呀,對,我都忘了。人莫不是死透了?” 小棗子一臉為難:“還沒死。如果陛下希望他死,小的可以……” 姬寧華叫停他:“等等!沒死還好,隨隨便便這樣死了也不好和謝家交代,我去看看。” 謝家還有不少權(quán)臣,不可輕易得罪。 姬寧華腳步生風(fēng)向自己的寢殿走去,小棗子趕緊在后面追,想說的話憋了半天也沒說出口。 邀功失敗。 姬寧華看著干干凈凈,寬寬敞敞,空氣清新的寢殿,轉(zhuǎn)身問:“衣柜呢?” 小棗子瑟縮了一下,他摸不準(zhǔn)陛下什么態(tài)度,萬一自己自作主張是壞事兒了…… 姬寧華皺眉:“不會是頂著衣柜跑了吧?!币@么厲害,此人不容小覷,還是做掉吧。 小棗子嫌棄地說:“此人還沒這能耐……陛下,小的瞧他直接在衣柜里大小便,惡臭無比,自作主張叫人將他扛回了他的宮殿……”然后將陛下的寢宮狠狠洗刷了十遍,點上熏香。 小棗子有點緊張,陛下不會生氣了吧。 姬寧華對他笑笑:“你做得很好?!?/br> 小棗子周身沉下去的氣壓一掃而空,人馬上就精神了,激動得好像身后有根尾巴在搖。 “那,陛下……”想不想再恩寵我一下…… “我去把他放出來吧?!奔幦A說完,轉(zhuǎn)身又走。 小棗子急忙在后面跟著:“陛下!那地兒又臟又臭!待小的前去清潔一下!” 經(jīng)過小棗子的辛勤洗刷,謝二終于從臟兮兮臭烘烘地被綁著,變成了比較干凈、香氣撲鼻的被綁著狀態(tài)。 小棗子一邊做清潔一邊瞪椅子上那個半死不活的人,要不是陛下還念著你這sao蹄子,本宮才不幫你做清潔,你應(yīng)該自己舔干凈! 謝二正在夢中神游阿鼻地獄,被種種酷刑嚇得屁滾尿流,忽然一青面獠牙的閻羅走到他面前,朝他潑一鍋燙水。 只是這燙水,潑到臉上卻冰涼。 姬寧華看他還不醒,吩咐小棗子再拿一碗冷水過來。 她已經(jīng)把謝二解了綁,丟到了床上。 后宮這群男人,大多是些朝中重臣或分封地區(qū)王爺?shù)牡兆邮印?/br> 正大光明玩死了,可還不好交代。 不過會不會弄幾個殘廢,她就不能保證了…… 不是常言道,生不如死,比死更可怕么? 第二碗涼水過去,謝二終于顫了顫那又長又翹的眼睫毛,悠悠轉(zhuǎn)醒過來。 是誰?是誰救活了他?簡直是再生母親!他一定……竟然,是女帝。 謝二心境百感交集。 一方面,他知道罪魁禍?zhǔn)资桥?;但另一方面,他總會想,若不是陛下高抬貴手,他這條卑賤的小命就沒了。 為什么會自認(rèn)為是卑賤的小命呢? 在夢中,阿鼻地獄,他親眼見著鬼差靠手中冊子來給眾鬼劃分三六九等。 走到他面前時,鬼差一臉看螻蟻般:怎么這種賤鬼也歸我管? 他仿佛被揭開了最深的傷疤,瑟縮了一下,但那疤痕在那逃不開。 他不得不承認(rèn),是啊,他是個卑賤的男人。 明明能力不太行,讀了幾年書肚里也只有丁點墨水,幾乎是靠著好皮囊才勉強跟大哥一起被選入宮中的。 但他卻一向自視甚高,總認(rèn)為自己生為男性,自然高眾女性一等。 可是總被女帝和為數(shù)不多的女官們的才學(xué)打擊到。 只能偶爾靠“起碼本公子姿色吊打她們”的自我安慰好受一點。 但是,每每在寢宮那一畝三分地,看著外面自由自在四處行走的女官,他深深怨念……為什么這群丑女人可以當(dāng)?shù)郛?dāng)官,活得開開心心。他這等美男子,竟屈居后宮做仆侍,一點也不開心! 因此越發(fā)嫉恨她們,尤其是女帝。 姬寧華本來也不拘小節(jié),不怎么來后宮,更是沒注意到他、以及其余男侍的極大惡意。 鬼差念他的生死錄,一句話概括:活得憋屈,死得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