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書迷正在閱讀:發(fā)現自己是古耽文的炮灰女配后(NP)、穿為黑化男二的炮灰meimei、穿到古代轉行經營內衣店(H)、草粉gl、陽炎、非理性分析戀愛(原名fiction cold)、(稻荷崎)無望愛人、穿越廢土世界卻覺醒了18禁系統(tǒng)(npH)、末日:異災之端(骨科NP)、床上熱床下冷,霸總臥室出逃記
“原來你是憑借這些,認定我爹是兇手。”宋慈的語氣放緩,恢復了慣常的鎮(zhèn)定,“你所說的郭守業(yè),是當時府衙的司理參軍吧?” 祁駝子沒應聲,只是一哼,隱隱透著不屑。 “這位郭司理,”宋慈問道,“如今身在何處?” 祁駝子把頭一側,道:“別人早就平步青云,不知高升到何處去了?!?/br> 這話似乎隱含恨意,且祁駝子不稱郭守業(yè)為“郭司理”,而是直呼其名,可見其對郭守業(yè)的態(tài)度。宋慈抓住祁駝子的這一絲憤恨,故意問道:“那你為何沒能平步青云,反倒淪落至此,做了十多年的義莊看守?” “為何?你倒來問我為何?”祁駝子忽然獨眼一張,“若不是為了給你爹申冤,我會淪落至此,在這義莊看守尸體?” “原來你知道我父親是被冤枉的?!?/br> “知道又能怎樣?”祁駝子語氣里的恨意越發(fā)明顯,“是你爹有冤難申,跪求于我,我于心不忍,才幫他申冤,讓他得以出獄。可他呢,這么多年,他怎么不來看看我,看看如今我是什么樣子?” 宋慈眉頭一皺,道:“我聽說,當年你查驗我母親尸體時,曾出了錯?!?/br> “我是出了錯,還錯得厲害!”祁駝子道,“我錯在不該去驗尸,郭守業(yè)明明已經驗過了,我居然還跑去偷偷復驗;我錯在知府大人已經定了罪,我還當堂跪求復查真兇;我錯在沒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一個至低至賤的仵作,竟敢去高官府邸上鬧騰。犯下這么多大錯,活該我自受!”他抓起棺材上那幾張行在會子,一把扔在地上,左手扶著棺材,右手直指大門,“走,你們一個個都走,全都走!” 這番話充斥著憤懣,響徹整個義莊。劉克莊、韓絮和辛鐵柱沒有挪步,都看向宋慈,等宋慈示意。 宋慈在原地站了片刻,腳下忽然動了。他不是走向大門,而是繞過棺材,走到祁駝子的面前,正對著祁駝子的直指著的手?!澳慵热婚_了口,那就把一切說清楚?!彼币曋铖勛?,“為我爹申冤,難道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何必藏著掖著?” “你這么想知道,那好,我就給你說個一清二楚!”祁駝子聲音發(fā)緊,指著宋慈的那只手,慢慢地攥成了拳頭。 十五年前,祁駝子的背還不算彎,有妻有女,日子安穩(wěn)。彼時四十好幾的他,剛剛接替師父的位置,成為臨安府衙的仵作行人,跟隨司理參軍郭守業(yè)奔走于城內外,整日與尸體打交道。雖然做仵作很累,也常被鄰里瞧不起,收入也不算高,但足夠養(yǎng)活一家人,又因他不辭辛勞、驗尸嚴謹,深得郭守業(yè)的器重,連知府大人都曾當面夸獎過他。 就這么做了好幾個月的仵作行人,到了三月間,錦繡客舍發(fā)生了一起兇案,郭守業(yè)帶領差役前去辦案,祁駝子也背上裝有各種驗尸器具的箱子,跟著趕到了現場。現場是行香子房,一個名叫禹秋蘭的婦人死在床上,其丈夫宋鞏守在尸體旁痛哭,其兒子宋慈也在旁邊抽泣。床上到處都是飛濺的血,床前地上也有不少血跡,還有不少沾血的鞋印,以床前的鞋印最多,不排除是宋鞏發(fā)現妻子遇害后,撲到床前留下的。但還有一串鞋印,從床前延伸至窗戶和窗框,極可能是兇手留下的,可見兇手行兇之后,應該是從窗戶逃離了現場。除此之外,衣櫥旁邊還有一件丟棄在地上的衣裳,那衣裳是嶄新的,布彩鋪花,看其大小,應該是宋慈的。 郭守業(yè)聞到宋鞏一身酒氣,查問得知,宋鞏中午曾去瓊樓赴宴,未時將過時返回客舍,發(fā)現妻子死在了房中。郭守業(yè)又查問客舍伙計,得知禹秋蘭一早外出,在未時獨自返回了客房,此后沒聽見房中傳出什么動靜,直到宋鞏回來發(fā)現禹秋蘭遇害,客舍里的人才知道行香子房發(fā)生了兇案。 通常而言,客棧里發(fā)生兇案,無論是仇殺,還是劫殺,大都是在夜間,少有光天化日之下行兇的,畢竟客棧里白天客人進出很多,很容易被人發(fā)現。一起發(fā)生在大白天里的命案,房中還沒傳出什么響動,很難不讓人懷疑這是熟人作案。死者禹秋蘭的致命傷,位于頸部左側,只有一粒豆子那么大,但從出血量來看,傷口應該很深,像是被某種尖銳細長的東西扎刺所致。這般形狀的兇器,應該不會粗過筷子,但一定比筷子鋒利得多。郭守業(yè)看著死者散開的發(fā)髻,一下子想到了發(fā)簪,問過宋鞏后得知,禹秋蘭有一支銀簪子,是前幾日宋鞏在夜市上買的,禹秋蘭此前用的都是木簪,對丈夫送的這支銀簪子很是喜歡,這幾日一直插在發(fā)髻上,但她遇害之后,發(fā)髻上的這支銀簪子卻不見了,郭守業(yè)命差役找遍整間客房也沒能找到,可見這支銀簪子極可能就是兇器,并且已被兇手帶離了現場。能取得死者頭上的銀簪子用于行兇,再一次證明兇手極可能是熟人。禹秋蘭才來臨安數日,可謂人生地不熟,能稱得上熟人的,恐怕只有丈夫宋鞏和兒子宋慈。宋慈只有五歲,自然不可能是兇手,那么便只剩下了宋鞏。 郭守業(yè)對宋鞏起了疑。他查看了房中的所有鞋印,都是一般大小,于是讓宋鞏脫下鞋子,當場比對,可謂一模一樣。他又問明宋鞏在瓊樓酒席間,曾在未時離開過一次,很長一段時間后才返回。他再問宋鞏有幾雙鞋子放在衣櫥里,得到的回答是兩雙。可他已經查看過衣櫥,里面的衣物又臟又亂,有明顯翻動過的痕跡,鞋子只有一雙。他派差役找來與宋鞏在瓊樓飲宴的幾位太學學官,問了宋鞏是否換鞋一事,也問了時年五歲的宋慈,得到的答復都是沒注意、不清楚。由此案情明了,宋鞏有極大的殺妻之嫌,被他當場抓走,關入了司理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