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意，給了她機會。

    不知道皇上今天的安排是不是有宋令璋的功勞？無論是不是，都希望陛下能多安排幾次這樣的機會呢！

    陸月寒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鐲，滿心雀躍地想著這次去皇城司能帶點什么。

    *

    乾安宮中，宋令璋心底一沉。

    “陛下何出此言？”

    皇上輕笑一聲：“從前倒不曾發(fā)覺，陸月寒竟是個美人。把她納入后宮封做九品更衣，等宮正司宮正和司禮監(jiān)掌印換了人做，她自然不能再與你抗衡?！?/br>
    “太后娘娘十分倚仗陸月寒，恐娘娘不肯輕易善罷甘休?！彼瘟铊按寡鄣?，“陛下可還記得廣和朝的杏妃？”

    皇上臉色一變。

    廣和朝的杏妃實乃一代奇人，她是宮人出身，以尚宮的身份被廣和帝封了貴人。

    當(dāng)時皇后與寵妃打擂臺，皇后一手扶持著當(dāng)時還是貴人的杏妃，堅持杏妃兼任尚宮局尚宮一職，憑著尚宮的權(quán)利把那寵妃折騰的苦不堪言。甚至于皇后病重之時，硬是下了中宮箋表推杏妃做一品宮令，讓一個貴人越過了一眾妃嬪執(zhí)掌鳳印。

    杏妃雖是個前無古人的傳奇人物，但畢竟是個先例。他若真要納陸月寒入后宮，太后或許真的會讓陸月寒做第二個杏妃。

    皇上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若真叫個九品更衣執(zhí)掌鳳印在他后宮攪風(fēng)攪雨，那他可真就成了笑話。

    宋令璋等了一等，見圣上沒有動問，便知皇上這是想到了前朝舊事。他俯身叩首道：“且臣也有幾分私心?！?/br>
    “臣不愿稱陸月寒為娘娘。”

    皇上心知宋令璋這是給自己臺階下，當(dāng)即笑道：“既然宋卿這么說，此事便作罷?！?/br>
    宋令璋再次俯身：“謝陛下恩典?！?/br>
    *

    乾安宮里這樁事，陸月寒一無所知。她安頓好了宮正司，趁著有暇往聽雪軒去了一趟。

    小皇子見了陸月寒頗為興奮，又扯著陸月寒聽他講故事。陸月寒對于長生有著十分的耐心，聽著小皇子似模似樣地講完故事以后連忙鼓掌：“長生講的真好?！?/br>
    她看著長生，心底卻琢磨開了。講書的幾個人被她扣在這聽雪軒，自然是不能參加這次考核。雖說能留下來的都是頭腦清醒的人，但該安撫的也要安撫一二。

    眼見長生被奶娘抱去休息了，陸月寒與許云深低聲說了幾句。許云深點點頭，把幾個講書的小宮女小宦官叫過來。

    “見過娘娘?！比艘煌卸Y。

    “起來吧。”許云深溫聲道，轉(zhuǎn)頭又喚了一聲：“江皋?！?/br>
    聽雪軒的大宮女上前一步，將紅封分予三人。

    許云深的目光在三人身上轉(zhuǎn)了一圈，這才慢慢道：“我這個人，最是講究功賞過罰。你們給皇長子講書講的好，自然是該賞的。”

    “謝娘娘恩典?！比诉B忙行禮謝恩。

    許云深微微一笑，目光落在旁邊的宮女宦官身上，又道：“其他人也是一樣，只要把皇長子伺候好了，自然會有賞錢。”

    “不僅貴人賞你們，我和任尚宮也有賞?！标懺潞届o道，“只有貴人和皇長子好了，才有你們的前途。”

    宮里留下來的都是聰明人，自然聽的懂陸月寒言下之意。貴人和皇長子若是有一丁點差錯，他們誰也別想有前途。陸月寒司掌糾察宮闈，任雪霽司掌宮人升貶，這兩人許他們前程容易，斷他們前程更簡單。

    當(dāng)下眾人諾諾應(yīng)是，陸月寒見狀，這才滿意點頭。

    第13章 情思

    這是陸月寒第二次來皇城司。

    有了之前的先例，門口的守衛(wèi)自然不敢再攔，恭恭敬敬地將這位司禮監(jiān)掌印迎了進去。隨行的小太監(jiān)雖不能進，但他手上捧著的試卷自然有皇城衛(wèi)接手。

    待進了屋中，旁人都退下，兩人頓時放松下來。

    “你來了。”

    “是啊，我來了?！标懺潞嫔蠋Я藥追中σ?，“還要多謝陛下給的借口。”

    聽陸月寒提起皇上，宋令璋眼底一沉，又想起了那一日皇上的話。只是……他看著無知無覺翻看試卷的陸月寒，到底沒把皇上欲納她入后宮的事說出口。

    沈輅很好，他一直都知道。他也知道，有很多人在覬覦他的小姑娘。

    宮里有小宦官想給陸宮正暖床，他可以假作不知，因為他自己已經(jīng)做到了太監(jiān)的頂點；宮外有人想等陸宮正出宮后求娶，他也可以不當(dāng)回事，因為陸月寒不出宮這些人就只能是妄想；但是皇上……天下最有權(quán)勢的人看中了他的小姑娘，他怎么可能不在意。

    果然，還是讓龍椅上換個人來坐他才能安心。尤其是換成一個兩三歲的孩子，他就更放心了。

    *

    陸月寒已經(jīng)將試卷分成兩摞，隨手將其中一沓推到了宋令璋那邊，口中卻說著毫無關(guān)系的事情：“上次我去康王府，王爺似乎……有些等不及了?！?/br>
    她抬頭看向宋令璋：“你可有準備？”

    見陸月寒說正事，宋令璋也收回心思：“俞希和郭飛白已經(jīng)在接觸康王府的人了。”

    陸月寒微微一挑眉。

    俞希是禁衛(wèi)司副使，負責(zé)宮禁宿衛(wèi)；郭飛白是九門提督，負責(zé)京城戒衛(wèi)。有這倆人在，在加上宋令璋這邊手松一松，倒是也夠了。

    這兩人中，俞希自不必說，徹頭徹尾是他們的人。但郭飛白……“若我不曾記錯，郭將軍和宋伯父的關(guān)系似乎并不融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