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梁橙自然也明白場合不對,刻意壓低了嗓音,但仔細(xì)聽,還是能聽出她的憤怒:“他們真該慶幸老娘不在場,否則就不是兩個巴掌能解決得了的?!?/br> “怎么,梁姐也想去局子喝喝茶?”姜筱笑著打趣。 梁橙現(xiàn)在很后悔沒能去現(xiàn)場陪著姜筱,讓她獨自一人受了幾個外人的欺負(fù),也清楚她對周聞庭的迷戀程度,這次分手對她來說打擊肯定很大。 見她還有心情開玩笑,以為她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那股勁兒又上來了,在強(qiáng)撐著裝風(fēng)輕云淡,于是嘆了口氣道:“想哭就哭吧,姐這次不笑話你?!?/br> “我哭什么?和我這么優(yōu)秀的人分手,是他該哭才對。”姜筱向來敢愛敢恨,一段感情結(jié)束后從不多做留戀,分就分,損失的又不是她。 盡管她說的這么灑脫,梁橙還是不太相信,狐疑掃過去一眼:“真放下了?” 姜筱無所謂地擺擺手:“談什么放不放下的,清理掉了身邊的垃圾,我該高興啊。” “就是嘛,天底下男人那么多,何必單戀一坨臭牛糞?”梁橙深以為意。 “……” 兩人蛐蛐一陣周聞庭和林芊羽的壞話,又商量了半天該如何完美把周祁深給糊弄過去的計策。 不知過去了多久,等到外頭有人來敲門,她們當(dāng)即默契十足地停止了討論。 梁橙裝作若無其事般開了門,來人是過來和家屬商量治療措施的醫(yī)生。 沒看見周祁深的身影,梁橙多嘴問道:“周總呢?” 醫(yī)生指了指走廊盡頭:“好像是去打電話了?!?/br> 梁橙貓著身子看過去,便瞧到了不遠(yuǎn)處背對著她的一個黑色身影。 “醫(yī)生,有什么話跟我說就好了?!绷撼冉o了醫(yī)生一個眼神,示意借一步說話。 后者會意,二人一起往相反的方向走去,等到了人少的地方,才停下來。 “我剛才打電話和筱筱的家人商量了一下,考慮到藥物的一些副作用,就先選擇保守治療,不吃藥也不打針,至于周總不是筱筱老公的事,就先瞞著筱筱,等她自己記起來?!?/br> 姜筱的腦子沒問題,肯定不能吃藥和打針,但是因為她還要繼續(xù)裝失憶,就只能糊弄過去。 醫(yī)生面露難色,委婉表達(dá)了周祁深的意愿:“主要是老公這個身份太敏感了,周總那邊……可能不太方便配合。” 梁橙:“唉,都是打工人,我懂醫(yī)生你的難處,周總那邊我自己去爭取,不用麻煩醫(yī)生。” 聽到這話,醫(yī)生暗喜對方十分上道,剛把一顆懸著的心放下,一個不經(jīng)意抬眸,嚇得他脫口而出:“姜小姐怎么出來了?” 不僅出來了,這手怎么還和周總挽上了? “哎喲,看來周總挺配合的嘛,咱們?nèi)マk出院手續(xù)唄?我有些找不著路?!闭f罷,梁橙忍著強(qiáng)烈的笑意,拉著已經(jīng)呆住的醫(yī)生往前走。 烈郎怕纏女,她們就不信動用美色對方還不上鉤。 * 陽和方起,已至五月。 醫(yī)院四處滿是紅情綠意,室內(nèi)投射出去的微弱光影勉強(qiáng)將小徑照亮,靜靜的沒一絲聲音。 周祁深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嘮叨,手指輕輕敲擊著窗臺,時不時回應(yīng)一聲淡淡的“嗯”“好”來表示他還在聽。 突然,一條瘦弱的胳膊從背后挽過來,甜甜嗓音緊隨其后:“走吧老公,我們直接去……” “老公?誰在叫你老公?” 派出所三個字還沒說出口,姜筱耳尖地聽到了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是個女的,語氣聽上去似乎頗為震驚。 姜筱不由皺起了眉頭,往周祁深臉上探去一眼,這貨不會名花有主吧? 書中對周祁深的感情生活描述挺少的,只提過他潔身自好,孤僻禁欲,因此女友粉好像還挺多的。 但是一個事業(yè)有成,長相妖孽,并且已經(jīng)三十二歲的男人身邊怎么會沒有女人?就算沒有女朋友,追求者總會有吧?畢竟別的姐妹又不瞎。 思及此,姜筱為了鞏固失憶的人設(shè),拿出正牌老婆捉j(luò)ian的架勢,揚聲問:“大半夜的,你在跟哪個女人通電話?” “誰?” 一時間,周祁深被兩頭夾擊,只好先掛斷了電話,目光轉(zhuǎn)到姜筱身上。 她換了一身圓領(lǐng)短上衣和寬松長褲,休閑打扮更加鄰家可愛,可那垮著的漂亮臉蛋卻不怎么可愛,濃郁眉眼兇巴巴的,紅唇一張,又是無理的指責(zé): “老公你說啊,是哪個野女人?” 她吐氣如蘭,近在咫尺。 周祁深毫不客氣地抽出自己的手,可下一秒,纏著他的胳膊從一只變成了兩只,甚至變本加厲,兩團(tuán)柔軟親昵地貼過來,細(xì)嫩雪白的肌膚在擠兌之下,露出一條令人無法忽視的溝壑。 周祁深撇開視線,忍了忍,又嘗試抽出,然而女人根本不給他逃脫的機(jī)會。 片刻后,那越來越貼近他的柔軟,逼得他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他試圖講道理:“放開?!?/br> 對方脾氣倔得很:“不放。” 僵持了一會兒,周祁深的薄唇忽地微微翹起,透著若隱若現(xiàn)的譏誚之意:“說是我老婆,怎么連你婆婆的聲音,都聽不出來?” 原來是他媽。 姜筱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聽出了他的戲弄,心底莫名涌上一股羞赧以及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