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微信好友也只有她。我想知道，我是真的那么古怪，還是有別的什么原因?！?/br>
    “你古怪嗎？”

    “不古怪嗎？正常人再深居簡出也不至于這樣吧?！?/br>
    “哈！你通訊錄只有她還不讓我查她哦？”

    “她由我自己來，你調(diào)查別的?！?/br>
    林樂喜并不固執(zhí)己見，只看著我笑：“好好好，一切以委托人意愿為優(yōu)先?！?/br>
    第12章 尷尬的車庫

    “這兩天有想起什么嗎？任何小線索都行?！?/br>
    林樂喜幾乎隔天就會問一遍這個問題，簡直像打卡。而我的回答都是一樣的：沒有。

    別說回憶，連睡覺都沒有做夢。做夢這事是林樂喜提起的，她那心理醫(yī)生朋友給的建議：夢是通往潛意識的途徑之一。

    然而每一天都無夢。

    接下來一段時間，調(diào)查沒有太多可圈可點的新進展。林樂喜有提交新的補充報告，袁苑桉也時而說些生活上的往事。我看了聽了，依然沒什么真實感，就像隔了一層玻璃旁觀。

    袁苑桉依然經(jīng)常要加班，如果哪天能準時下班，我就會準備兩人份的晚飯。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學會做幾道家常小菜了，每次我端出新的菜式，她都會表示驚訝，然后就會再說一遍過去兩年里從未見過我碰廚房里的任何東西。

    我給自己定下了新目標——過和以前不一樣的生活，做和以前不一樣的事。

    以前的我大概沒有定目標這回事，現(xiàn)在記憶清零了，就趁機重新規(guī)劃。

    除了休養(yǎng)和配合調(diào)查，不用上班的我依舊沒什么特別事做。

    無所事事的日子里，我整理了房間，把一些布置挪了新位置，有點新的面貌。

    書架上有非常多游戲，大略瀏覽過去，卻一個都不想玩，總覺得萬一開了個頭就會沒完沒了。既然履歷顯示以前花了那么多時間在這上面，以后還是別沉迷了吧。

    嗯，不想再次沉迷最好別再碰。于是我找個箱子，把游戲盒、各種主機和手柄都收進去，封好。就連電腦上的游戲都刪個一干二凈。這一大紙箱放在房間也礙事，哪哪都覺著占地方。

    然后我想到了樓下的車庫，袁苑桉說那里已經(jīng)改成了公共儲物間。

    車庫的側(cè)門就在樓梯旁，好不容易把大箱子搬下去了，卻騰不出手，只好用手肘壓開門把，用背推門。

    還沒轉(zhuǎn)身，就察覺到：里頭有人！

    我背朝里，只聽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奇怪聲響，隱約壓抑了些叫人遐想的喘氣聲。

    顯然里頭的人也發(fā)現(xiàn)有人進來，隨即停止了聲響。我思維還在在進退兩難之間，身體卻已自行轉(zhuǎn)身回頭——好奇心的驅(qū)使快得很，根本容不得細想。

    外面陽光正盛，對比之下沒有開燈的車庫里顯得昏暗。

    先是看到堆滿一半的雜物和舊家具，然后就看到前些天見過的那位在院子抽煙的栗色卷發(fā)女人。她背著手站在一個舊柜子旁，神情自若。

    我只好出聲：“你好，我住樓上的，下來放個雜物?！?/br>
    “哦，好?！?/br>
    總覺得氣氛怪怪的。

    往里環(huán)視一圈，雜物和舊家具的堆放毫無章法，看來樓下工作室的人也把閑置物往這里堆。我迅速尋出個合適的空地，把箱子放過去。放好起身時，余光往柜子那邊瞥了瞥，發(fā)現(xiàn)屋里竟然還有一個人！

    齊耳短發(fā)，是二樓做衣服的卓曼。見到我，她表情有點慌亂，攏起寬大格子服的衣領(lǐng)，低頭從一張舊大班椅上起來。

    從她那凌亂不整的衣服，臉上的赧色，結(jié)合開門時聽到的特殊聲響，任何一個成年人都能猜到剛剛這里正在發(fā)生什么——盡管眼前兩位都是女性！

    不言自明的尷尬……

    她們尷尬，我更尷尬！

    “啊……抱歉。我沒想到這里會有人……就沒敲門……”

    “嗯……沒事。”栗色卷發(fā)女人說，“是我沒鎖門?！?/br>
    她說的是“我”沒鎖門，而不是“我們”，但這也沒什么，此刻我只想趕緊離開這尷尬的場面。

    “那、那不打擾了，我這就出去?！?/br>
    卓曼始終沒出聲，只是站在那女人身后。

    實在糟糕，剛剛就不應該走進去，不僅撞破了別人的私密事情，這樓上樓下的，以后見著還會尷尬。

    ···

    晚上我就跟袁苑桉說了這尷尬事。她首先關(guān)注的竟是地點：

    “車庫這種地方……”

    她微微皺了眉似乎有點嫌棄。

    “嗯，沒想到里頭會有人?！?/br>
    “她們不是正經(jīng)關(guān)系?！?/br>
    “誒？就算性別一樣也不能說不正經(jīng)吧？”

    “不是指這個。卓曼自己的工作室就在二樓，又沒有別的人，正常怎么會躲去雜物間做那種事?！?/br>
    “大概……也是種情趣？”

    “你認為這叫情趣？！”

    單身又失憶的我，實在沒立場回答這個問題。但車庫也好，雜物間也罷，我都覺得沒問題啊！

    ——好吧，顯然袁苑桉不這么認為。

    我想這不是一個好話題，正想著如何跳過去，她又說：

    “我不該隨意評判別人的私事，只是我個人無法接受在那種地方……也許我觀念陳舊……雖說她們這種也不是不正常取向，但我覺得，這是一條狹窄的偏路，總歸不是坦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