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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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小孩?!苯星嘈r肩膀一顫一顫的:“jiejie請你的,不要錢。” 吃完早飯后,江倚青在一樓打掃店面,今日餐館不營業(yè),積攢的賬目也該算一算了。 許鳴同她發(fā)消息,東拉西扯沒什么重點,問了問店鋪里有沒有積水,而后便打趣說起兩人相親那天的事故。 對方是個走街串巷收拾破爛的婆婆,責任理清了,卻沒錢賠。 今天去處理,交警給了他一袋子紙殼,算作婆婆給他的賠償。 “現(xiàn)在我在賣紙殼的路上。” 江倚青擱下筆,也覺得有趣,想了想回:“禾北街西邊有個回收站。” 許鳴似乎在開車,回復的是一段語音,帶著幾分笑意:“所以,我們周五一起吃個飯吧。” 意料之外的因果關(guān)系,卻讓江倚青想起母親在醫(yī)院同張阿姨打趣的話。 宋慈十分怕疼,扎針時須得拉著張姨說些話,分散些思緒,盡管已經(jīng)扎了五年的針,每周三次,連手臂上的針痂都鼓的老高,宋慈的手依舊有些微微顫抖,她一只手把著床沿,絮絮的說:怕自己命薄,見不到這倆孩子成家,去了底下沒法跟老江交代。 想到這,江倚青有些悵然,不知哪來的一陣風吹翻了幾頁賬本,她握著手里的筆桿出神。 許鳴見人許久沒有回復,以為是自己太過唐突,想撤回消息卻已經(jīng)錯過了時限,懊惱著打字道歉。 正要發(fā)出,那邊卻冒出來一條消息。 “可以。” 溫璃在三樓,依舊屈腿坐在矮沙發(fā)里,她摸出包中的電腦,又取出相機的存儲卡插進讀卡器里,昨天走街串巷,積累了不少照片素材,恰好可以趁著此刻的空隙整理, 照片按日期由新到舊排列。 第一張便是江倚青穿睡裙那一幕,正是恰到好處的美,多一分便艷俗,少一分便索然無味,發(fā)絲繚繞在身側(cè),舒卷如霧氣。 她拖動鼠標,為其建了一個未命名的新文件夾,擱在桌面的右上角。 其余的照片雖美,同其對比也有些失色,溫璃著重篩選了一遍,只挑了四張,分門別類的歸進建筑、風光、人像的文件夾。 江倚青歸置利落后上了樓,見小孩在忙,關(guān)門都是輕手輕腳的。 她的手里掂了個紙袋子,瞧著沉甸甸的,里頭裝著兩個青瓷瓶,瓶面用黑色的油性筆寫著“青梅”和“桑葚”兩個字,她將其輕輕擱到了桌上,又盤膝坐在一旁的沙發(fā)里,女人的聲音輕輕柔柔的:“把這個帶著吧,算是我的一點心意,我昨天晚上提過的,是去年的酒,口味還算不錯,你應(yīng)該會喜歡。” “我付你錢吧?!睖亓д讼?,起身去摸手機。 “不用了,自家釀的,也不是貴重東西,不值多少錢?!苯星噢D(zhuǎn)身倒了杯水,擱在溫璃面前,挑開了話題,打趣道:“你好像蠻喜歡喝酒的,兩次見面,你都帶著酒味。” “偶爾會喝點?!睖亓柫寺柤?,也不避諱:“畫畫嘛,暈暈乎乎的容易有靈感?!?/br> “這樣啊,不過你還小,不能喝太多,會傷身體的。” “嗯?!睖亓лp輕應(yīng)了聲,瞧著她,目光卻無意落在女人白皙的頸窩。 莫名有股子風塵味,卻又恰到好處。 江倚青有個電話,怕打擾到小孩,便走到一邊的臥房里,門半掩著,泄出點聲來。 溫璃無意聽了幾句,收回視線繼續(xù)選片。 掛斷電話后,江倚青又去切了一碟芒果擱在桌上。 溫璃輕輕合上電腦,雙手交疊著擱在膝蓋上,眉頭輕輕皺著。 “jiejie你不在酒吧工作了嗎?”頓了頓,解釋道:“我剛才聽到你說應(yīng)聘的事情。” 江倚青點了點頭,坦誠道:“嗯,打算換個工作?!?/br> “許凱回酒吧為難你了?”溫璃說這話時聲音清冷,帶著些莽撞的余怒,語氣冷了下來,倒不像是個十九歲的小孩。 “沒有啦,是我想換個工作?!苯星噍p聲解釋。 溫璃又想到了那件劣質(zhì)銀色皮裙,目光復雜的看了她一眼:“也好,不是什么好工作?!?/br> 江倚青想到什么似的,難得斂去笑意,凝重起來,看著女孩認真的說:“那人算是酒吧???,他有背景,也不算個好人,那個酒吧你也別再去了,你還小,萬一再碰見了我怕他為難你。你那天熱心幫我,我很謝謝你。但你還小,還在上學,這社會人心險惡,多留點心總是好的,那天……委實太過危險了?!?/br> “你的學校那邊也有幾家好的清吧,我之前去工作過,環(huán)境很好,也安全,你要是想去喝酒,可以去那里,我給你地址?!苯星噙呎f拿出手機編輯短信發(fā)給她。 手機叮叮幾聲響,溫璃也沒去看,啪嗒一聲將手機扣到桌上,看著江倚青灰色毛衫的袖口,認真也略有些唐突地問。 “jiejie經(jīng)常換工作?” 江倚青叉了塊芒果遞給溫璃,笑了笑:“這不是小朋友該關(guān)心的事?!?/br> “嗯?!睖亓c了點頭,接過芒果,沒繼續(xù)問下去。 她看著桌上成袋的藥盒,干凈卻陳舊的家具,昨晚宋慈知道她是江倚青的朋友,忙不迭的上前打招呼,她臉色是不正常的黃,滿面病態(tài),小臂上還有可怖的結(jié)痂。 溫璃是個心思靈敏的,大抵也能猜個七七八八。 高考后明澈去學過調(diào)酒,跑去一家清吧工作,見面就板著臉吐槽說工資太低,一月拿到手也就兩千多塊,晝夜顛倒的工作讓人大把大把的掉頭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