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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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她之前連坐地鐵刷卡怎么刷都不熟練的話,老黃認(rèn)為她有酒rou朋友這話倒還能更可信些。 但她也確實(shí)成功找到了位置,這讓老黃對她的印象又有了一定程度的刷新。她開始覺得哭包不是小姐了,她可能過去確實(shí)過得不好,但不久前跟什么敗家闊少談了場戀愛,安逸日子過久了忘了社會艱苦,出來后就成了這樣。 她這故事絕非空xue來風(fēng),她唯獨(dú)看人挺準(zhǔn)。要是說哪天有個帥哥過來說要把這假小子領(lǐng)走的話她絕不意外,她甚至已經(jīng)想好了到時候要說什么臺詞,說給多少錢才放人,趁機(jī)坑一筆。 當(dāng)然最重要的還是對方得是哭包真心在等的那個人,要是什么奇奇怪怪不三不四的男人的話她才不理。 哭包肯定是有想等的人的,她連打盹的樣子都像是縮著腦袋在往別人身上靠。 但絕不是什么人都能給她靠。老黃之前讓掃地的大壯去給這需要關(guān)心的小可憐蟲當(dāng)個溫暖寬厚的肩膀,結(jié)果剛坐到一邊她就醒了,邊喊著你們好無聊哦邊罵罵咧咧地走開,害得大壯因此受傷的自尊心養(yǎng)了整整一天。 她第一次確定對方那隱形戀人的存在,是在哭包有天莫名其妙一身傷回來,她幫她抹藥時聽說的。 哭包沒說她因?yàn)槭裁幢淮虺蛇@樣,老黃也懶得過問,但她會換個法子叮囑她。她說她女兒要是像她這樣成天在外面打架的話那她估計得氣到住院,哭包則沒話找話,問她女兒多大了,是不是也二十多了啊。 老黃停下了抹藥的手,一副剛剛看見自家店被大水沖走的表情直愣愣地望著哭包,一字一句地說道: “老娘才,二十九歲,我他爹的,怎么生的二十歲的娃?” 總之,一場長達(dá)了幾個月的誤會,也算是在老黃不間斷的垃圾話,與其中夾雜著的幾句哭包的道歉聲中迎來結(jié)尾。 “姐,姐我真不是覺得你老!”哭包解釋著說,“我就是覺得您挺成熟的,就特別有那種,成熟jiejie的魅力……” “可能因?yàn)槲覑鄣娜吮饶氵€大……大一歲吧。但她給我的感覺就很小,有時感覺比我還幼稚,需要照顧……太熟悉了,搞得我對年齡這回事,有時都有點(diǎn)沒概念了?!?/br> “哦,比你還幼稚?那他咋活?”老黃這人說話直,評價男人時更直。 她確實(shí)發(fā)自真心認(rèn)為哭包是個過于理想主義的人,她每天最大的愛好就是縮在房子里,寫那些但凡出過社會的人看一眼都會倒吸一口涼氣的奇怪幻想小說。她對世界的想法和大眾過于不容,勢必會吃盡苦頭。 那若是比她還極端潔癖的話,那可真是溫室里的玫瑰,出來走兩步就該衰落到給結(jié)婚典禮鋪地毯去。 但也不好說,老黃看著低下頭不再接話的哭包想道。這年頭男人總是會晚熟點(diǎn)的,如果又?jǐn)偵弦粚o房給車的好娘爹的話,那可比她這種沒家的女人過得好多了。 直到那時她還認(rèn)為這家伙的戀人該是個男人。 也因此當(dāng)她看見哭包證件包夾層里,那張不知道從哪扒來的集體照一角里的小姑娘的照片,調(diào)侃著問她這是她哪個好閨蜜,結(jié)果她一臉認(rèn)真且大聲地告訴她那是她愛人的時候,帶來的震撼尤其震撼。 有些比思想更快涌來的感受悶在喉嚨里出不來,最后老黃只吐出了那么一句評論。 “你這不神經(jīng)嗎?” 真心實(shí)意。 “就算是神經(jīng)病我也不會改口啊,那本來就是我的愛人?!笨薨ǘǖ乜粗矍暗娜?,這家伙偏偏在不該倔的時候很倔,“我很愛她。” 老黃為難地?fù)狭藘上骂^,她這時算是讀懂過去的一些事了。比如這家伙在睡懵時脫口而出的妻子,并非是她在夢里成了男人,以及過去大家聊帥哥話題時她從不加入的問題也得到解答。只是了解歸了解,接受則是另一回事。 這個時代給她刻下的思想烙印永遠(yuǎn)不會消退。 相比理性地去思考兩個女人相愛的問題,一種本能的不適先在心底蔓延。她并未被以電擊糾正過“不潔”的思想,只是或許身在社會中每個人從出生至死都在不斷承受著一種溫和的電擊:思想電擊。 她是很想對這個自己撿來的員工溫柔以待,但那些更強(qiáng)大的呼喚卻在把她往反方向改。那是從小接受的教育,是日日渲染的輿論,是無數(shù)人審視的目光與影視作品中一閃而過的抽象畫。 她看著現(xiàn)在留長了點(diǎn)頭發(fā),拿頗為無辜的眼神與自己對視,只渴求一個認(rèn)同的哭包,卻愈發(fā)無法想象這有了女孩樣的她與令一個女性進(jìn)行愛人之事的模樣。數(shù)個看不見的手指仿佛在深入她的喉嚨里搜刮污穢,她不自覺地捂住了嘴,發(fā)誓哭包要是再說一句相關(guān)話題的話她八成得吐給她看。 哪怕是她都無法接受,更別提管理局對此的態(tài)度。 這時她反而想起了哭包在本子里寫過的一句話:人類的痛苦真的屬于人類本身嗎?那些厭惡、強(qiáng)迫、反芻、糾結(jié),真的是一出生就刻在我們命運(yùn)里的產(chǎn)物嗎?我們是屬于自己還是屬于被灌輸?shù)囊庾R?我們是否擁有真正的自由? 或許從未存在過真正的自由。 “你這話,也就跟我說說了?!彼聪蚩薨?,先開了口,“你可千萬別在外面說這種惡心的話?!?/br> “如果你還想自在地活下去的話。” 她看見對方眼里的光亮逐漸暗淡下來,也不敢再幫她點(diǎn)燃。她起身去找前臺的人對賬,沒有再回頭說些什么。就讓這件事像肥皂泡泡一樣破在空氣里吧,以后最好誰都別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