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鄧頭接過紙包里的牛舌，笑著點(diǎn)頭說：“是啊，是啊，聰明孩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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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 番外5

    省城醫(yī)科大，林珩放寒假。

    她給小影打電話讓她跟自己一起回羅鎮(zhèn)。

    小影說自己在一個工地，晚幾天回去。

    林珩：“什么工地，你不好好上學(xué)？”

    小影：“我這次期末考得可好了。”其實(shí)她這幾個月根本就沒在學(xué)校。

    林珩：“你在工地干嘛？”

    小影：“我跟一個老木工學(xué)點(diǎn)手藝。”

    寒假第三周，還有一個星期就過春節(jié)了，小影還沒回來。

    自從上次全家人上山找她那件事之后，小影雖然也覺得自己很委屈提前回了學(xué)校，可是之后，她每天都會給林珩發(fā)個信息說：“今天好曬。”或者“食堂的菜吃不飽?！边@類簡單的匯報。

    深夜十一點(diǎn)多，林珩關(guān)了電腦準(zhǔn)備睡覺，剛躺在床上，就聽見樓下一聲呼哨，接著是野貓打架的聲音，聽了一會兒又覺得這聲音不對。樓下一向沒有野貓聚集。

    她從床上爬起來從窗戶往下看，果然是小影在樓下。

    林爸林媽已經(jīng)都睡了。

    林沄在屋里戴著耳機(jī)，沒理她姐。

    這城市的冬天最冷時也沒有零下，雖然是一月底的夜晚，室外也有零上十一二度的樣子。

    林珩穿了一件外套，悄悄下了樓。

    小影站在單元門口說：“我要先去趟地下室。”

    林珩說：“地下室門鎖著呢，我上樓拿了鑰匙再去?！?/br>
    “不用。太晚了，別吵醒他們?！毙∮罢f著就往地下室走。

    林珩就跟著小影往地下室走。

    地下室里一股霉味，昏黃的小燈泡努力工作，有一些壞了，走著走著就沒光了。

    林珩不知道小影從兜里掏出來什么，捅了兩下地下室門鎖就開了。

    小影拉開燈，用鑰匙打開檀木箱子，從箱子里把自己小斧子拿了出來。

    林珩看見了箱子里的獵槍，問小影：“那個是獵槍嗎？”

    小影點(diǎn)點(diǎn)頭說：“外公的?！?/br>
    “哇，好酷啊，我能看看嗎？”

    小影把爺爺?shù)摹酢跄贸鰜磉f給林珩。

    林珩還從沒見過真槍，稀罕地打量：“哇，好重啊。你會用嗎？”

    小影點(diǎn)頭說：“會的?！?/br>
    “我們拿它去山上玩?！?/br>
    “外公說危險。”

    林珩有些失望地看著小影。

    小影又說：“很久沒擦，收拾起來很麻煩。一定會被林mama發(fā)現(xiàn)?！?/br>
    林珩把獵槍還給小影說：“收起來吧?！?/br>
    小影放好獵槍，鎖上箱子，從兜里掏出來老鄧頭教她縫的斧子套，大小正好。只剩皮扣帶還沒縫線。

    林珩問：“你兜里還有多少東西？”

    小影拍了拍口袋說：“沒了……”

    兩個人從地下室上來。

    林珩問：“對了，你怎么大半夜的回來？哪還有車？你什么時候到的鎮(zhèn)上？”

    小影不說話，拉著她就走。

    兩人來到河邊，穿過矮灌木，鉆過一叢狼尾草，腳下早就沒有路了。

    林珩被小影拉著深一腳淺一腳地摸黑前行，小影走到河灣處站住。

    林珩問：“來這干嘛？”

    “看！”

    林珩適應(yīng)著周圍的黑暗：“看什么？”

    幾只螢火蟲忽明忽暗。林珩眼睛適應(yīng)了黑暗以后，眼前出現(xiàn)了更多的螢火蟲。

    她在這鎮(zhèn)里住這么久，只在夏天的山上見過螢火蟲，還從不知道冬天在這一片地方還有螢火蟲。

    半個學(xué)期沒見面，林珩覺得小影似乎突然之間長高很多，都快趕上自己似的。

    黑暗中，小影一直拉著她的手，就這樣看了許久的螢火蟲。

    林珩終于忍不住問：“你才幾歲，為什么要去工地上干活？跟著老木工很開心嗎？”

    小影不說話。

    林珩又問：“你到底什么時候回到的鎮(zhèn)上？怎么不來家里吃飯？”

    “下午，去外公房子看了看。都塌沒了?！?/br>
    是啊，那種蓋在山坡的房子，沒人住，破敗起來很快。

    林珩：“回家吧。還像以前那樣，讓我meimei跟我爸媽睡。”

    “不用。”

    “用！我說了算，走吧?！?/br>
    小影拉著她的手，更緊了一些，“再待會兒?！?/br>
    兩個人在河岸邊坐下來，周圍螢火蟲飛舞。

    不知道坐了多久，林珩累了，身子靠著小影，有些困：“回去睡覺吧？我困了?！闭f著就要起身，

    小影拉住她：“別動，有蛇?！?/br>
    小影的手始終沒有放開，似乎很怕她站起來走掉。

    林珩看不見哪里有蛇，也聽不見周圍有什么動靜。

    她根本不知道小影說的有蛇是真的假的。

    已經(jīng)深夜兩點(diǎn)多了，她很困，很想睡覺。她真的不懂小影為什么這么喜歡在外面待著。在室內(nèi)不好嗎？溫暖有遮蔽，有床，有食物……

    “聽，夜鷹?！毙∮罢f。

    在安靜的星空下，零星飄舞的螢火蟲，耳邊傳來清晰的“啾～啾～”聲。

    如同夢里一樣。

    林珩忽然覺得后背奇癢無比，她幾乎是從地上彈起來的。

    小影問：“怎么了？”

    林珩說：“幫我看看我后背是不是有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