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悅悅現(xiàn)在有書讀嗎？”任秋余的下巴搭在聞庭的肩膀上，自從教育搬到了線上，線下的學(xué)校少之又少。

    “在縣城里讀書，她的學(xué)校是我資助的第二所學(xué)校，因為我的捐贈，悅悅才有了五年的讀書期限，后來捐得多了，現(xiàn)在悅悅能讀二十年書?！?/br>
    “哇，真不錯！”

    “悅悅能讀書了，我手里有一點積蓄，我回來不僅是避風(fēng)頭，還想轉(zhuǎn)行做點小生意，但好像沒有什么小生意能支撐我繼續(xù)資助貧困地區(qū)?！?/br>
    煙盒的煙一根接一根不停抽，直到小女孩牽著大黑狗跑來喊了聲“mama”，秦書苗立刻熄了煙，抖抖衣服蹲在方悅面前。

    “mama回家吧，奶奶燉了排骨?！?/br>
    “好，回家。”

    天色漸暗，黃昏與黑夜交織，一大一小兩個人帶著一條狗走入為他們點著燈的屋子。

    “苗苗姐也不容易，一個人養(yǎng)活一家老小?！绷胡t蹲坐在小馬扎上，捧著臉望著外面。

    “她老公呢？”任秋余聽聞庭提起過，秦書苗的老公叫方麒，他們當(dāng)時一起出去打的工。

    “出軌了，那個男人既不要苗苗姐，也不要他的女兒和父母，家也不回，全部扔給了苗苗姐?！?/br>
    任秋余望向聞庭，聞庭那雙玻璃珠子似的眼珠在昏黃的夕陽下發(fā)亮，不知聞庭此時在想些什么。

    “看我干什么？”

    那雙玻璃珠子回望過來，任秋余輕輕一笑，“你好看?！?/br>
    “好看能當(dāng)飯吃？趕緊給我收拾桌子！”

    --

    有秦書苗的幫忙，任秋余和聞庭的直播間人氣升了上來，露臉主播換成了聞庭。

    任秋北偏要跟到田里幫忙，于是擔(dān)任起直播攝像的工作。

    先前任秋余在地里撒的番茄和生菜種子全都沒有存活，他和聞庭把土地重新翻了一遍，又種了些胡蘿卜、空心菜和豌豆。

    按照視頻里的方法播種灑水，可是沒過幾天，種子又死在地里了。

    聞庭差點在鏡頭下罵娘，還好任秋余有預(yù)感捂住了他的嘴。

    這時任秋北朝著他倆招招手，任秋余躲著鏡頭走過去，“怎么了小北？”

    任秋北指著屏幕上瘋狂滾動的彈幕，任秋余連忙把手機(jī)拿過來，直播間竟然有活人發(fā)彈幕了。

    秦書苗給他們引流帶來的人基本上在直播間一言不發(fā)，更別提打賞什么的，不知道今天是因為什么原因，直播間好像換了一批人。

    【瀉藥，第一次來直播間，請問他倆一直這么曖昧嗎？】

    【另一個小哥哥怎么不露臉啊，感覺也好帥啊，帥哥種地太奇妙了叭！】

    【是誰投了五萬塊錢把我買來了？我決定今天不走了，太帥了斯哈斯哈！】

    【哈哈哈，他們好笨啊，有這么種菜的嗎，笑死我了?！?/br>
    任秋余捕捉到這條消息，跟著彈幕復(fù)讀了一遍，之后問道：“你們知道怎么種菜嗎？”

    直播間瞬間炸了。

    【喔喔喔，聲音好好聽，耳朵懷孕了~】

    【小哥哥我要看黑皮帥哥！給我看了我就告訴你怎么種菜?！?/br>
    “你不能騙我哦?！比吻镉嗄弥謾C(jī)懟到聞庭臉上，“看清楚了吧？”

    【好帥好帥，舔屏！我舔舔舔！】

    “什么玩意兒？”聞庭伸著腦袋看著手機(jī)屏幕，淡淡回了句：“一臉口水?！?/br>
    【哈哈哈哈，帥哥哥好幽默，愛死了！】

    “他們能教我們種菜！”

    聞庭拿走手機(jī)，“聽他們胡扯，還不如去找張大娘請教?！?/br>
    他關(guān)了直播間，扛著鋤頭往田外走，任秋余牽著小北跟上。

    路過秦書苗家門口，秦書苗站在樓上喊了一嗓子，“誰讓你們關(guān)直播了！”

    “啊？”任秋余遮著太陽抬頭，“我們要去找張嬸兒請教怎么種菜。”

    “我給你們直播間投了五萬塊，你們就這樣給我浪費了？”

    任秋余與聞庭面面相覷，齊聲問秦書苗，“你投了五萬塊？！”

    “身為你們直播的導(dǎo)師，我有義務(wù)和責(zé)任時刻監(jiān)督你們直播，鬼知道你們胡鬧，直播開了不到兩小時就給關(guān)了?！?/br>
    任秋余著急忙慌從聞庭口袋拿出手機(jī)重新打開直播，可是再次打開，直播間的觀眾又變成了0。

    “哎！”他嘆了口氣，時運不濟(jì)。

    “我說你們到底搞不搞直播？搞就認(rèn)認(rèn)真真搞，每天固定一個時間段開播?！?/br>
    秦書苗氣不打一處來，白瞎了她五萬塊錢。

    “我們不會種菜，直播效果不好。”

    秦書苗氣沖沖從樓上跑下來，“你們還沒搞清直播效果是什么嗎？直播效果不是種菜，是帥哥種菜，重點在帥哥！”

    聞庭撓了撓脖子，“那也不能一事無成啊?！?/br>
    “噢，天吶！不愧是城里來的，種菜這么簡單都不會?！鼻貢鐩_著家里喊了一聲，“悅悅跟mama去種菜！”

    “來咯！”

    小小的方悅手拿兩頂草帽，大的草帽親自給mama戴上。

    任秋余和聞庭同時發(fā)出質(zhì)疑，“你會種菜？”

    “我家方悅都會，你們兩個大男人不會，丟不丟臉?！?/br>
    一行五人再次去往田地，梁鷗從家中跑出來，“我也去?！?/br>
    秦書苗瞪了他一眼，“你去干什么，曬黑了還怎么直播，老實待在家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