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節(jié)是一種醫(yī)學上的通用術語，指的是在我們身體之中的腫物，或者說大一點叫做為包塊，而乳腺結節(jié)，就是這種腫物和包塊是在女性的乳腺邊上，這屬于女性，特別是育齡女性常發(fā)的一種疾病?！?/br>
    馬丁醫(yī)生沒有思索多久，就快速地開口解釋，他盡量用一種通俗易懂的詞匯，向陪審團解釋這種癥狀。

    不過這種解釋的方式并不是很好，陪審團之中有很多人都是一副游離在外的表情，注意力并不是完全集中在馬丁醫(yī)生所說的話上面。

    顧正知道陪審團喜歡些什么，他很快拋出了自己的下一個問題：“在身體之中的腫物，我是否可以認為它們是腫瘤？”

    腫瘤！

    這一個詞匯，瞬間讓陪審團的注意力集中起來。

    對于這個讓人聞之色變的詞匯，陪審團幾乎沒有人陌生，他們好奇地看向馬丁醫(yī)生，想要看看他是如何回應的。

    馬丁醫(yī)生一頓，解釋道：“并不是，實際上有一部分結節(jié)是……”

    顧正打斷了他：“你的意思代表并不是所有的乳腺結節(jié)都是腫瘤，那么有一部分就是嘍？那么本案之中的患者安吉拉，以及控方律師剛剛提到的那一份病歷之中的患者，是否是屬于腫瘤呢？”

    “反對！”

    后面的杰夫站起身來，對馬隆法官說道：“法官大人，他打斷證人的作證過程！”

    “反對有效！”馬隆法官說道，隨后看向顧正，“下一次注意一點?！?/br>
    顧正笑著說道：“明白，法官大人，馬丁醫(yī)生你可以繼續(xù)了，順便回答我剛剛詢問的問題，你手中的這兩名病歷的結節(jié)是否屬于腫瘤？”

    “是的。”

    馬丁醫(yī)生毫不猶豫地說道。

    旁聽席上頓時傳出來一陣低聲喧鬧，腫瘤這個詞匯對于很多人來說，就好像是死神的代名詞，他們一下子開始低聲討論起來。

    馬丁醫(yī)生看到了旁聽席的變化，明白事情被顧正逼入一個不得不解釋的境地，他連忙補充道：“不過他們的腫瘤都屬于良性腫瘤，這名不知名患者在‘乳腺影像報告和數據系統’之中屬于三級，而安吉拉摩爾則屬于僅高于安全的一級的二級。

    兩人都是屬于比較安全的級別，僅需要以三個月到一年的周期進行復查即可，這種腫瘤的惡變幾率僅有5%，只要按時復查是很安全的！”

    顧正沒有阻止馬丁醫(yī)生的解釋，他繼續(xù)詢問道：“馬丁醫(yī)生，你作為乳腺醫(yī)學的專家，你是否知道市面上百分之八十的醫(yī)療保險之中，都不承保擁有或曾經患有乳腺結節(jié)患者？”

    馬丁醫(yī)生越過顧正看向身后原告席上的杰夫，但現在的杰夫緊皺著眉頭，似乎在思索顧正問題之中的深意。

    馬丁醫(yī)生思索了一下：“我不清楚你的數據怎么來的，但據我所知，的確有大量醫(yī)療保險不愿意承保乳腺結節(jié)患者，哪怕在醫(yī)學上并沒有發(fā)現任何乳腺結節(jié)患者與乳腺癌患者之間的關聯！”

    “是嗎？”顧正的目的其實已經達到了，但馬丁醫(yī)生的話讓他找到了一個機會，“實際上乳腺癌的病因在醫(yī)學上也尚不清楚，而良性的乳腺疾病是屬于乳腺癌的危險因素之中前三名，不是嗎？”

    “反對！”杰夫又抓住機會站起身來，“辯方律師這是自己在作證嗎？”

    “我認為他的意思很清楚，而證人也能夠以他的醫(yī)學知識，來指出他話中是否有錯誤，正確的說法又該是如何的！”馬隆法官并沒有在意顧正問題之中的一些疏漏，“反對無效！”

    “是的，乳腺癌的危險因素醫(yī)學界公認的只有遺傳因素，良性的乳腺疾病屬于危險因素之一，但并不屬于前三?！?/br>
    面對馬丁醫(yī)生的糾正，顧正并沒有在意。

    他剛剛那番問題其實都是在鋪墊，首先通過腫瘤的噱頭吸引陪審團的注意。

    然后向陪審團展示，為什么保險公司不愿意承保像安吉拉摩爾這樣子的人，因為她患上乳腺癌的概率比其他人要大的多。

    解釋完這個問題之后，顧正就開始轉移重心到對杰夫剛剛拿出來的這份病歷的反駁上來了。

    “馬丁醫(yī)生，安吉拉摩爾是你的患者，你對她進行了手術，對吧？”

    “是的，我親自動的刀?！瘪R丁醫(yī)生點了點頭。

    “你作為她的主治醫(yī)生，能否告訴我，為什么她的病沒有好嗎？”

    顧正笑著給馬丁醫(yī)生戳了一刀。

    馬丁醫(yī)生臉色一僵，這個問題屬實有點扎心了。

    不過他作為醫(yī)生這些年看過太過的事情，心態(tài)很快調整好，解釋道：“這是因為癌變之后的癌細胞，非常容易脫落，癌細胞沒有被清理干凈，所以轉移到了身體其他的部位?！?/br>
    顧正點了點頭：“那我是否可以認為，她身體上的其他癌細胞，來自于乳腺癌？”

    馬丁醫(yī)生點了點頭：“是的。”

    “那么她現在的病情和之前所患的乳腺癌擁有因果關系，她現在的病情屬于乳腺癌沒有治療好的后果，是嗎？”

    馬丁醫(yī)生感覺到一絲不對勁。

    杰夫反應也很快，他站起身來的，大聲地說道：“法官大人，我不明白辯方律師的這一番話和本案擁有什么關系？”

    顧正看向馬隆法官，淡定地說道：“法官大人，我在和對方的專家證人討論本案原告患者的病情，這怎么可能和本案沒有關系呢？”

    “反對無效！”

    馬丁醫(yī)生已經感覺前面是一個坑，但作為一名專家證人，他在自己專業(yè)能夠回答的情況下，必須對這個問題進行回答。

    猶豫了許久，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是的，你說的沒錯。”

    “很好！”顧正笑著點了點頭，轉向了陪審團，“現在的病情起因于乳腺癌，即便是安吉拉摩爾獲得‘除外承?！馁Y格，那么從乳腺癌到現在的醫(yī)療費，都應該屬于那個除外的范圍之……”

    “法官大人！”

    杰夫怒吼地站起身來。

    顧正感受到馬隆法官的眼神，非常識趣地說道：“非常抱歉，我收回剛剛的話……”

    沒關系，現在陪審團內心埋個點，現在沒有講完的論述，他可以在結案陳詞的時候講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