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對有效！”

    巴特勒法官淡淡地說道。

    雙方的爭吵，一下子將讓法庭充滿了火藥味，同時也讓陪審團一下子精神了起來。

    菲利普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隨后對雅各發(fā)問道：“雅各教練，能夠告訴我們?nèi)ツ甏杭伲惆l(fā)現(xiàn)了什么？”

    顧正內(nèi)心突然浮起了一絲不妙，剛剛菲利普和他的爭吵并不是為了那個問題，而是為了激發(fā)整個現(xiàn)場的氣氛，將陪審團的注意力給凝聚起來，讓他們仔細聆聽雅各的每一句話。

    “我發(fā)現(xiàn)了他在使用芬太尼！”

    一句話，石破天驚！

    顧正不由地閉起雙眼，單手撐住額頭。

    此刻，說什么都是廢話了！

    有這一句證詞在，之前顧正所做的一切，瞬間成為了鏡花水月！

    雅各是比爾的教練，他親口承認比爾擁有止痛藥成癮的問題，那么比爾在陪審團心目中可信度將會降到冰點，無論弄什么證詞都沒有，只有真正的直接證據(jù)，才能讓這些陪審團相信他！

    然而，這一份證據(jù)卡特琳娜一直都在尋找，但連一點消息都沒有！

    接下來的時間，他又該如何去尋找呢？

    “我沒有其他問題了?！狈评兆呦聛?，笑著看向顧正，“該你了！”

    顧正重整了一下心神，來到雅各面前，真誠地問道：“雅各教練，比爾是你隊伍之中的四分衛(wèi)，請你和陪審團講一下，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雅各看了一眼比爾，似乎有些愧疚，好話不斷地向外倒：“在隊伍里面，比爾一直都是我最重視的核心，他幾乎從未讓我們失望過，他是一個好孩子?！?/br>
    顧正看了一眼陪審團，發(fā)現(xiàn)大部分人還是不以為意，只能夠說菲利普的先發(fā)優(yōu)勢，讓雅各的那句話深深地刻入了陪審團腦海之中。

    經(jīng)過了那個問題，【陪審團狀態(tài)】之中已經(jīng)是一片紅色，0:12，沒有一個人還愿意相信比爾。

    就連那次艾米麗母親發(fā)難之際，都沒有這么糟糕。

    顧正選出來的是思考者，他不會因為艾米麗母親悲痛欲絕的表情而倒戈，但會因為比爾的過去而倒戈，前者是情緒上的倒戈，后者則是邏輯上的倒戈。

    邏輯上的倒戈之后，顧正想要拉回來就難上加難了。

    踱步了幾步之后，顧正再次發(fā)問：“請問一下，你們校隊比賽之前要藥檢嗎？”

    雅各點了點頭：“要的?！?/br>
    顧正眼前一臉，緊接著問道：“那么在后來，比爾藥檢有沒有被檢測出來過陽性？”

    雅各搖了搖頭：“沒有，一次都沒有?！?/br>
    “沒有其他問題了?！?/br>
    顧正苦澀一下，走了下來。

    0:12。

    顯然藥檢并不足以取信陪審團。

    在顧正回到位置上的時候，布爾博士嘀咕了一句：“我們現(xiàn)在的情況很不對?！?/br>
    顧正瞪了他一眼：“我知道?！?/br>
    他們手中的牌本來就少，結(jié)果沒想到菲利普除了一堆炸之外，居然還有一副王炸，淪落到現(xiàn)在也是正常的。

    正如昨天顧正所說的，庭審沒有結(jié)束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接下來被傳召的是弗蘭克克羅夫特，也是顧正最警惕的藥店經(jīng)理。

    幸好，這個藥店經(jīng)理并不是菲利普手中另外一幅王炸。

    “能給我們介紹一下藥廠對于芬太尼這種藥物的管制手段嗎？”

    “每一支出廠的藥物都擁有一個獨一無二的編號，這個編號就好像是我們的公民社會保障號一樣，只需要輸入這個號碼，我們就可以得知到這一只藥物來自于哪個廠，是哪條流水線的，哪個工人經(jīng)手過的。

    不僅如此，最近幾年藥廠更加強化了經(jīng)銷商體系的架構(gòu)，這個號碼包含的信息更加多了，甚至可以鎖定到哪一批貨，流入了哪塊區(qū)域！”

    “也就是說，我們可以通過這個編號，鎖定這支芬太尼是在哪個藥店被賣掉的嗎？”

    菲利普見到陪審團注意力在流失，趕緊總結(jié)了一下，又提出了一個新問題。

    顧正精神立刻來了，這是一點線索，能夠幫助卡特琳娜更快地找到這支芬太尼艾米麗是如何得到的。

    “它并沒有被賣掉，而是在三個月前，于紐約失竊了?！?/br>
    藥店經(jīng)理的這個回答，讓顧正一愣。

    紐約失竊的藥物，來到了相隔一個北美大陸的洛杉磯？

    “哦，紐約失竊的藥物，結(jié)果在洛杉磯出現(xiàn)了！”菲利普將重點強調(diào)了一遍，“那么以你的經(jīng)驗，這是為什么呢？”

    “有可能是幫派走私來的。”

    “反對！基于證人的職業(yè)，我認為他沒有足夠的經(jīng)驗來回答這個問題！”

    顧正連忙提出了反對，他可還沒有放棄，自然不允許菲利普繼續(xù)借題發(fā)揮！

    “反對有效，請陪審團在決定的時候，忘記剛剛檢方提的問題和證人回答的答案！”

    菲利普看了顧正一眼，得意地說道：“我的錯，法官大人，我沒有其他問題了?！?/br>
    ……

    第二次庭審結(jié)束。

    一結(jié)束，比爾就焦急地問道：“我是不是沒有希望了？”

    一旁的布爾博士淡淡地說道：“我看著很像，如果你能夠提早將這個問題說出來，說不定我們還能夠挽救一下！”

    比爾一臉絕望，他低頭低聲說道：“我只是一次沉迷，自從被教練發(fā)現(xiàn)之后，我就再也沒有戒了，我保證！”

    顧正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你對我們保證沒有用，經(jīng)過今天這一次，陪審團不會相信你了！”

    顧正并沒有生氣，客戶隱瞞信息造成大禍，已經(jīng)是日常了。

    盡管所有人都知道逃避是沒有用的，但總是有那一絲的僥幸心理。

    顯然，這一次，比爾沒有躲過去！

    顧正現(xiàn)在思索的是，為什么紐約的藥物失竊，會來到洛杉磯，太反常了！

    至于那個藥店經(jīng)理所說的幫派，顧正一點都不相信。

    這種藥物紐約本地可以處理，吃飽了撐著沒事干冒著被發(fā)現(xiàn)的危險，跨越一個北美大陸送到洛杉磯來，其中的成本和風險要多高，夠不夠其中的利潤？

    艾米麗和紐約中間，絕對有一個不在乎利潤的橋梁，那么會是誰呢？

    顧正有預(yù)感，只要他找到最后一塊拼圖，0:12又怎么，他依舊可以絕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