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你的皮,我一定要扒下來當馬鞍?!?/br> 話音一落,一擊天雷從天而降,滿墻頭的弓箭手都被他掀倒了,林天賜和其他大臣們萬萬沒想到這一場面,嚇得嗷嗷往后躲開。 唯有林天賜面無人色,但還站在前面。 原因無他,因為他面前站著林寒正,穩(wěn)穩(wěn)接下了白玦的一擊。 林寒正急促道:“別打,坐下來好好說!” “說什么?”白玦嘲諷道,“說朕如何禪位嗎?” 他掐訣,落地成雷,林寒正只做防備,連連后退。 就在這時,空中劃過白光,一道白衣飄飄的人影御劍飛來,從空中一躍而下,手中一柄雪光寶劍,和白玦激纏起來。 林天賜推了石破玉肩頭一下,石破玉惱怒地回頭瞪他,低聲下令:“他來了,天嶺!” 此人正是修真第一獨行客——明世鏡。 燕穆持劍,一個跟頭加入戰(zhàn)場。 燕穆和明世鏡聯(lián)手,打得白玦步步倒退。 看得林寒正連連嘆氣,但他又不許云無渡插手,抓死了云無渡:“不許去,這是他的命。你要插手嗎?別再重蹈覆轍了,天渡。” 云無渡蠢蠢欲動的腳收了回來。 白玦的黃金傘不知為什么始終不取出來,只能赤手空拳對打。 他的修為真是到了恐怖如斯的地步,明明身體已經(jīng)千瘡百孔,卻還是和燕穆、明世鏡打得有來有往,隱隱有壓制一頭的趨勢。 就在白玦致命一擊即將出手時,他腳下忽然一歪,掌風落了空,隨后一口鮮血噴到地上。 明世鏡迅如雷震,瞅準他的漏點,一劍扎下去。 “嗚——”黑狗哐當摔在地上,明世鏡冷著臉,黑狗血灑了他一臉,光風霽月、皎如白月的臉上沾滿了猙獰的血液。 他劍一抽,黑狗的軀體像風箏一樣飄了出去。 白玦想都沒想,抽身就追了過去。 “快上!快上!”林天賜興奮大叫起來,“他要死了!他真的快病死了!” 明世鏡揮劍攔住了他的去路。 白玦眉眼冷冰冰地抬起來,眼瞳含血,血淚緩緩從眼眶中流淌出來,鋒利如刀刃。 “白玦!快停下來?!?/br> 林寒正游離在戰(zhàn)斗之外,他懂醫(yī)術,一眼就看出來白玦在強行鎮(zhèn)壓體內紊亂的經(jīng)脈,調轉功力,拼命提升功法。 “你不要命了!”林寒正怒斥,“快停下來!” 云無渡縱身跳進戰(zhàn)局,林寒正一跺腳,攔著他不許他當著滿朝官員的面動手。 而另一邊,燕穆和明世鏡直奔白玦而來,弓箭手準備,瞄準了白玦整個人,力求打不死,那就打成rou醬。 “錚——”三劍相擊的脆響震耳欲聾。 弓箭齊發(fā),一個身影跳了出來,擋在白玦身后,替他擋下鋪天蓋地的箭雨:“陛下!先走!” 當初的敬婕妤,如今的玉湖手持雙劍,勉強擋住了對面的咄咄進攻。 但狼狽頹勢盡顯。 即使弓箭不再繼續(xù),但白玦七竅流血的內傷越來越嚴重,玉湖一要護著他,二要應付兩大修真強者,左支右絀。 宮道口,牛承道喝止弓箭隊,對林天賜道:“林丞相,沒有我的允許,誰讓你下令放箭的。” 林天賜懵了:“你……” 牛承道瞇起眼睛:“不要越界挑釁我?!?/br> “陛下……” “小陛下……” “白瑜!” 在混亂激烈的打殺聲里,一道女聲朦朧如夢境飄來,誰也沒注意,誰也沒聽清。 明世鏡越過玉湖的防護,一劍朝白玦刺去—— 一柄雪白的劍刃刺破了一個女子的宮服,貫入胸腔,炸開一朵朵鮮艷淋漓的血花。 她用力推開了白玦,自己則是狠狠摔在地上。 白玦抬起頭,看見那個女人,他臉上的表情是空白的。 白玦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發(fā)直,下巴上都是血,不知是他的,還是那個女子的。 女子很老了,看得出來她應該是一個老宮女,耷拉模糊的面容,唯有一雙渾濁的眼睛,在生命垂危的盡頭,清亮如少女時期。 她努力抬頭看向白玦,透過了男人森冷的臉,看到了當年她追隨的長公主…… “我……總夢到你還在我身邊。我每次都看不清你的臉。還好——” 她在夢里,一遍一遍一遍重復逼宮那兩日的場景。 還好……你還活著。 終于,她替長公主保護了一次她的孩子。 這也是……她的孩子啊。 白玦倉促地抬起頭,這一剎那,迷茫漫上他的臉龐,下一秒,森冷和嚴酷模糊著一切。 他知道這個女人的存在。 但他從不親自接觸過她。 不是母親,勝似母親。不是庇符,勝似白智。 對小時候的先太子白瑜來說,這個宮女是母親的第一認知。 近鄉(xiāng)情更怯,可憐無所為。 卻不料,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 他再也靠近不了這一夢中的故鄉(xiāng)了。 “陛下!”玉湖發(fā)出肝膽俱裂的一聲! 明世鏡召回佩劍,雪光澄澄的仙劍直指白玦,如雷霆劈下。 就差一寸之際,眼前的聲音、動作忽然陷入凝滯。 隨即,宮院中心爆開一團巨大的白光,所有人視線陷入了空無蒼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