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誰說我不知道!不就是……”金豬被身后的白蓮一扯,又啞口無言了,低著頭呸呸呸,“我花錢唄,五倍行嗎?” “猜不出來就算了唄,嘴硬?!卑撰i得意拿起那兩盞纏綿的繞花燈,低頭拆開了,遞給云無渡一枝,洋洋得意地走了,臨走之前還撞了金豬一把。 金豬情緒萎靡了片刻,忽然士氣大振,大步追了上來:“喂!你們也沒猜出來啊!” 可是為時已晚,白玦提著燈,拉著云無渡混入人流中。 金豬憤憤不平,只好拍拍錢袋子:“我再買一個!咦?咦!??!” 他使勁拍自己胸口,左翻右翻:“我的錢!我的錢呢!” 白蓮也幫著他找,沒找到:“不會是落在攤子上吧?” 小姑娘無辜攤了攤手:“沒有呀,我還是個小孩子呢!我怎么會偷錢呢?!?/br> 金豬都快把身上衣服扒了,崩潰捂臉大哭:“我打了半旬的工錢啊啊??!” “皇兄?!卑咨徴旅婢撸牧伺乃募绨?,嘆了口氣,“許是被偷了,這路上人來人往。別哭了,皇兄,我這里還有些錢……” “真的嗎?”仉端吸吸鼻涕,委屈巴巴抬頭。 仉璋嘆了口氣,擦了擦他的淚:“是,我?guī)熥鹈吭乱矔o我們些零錢,都給你?!彼嗣?,臉色一僵,仉端急切問:“怎么了?” 仉璋:“我的……也丟了?!?/br> 仉端嚎啕大哭。 聽著后面隱約傳來的叫嚷聲,白玦不知道是不是金豬的聲音,但不妨礙他勾起一個笑。 轉頭看見橋下蹲著幾個撈河燈的乞丐,白玦面不改色,手里兩個錢袋子一拋,精準落入乞丐的后兜里。 云無渡的目光從橋上收回:“你扔了什么?” 他這是劫富濟貧,這是大好的好人行為。不過,小事一樁,就不用特意來夸他啦。 白玦搖了搖燈,平靜如常:“是一片葉子。你看,阿云,這燈里是真的花,我們待會兒回客棧,把桃花插進去,好嗎?” “嗯,隨便你?!?/br> 他們面前緩緩淌著一條河,河面蜿蜒浮著零落的河燈,河上窩著一座拱橋,滿街璀璨燈火,橋上人來人往,橋底張燈結彩,流水如云。 花蓉蓉,柳松松。燈下美人喜相逢。 白玦正想往前探探,看看河燈。 “喂!你們!”一只手抓住白玦的肩膀,還沒抓穩(wěn),白玦一個擒拿手,抓住對方的手腕,兩人就此過了兩招。 周圍路人空出一圈子,看著他倆對打,時不時發(fā)出喝彩打賭聲。 但兩人一碰面,對方驚呼一聲,收回了手:“白師叔?” “燕師侄好!”白玦朗聲道。 燕巽拱手,被一個比他小的少年郎叫做“師侄”,一點也不會不好意思,反而禮數(shù)周到:“白師叔,冒犯了?!?/br> 白玦討了個沒趣,噘著嘴往旁邊打量,指著糖葫蘆攤子:“阿云,你要吃糖葫蘆嗎?” “想要就去買?!?/br> “好呀!”白玦拉著云無渡顛顛跑過去,沒想到燕巽緊跟在身后,疑惑追問:“天雩,你方才可有看見誰掉了錢袋子么?” 燕巽展開手,掌心赫然是兩個金包絲的富麗袋子,鼓鼓囊囊,看著沉甸甸的。 燕巽溫聲道:“里邊的錢不少,失主怕是要急壞了的。也得快點把那個竊賊抓住,別讓他再禍害下一個人了!” 云無渡敷衍地點點頭,他對這樣的熱心事不太上心,換作上輩子他可能還管一管,現(xiàn)在嘛……管他去死。 燕巽嘆氣,正義凜然道:“這錢袋子不知道是誰落下的,我得找一找,或是交到紅石場去?!?/br> 白玦“咔哧咔哧”啃糖葫蘆,并未多說什么。 “走罷,紅石場就在前面,過了橋就是,一塊去看看,聽說是稷山派了人下來,今夜有個比試,勝者還有獎品。雖說我們不在意,去看看也是無妨的。” 說著,過了橋,便看見一片開闊的擂臺,這里依舊是張燈結彩,兩根高聳的柱子直入云天,周身掛著一盞盞的燈籠,臺子上還站著一個人,是蕭大蕭誓。 如今他真是魁梧如山,站在臺子上一言未發(fā)也讓人心生畏懼,臺子底下圍了許多百姓,都安安靜靜地打量著他。 蕭誓聲如洪鐘,簡單介紹道:“多謝各位前來,方才咱們的規(guī)則也說了一遍,晚到的諸位向四周打聽打聽,蕭某不再贅述了?!?/br> 燕巽問前邊的百姓:“你好,我們遲來了,這是個怎么玩法?” 前排是個大爺,頭也不回地說:“簡單, 比的多了,點天燈,放天燈,滅天燈,多的是。” “點是個怎么點法?放是個怎么放法?滅是個怎么滅法?” “拿個火把上去,看誰最先點完所有的燈。”大爺指了指兩根柱子,“每根柱子上有九十九盞燈籠,待會兒花車回來,選出了狀元探花燈。比賽的人各自提著狀元燈和探花燈,沿著柱子爬上去,一路點燈,爬到最上頭,然后點亮狀元探花燈,最先點亮,哪個就是魁首,哪盞燈就是魁首燈?!?/br> 白玦道:“咦,倒也不難。” 大爺嗤笑,搖頭:“小子,口氣不小啊。這結燈會開了這么多年,能拿下來的也不過幾個人。上一個點天燈成功的,還是稷山如意道人呢?!?/br> 如意道人,就是應天歡應霽,這是個人間留情客,在稷山五年,云無渡這些徒弟見到他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今年他不在結燈會,想必是去哪里百花叢中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