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滿地狼藉的椅子碎片嗡嗡嗡作響,猛地飛到空中,與常旭君的佩劍纏斗起來。 只是云無渡這具身體沒經(jīng)過修煉,支撐不了太久法術(shù),就這短短一會兒,云無渡就覺得頭暈?zāi)垦!?/br> 云無渡想著速戰(zhàn)速決,將手咬出鮮血,往空中一撒,低聲念訣,緩緩伸手握住了常旭君的佩劍。 佩劍在他手里嗡嗡振動,云無渡的手抖得幾乎握不住,但他咬著牙,在劍身上沾血畫下一行鎮(zhèn)定符。 這符還是他三師兄研究出來的“擒拿訣”,三師兄喜歡戲弄美人,總是用這招“擒拿訣”偷美人的物什,一招一個準,以前云無渡覺得好玩,也學了下來,沒想到這就用上了。 佩劍驀然安靜。 云無渡皺著眉,將破口的手指往嘴上一抹,抿了抿止血,然后把常旭君的佩劍扔地上。此地不宜久留,常旭君很快就會發(fā)現(xiàn)佩劍失去控制,他得立刻離開—— “呲——”就在他起身的時候,背后一柄佩劍刺穿云無渡的肩膀。 “噗?!?/br> 一口血噴了出來,云無渡跪在地上,反手抓住劍身,和繼續(xù)刺進身體的佩劍做反抗,一寸一寸往外拔。 是他避得不夠快,幸好躲開了心臟位子。咬著牙,云無渡在心里暗罵自己放松了警惕。 鮮血一股一股涌出來,衣衫浸透了血液,原先釉藍合歡色的衣衫顏色變得深褐,云無渡的臉色rou眼可見地變得蒼白。 這把劍一定是駁運道人那老賊的,老不死的素來喜歡出黑手,上次也扎了他一劍。 新仇舊恨——云無渡咬著牙,渾身發(fā)顫——等他活過來,一并結(jié)算罷了! 就在他發(fā)狠的時候,背后突然挨了一腳。全身氣力都集中在手上的云無渡瞬間失去平衡,噗通一下倒在地上。 云無渡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不是因為摔倒這丟臉的事情,而是因為他居然沒有發(fā)覺有人跟在他身后! 這比被駁運老賊偷襲還讓他害怕。 如果背后這人想殺他,自己怕是絕無還手之力! 背后的腳依舊踩在云無渡背上,微微加重了點力氣,云無渡咳了兩聲,吐出一口血來。 “可憐。” 身后人發(fā)出一聲溫柔憐憫的嘆息。 “有本事……跟我正面對決,趁人之危算什么本事!”云無渡氣得眼眶發(fā)熱。 “我喜歡看跳舞。”身后人莫名其妙說了這么一句話,說得神經(jīng)兮兮,可偏偏對方語氣十分認真。 “哈?” “你跳得很好,但是……未免太邋遢了點。弄臟屋子,我是要賠錢的?!?/br> 云無渡倍感恥辱,強撐著要從地上爬起來。 什么意思! 說他是小丑跳梁么!看他笑話? “所以我很不高興?!鄙砗笕嗣偷丶又啬_力,云無渡被踩回地板上,身后人猛地抓住劍柄,拔劍而出。 血珠在空中飛濺,佩劍嗡嗡震響,云無渡吃痛但是不愿意露怯,咬著牙沒吭聲,guntang的鮮血從傷口噴涌而出,下一秒,身后人抓著劍猛地往前一擲。 “嘭!”的一下,佩劍擊破墻壁,“錚”的一聲,扎在對面廂房駁運道人腳邊。 灰塵散去,駁運道人和常旭君面色鐵青,戒備地從那個破洞看過來。 云無渡被他這動靜驚了一跳,剛要爬起來,身后人掏出一枚瓷瓶,手一抖,大量藥粉撒在云無渡傷口上。 云無渡疼得眼前發(fā)黑。身后人隨手把瓷瓶一丟,彎腰一把將他抄在懷里,一手按著他的傷口處,一手抓起地上的常旭君佩劍。 “不知道友此是何意,是我等打擾了么——” 不愧是老狐貍,駁運道人率先反應(yīng)過來,起身行禮,臉上帶笑,就算是云無渡也找不到任何茬。 “對啊。”抱著云無渡的那人一本正經(jīng)說,“我正在翻云覆雨,紅被翻浪,一度春宵,你們突然把我被子挑飛了,還把我的有情郎傷成這樣!” “……”駁運道人。 “你們要怎么賠我?” 駁運道人:“道友預備如何?”駁運道人往他懷里的云無渡看了一眼,“若是死了,賠給道友十個如何?” “先說好,不要你們兩個這樣的,有老人味,皮松。還有,”他頓了一秒,看向常旭君,“……丑?!?/br> 駁運道人:…… 如此氣人的人,云無渡忍痛看了過去,對方披了一件群青的外袍,戴著一串青金石,云無渡只看見一個白皙圓潤的下巴。 “跟他客氣什么!” 常旭君臉黑得跟鍋底似的,面如羅剎,哪還有往日在修真界光風霽月的模樣,“廢話少說,既然你聽見了不該聽見的,那就別想再走出這里——” 青衣人輕輕一擲,“錚”的一聲,一把寒光破空而去,常旭君臉色大變,掐訣形成防護罩,但下一秒,他的佩劍筆直地扎破了他的衣袖。 常旭君如喪考妣,他居然被他自己的劍差點刺傷了!簡直是奇恥大辱! 但常旭君好歹也是修真界有頭有臉的人,當即意識到青衣人修為高深,不好撕破臉皮,臉色變換幾輪,不情不愿地問:“得罪了,敢問道友尊姓大名?!?/br> “光源派,玉無影。” “是你!”常旭君再度表情管理失敗。 “住口!”駁運道人呵斥常旭君。 常旭君面色有忿忿不平,但還是閉嘴退下來,駁運道人繼續(xù)道,“既然都是同教中人,想來是有些誤會了。還請玉無影道友見諒,我們這就離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