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問道：“誰啊，誰在那兒？”

    “你們是誰?。俊?/br>
    一道蒼老沙啞的聲音突然響起。

    隨著敲擊聲越來越重，一個穿著紅色褂子的老大爺牽著一個半大的小孩出現(xiàn)在他們的視線中。

    “這么晚了你們?nèi)齻€在這里做什么？”

    老大爺拄著拐杖，停在他們不遠處。

    “我們來這里找人?！?/br>
    陳瑞恒指了指對面。

    老大爺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看到緊閉的店門，恍然道：“哦，你們來找禾老板啊。”

    陳瑞恒驚喜道：“大爺，你也認識禾老板？”

    老大爺：“當然認識，我們這條巷子里的沒幾個不認識他?！?/br>
    陳瑞恒順著對方的話想了想，覺得也對，禾老板在這條巷子里開紙扎店，聽老大爺?shù)囊馑家彩沁@條巷子的住戶，肯定經(jīng)常見面，認識也不足為奇。

    “老大爺正好我問你個事兒，禾老板晚上會來這里嗎？”

    “來呀，他一直都住在這里。”

    陳瑞恒詫異：“住在店里嗎？”

    “是呀，他不在，這條巷子容易不安生。”

    “??？”

    陳瑞恒沒聽懂這句話的意思。

    難不成禾老板還是這條巷子的管理人員？

    不等他深想，又聽老頭道：“小伙子，你們身上的煙，給點一根唄。”

    他說著嗅了嗅空氣中殘留的煙味，稱贊道：“這味道真不錯，可比我之前抽的煙渣子香太多了?！?/br>
    陳瑞恒沒想到對方竟然這么不客氣，直接給自己要煙吸。

    不過他也不是什么吝嗇的人，掏出一根遞過去。

    老頭說道：“給我點上?！?/br>
    陳瑞恒蹙了下眉，有些不滿他這理所當然使喚人的態(tài)度。

    不過念著對方年紀大，很可能身上沒帶火，也就不計較了。

    他將煙點燃，隨手遞過去，在對方接過來時，他的食指無意間觸碰到對方的手上的皮膚。

    好涼！

    他心底閃過這么一個念頭。

    老頭卻像是沒有察覺一般，接過煙吧唧吧唧地吸了兩口，一臉享受的夸贊道：“這煙味道真好?！?/br>
    他說著又吧唧吧唧地抽了兩口。

    陳瑞恒看著他這陶醉模樣，眸子里生出幾分嫌棄，不過看對方那滿臉褶皺的略微蒼白的老臉，猜想著對方應該是年齡大了，一輩子節(jié)省慣了，不舍得給自己買好煙抽。

    “小伙子，再來一根?！?/br>
    就在他走神的功夫，一根煙已經(jīng)在老頭口中燃盡。

    陳瑞恒：“……”

    處于對方是長輩的念頭，他又抽出一根點上，遞給對方。

    這時，他感覺到身后有只手在捅他的腰，回頭望去，隱約間瞥見章程臉色難看地沖他使眼色。

    只不過陳瑞恒沒看懂對方這是什么意思。

    “小伙子，還有煙嗎？”

    老頭再次出聲。

    沒等陳瑞恒開口，老羅就搶先說道：“瑞恒，你把煙跟打火機都給老大爺吧?！?/br>
    陳瑞恒聽完驚訝地瞪過去。

    他來之前剛買的一盒煙，還沒抽兩根呢，怎么能全都給一個不認識的老頭兒。

    老羅卻像是看不懂他的心思，著急催促道：“快給他！”

    陳瑞恒到底不舍得，又抽出一根點上，不情不愿地遞過去：“老大爺，這煙味道雖然不錯，但也不能一根接著一根抽，您這么大年紀了，可得悠著點兒?！?/br>
    老大爺卻不在意地笑道：“我沒別的愛好，就好這口煙，放心吧，出不了問題?！?/br>
    說著又吧唧吧唧抽了起來。

    陳瑞恒沒想到對方聽不出自己委婉拒絕的意思，不得不說明白點：“是，但我今晚出來也就帶了這么一盒煙，等會還要留著提精神，要不您給我留點……”

    話未說完，旁邊的伙伴老羅突然從他手上將煙盒抽走，朝老大爺遞過去：“不……不用留，大爺，這盒煙全給您了?！?/br>
    說完他還貼心地將打火機塞到對方手中，拉著陳瑞恒朝巷子外走：“大爺，那什么您慢慢抽哈，太晚了我們就先回去了。”

    說著，他與章程一邊一個胳膊，拉著陳瑞恒朝巷子外猛沖。

    “怎……怎么了？”陳瑞恒不明所以地被他們帶著跑。

    章程、老羅兩人也不說話，帶著他埋頭瘋跑。

    陳瑞恒不理解地罵道：“艸，你們兩個人瘋了，東西還沒拿呢?！?/br>
    “拿什么拿！”老羅咬著后壓根，從牙縫里小聲擠出幾個字：“命都快沒了，還要什么東西，快跑！”

    “什……什么情況？”

    陳瑞恒一臉懵逼。

    章程一邊跑一邊小聲解釋：“你看不出來嘛，那老頭不對勁兒。”

    “他身上穿的是死人才穿的壽衣！”

    老羅在另一邊附和道：“他的腳都沒沾地，還有他手上牽著的小孩兒，誰家孩子臉蛋兒涂的跟紅屁股似的，那明明是個紙人做的鬼童子。”

    “艸！”

    經(jīng)過兩個伙伴這么一提醒，他才反應過來，剛剛自己觸碰到對方，那么冰涼的皮膚，根本不可能是正常人有的溫度。

    一瞬間陳瑞恒脊背冒出一層白毛汗。

    剛才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腦子就像是被糊住了似的，愣是沒往那方面想，只覺得那老頭連抽三根，煙癮有點逆天，態(tài)度還很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