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汪揚一路開的飛快,比預(yù)約時間提前了半小時,把車停在醫(yī)院大街對面的樹下。 此刻的山郊別墅,何言和盛垣已經(jīng)在收拾東西了。明天羅聞要開始第二輪物理治療。今晚必須回醫(yī)院。 “我忽然想到一個事情?!笔⒃醋『窝匝b行李箱的手,一臉嚴肅的樣子嚇了何言一跳。 “怎么了?” “昨天汪揚被警方帶走了吧?!笔⒃?,“但犯錯的是他的另一個人格,” 何言停下動作抬頭看他,“怎么?你的意思是要替他撤案?盛垣,這可是槍擊,是要公訴的?!?/br>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有沒有可能讓人帶著他的病情證明材料來取保候?qū)?,進而通過這條法律來避開制裁?” 有。且完全合理合法。他確實有解離癥。 何言和盛垣同時面色一沉。 就在這時,何言的手機鈴聲乍然響起。 何言接過來按下了免提。是周平。看到來電顯示的一瞬間,何言直覺不妙。 “院長。是這樣的,汪總現(xiàn)在就在我的診室。” 周平的聲音傳來,盛垣瞬間捏緊了何言的掌心。 “別慌?!焙窝园聪蚂o音對著盛垣,“進我們醫(yī)院要全身安檢的?!?/br> 對,言盛國際醫(yī)院因為它的客戶特殊性和高貴程度,是需要絕對確保安全的。 所以即使汪揚還有搶也躲不過安檢。 “他怎么樣?”何言冷靜詢問。 “汪總情緒有些緊張,我和他聊了很久,他遇到了解決不了的問題,這方面我缺乏經(jīng)驗,所以想約您的時間過來會診。您……什么時候有空?” 第 八十八章 黑夜里的神秘人 盛垣立刻搖頭,眼神肅然決絕。 何言伸手撫摸他緊皺成結(jié)的眉頭,微微搖頭露出一個安撫的淺笑,然后對著電話溫聲答復(fù)。 “可以,明天下午三點,我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電話掛斷,盛垣冷眼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聲音嚴肅。 “何言!昨天他對你開槍!你要是敢去,以后就別想再見我。我不要做寡夫!” 何言沒忍住撲哧笑出聲來,“傻子。開槍的是他的副人格。不是他。我會有數(shù)的,而且他的槍也帶不進醫(yī)院?!?/br> “不用槍,用刀呢!用藥呢!你們醫(yī)院里隨處可取的東西呢!”盛垣厲聲。 何言溫柔回握住盛垣修長的骨節(jié),因為緊張,盛垣的指節(jié)冰涼。 那是槍!有人對他的男人用槍,他不緊張才怪。在盛垣眼里,何言這是去送人頭。 “我在想一個問題。”何言溫聲。 “周平曾經(jīng)和我說過,汪揚每天白天都是正常的,只有早上醒過來,會發(fā)現(xiàn)自己在各種奇怪的地方,拿著奇怪的東西。” “而我遇到過汪揚幾次,癲狂的時候都是晚上。比如那一次在良記牛骨湯,再比如昨天晚上。白天的汪揚都是正常的?!?/br> “現(xiàn)在是他的副人格,想要控制他的主人格。我得想辦法幫他。否則我們就永遠擺脫不了他副人格的威脅?!?/br> 盛垣沉默。 他心里明白,何言說得對。他也絕對相信何言在這方面的專業(yè)度。 只是撇開理智,他放不了這個心。除非。 “我和你一起去。” 關(guān)鍵時刻,他愿意做何言的防彈衣。 何言愣了一下,隨即漾出一抹甜膩的笑來,“好好好,一起去。這下放心了?” 一起去,那就不是私人問診了。心理治療的原則就是一對一,絕對私密。所以何言當下就在心里改變了方案。 時近黃昏,暮靄沉沉。卡薩(內(nèi)陸)運營公司所在的二十層頂樓高大的落地窗前,晚霞粉的格外妖冶,深深淺淺涂了一整個天際,從高大的玻璃幕墻反射進來。 汪揚在公司結(jié)束了一天的焦頭爛額,一抬頭,深淺的妖冶粉染透了他一雙澄澈的眸子。汪揚敲了敲后脖頸,才發(fā)現(xiàn)自己忙了一整天,都沒顧得上開燈。 辦公室都暗了。 汪揚站起來,最后一抹殘陽被夜色吞噬,粉色的暮靄從他的眼底消失。 幾乎就在這一瞬間,澄澈的瞳孔被陰匿吞沒,原本懶散的眉眼立刻肅攏。 汪沆回來了。 汪沆緩步走到高大的落地窗下,斂眸向一公里之外的西北方向看去。 那里是一個精神疾病治療中心。 正是今天早晨,放在拘留所里,用來給他取保候?qū)彽哪欠葑C明材料的公章所示醫(yī)院。 伊平南路精神疾病治療中心。 汪沆乘專屬電梯下樓,整個卡薩內(nèi)陸運營中心都已經(jīng)下班,皮鞋敲在空曠的地面上,聲音冷寂。 司機在門口恭敬給他開門,“汪總。” “你先走吧,我自己散散步,不需要送了?!蓖翥炖渎?。 司機對于汪總最近的奇怪舉止已經(jīng)見怪不怪,聞言沒有猶豫,立刻駕車離開。 汪沆站在門口沉思了片刻,抬步往伊平南路方向走去。 他知道,有一個人在暗中幫他。那個人沒留下真實姓名,但卻用了他的名字,“汪沆”。 這是一種暗示,也是一種挑釁。 赤裸裸的告訴他,我懂你的存在,我懂你這個生活在陰溝里的人格。 既然把他保了出來,必然是有所圖的。 伊平南路精神疾病治療中心,這是那個神秘人留給他的唯一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