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盛垣臉微紅,帶著嗔怒低吼,“不要臉!誰吃飽了!” “哦,沒吃飽,那就是我的不對了,要不前面服務(wù)區(qū)停一下,簾子一放很方便的?!?/br> 盛垣趕緊打開水果盒,叉出一大塊西瓜堵住他的嘴。 水果吃的七七八八,車子進(jìn)了山,一個拐彎,眼前蒼翠松柏左右林列,盛垣終于反應(yīng)過來了。 是墓區(qū)。 “你帶我來墓區(qū)干什么?”盛垣警惕。 何言不作聲,車子緩踩剎車,停進(jìn)停車場。副駕車門打開,盛垣坐在車?yán)锊粍?,神情帶著明顯的拒絕。 “下來。聽話?!?/br> 盛垣神情慢慢變冷,順著何言伸過來的胳膊走了出來,站直的時候整個表情已經(jīng)覆了厚厚一層冰霜。 何言就像沒看到一樣,絲毫不懼,單手?jǐn)堊∷难箙^(qū)深處走。另一只手拎著個頗為沉重的背包,很長。盛垣沒心思問那是什么。 墓區(qū)的地點是林姐給何言的,包括盛家已逝族老的墓碑位置,林姐畫了簡單的示意圖。 所以盡管盛垣內(nèi)心萬分抗拒,一言不發(fā),何言依然攬著他,步伐精準(zhǔn)走向盛家墓區(qū)的方向。 一直到臨近墓碑,盛垣忽然停了下來,使勁掰開何言的手。 何言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但并不打算妥協(xié)他。 過了今天,他要讓盛垣心里再無掛礙。 何言用盛垣根本抗拒不了的力氣重新攬上他的腰,沉聲嚇唬他,“不聽話,我就在這里吻你?!?/br> 盛垣明顯頓了一下,整個身體都僵硬下來。隨后就這么被何言半拉半拽的帶走了。 盛家家大業(yè)大,墓區(qū)占了整個山林公墓的三分之一面積。屬于嫡系的區(qū)域,在整個墓區(qū)的正中位置。上好風(fēng)水。 一踏入這個區(qū)域,何言就清晰感受到盛垣在微微發(fā)抖。 直到站在盛垣的父母,祖父母和外祖的墓群前,盛垣的臉色已經(jīng)蒼白。 何言能聽到他牙齒顫栗的聲音。 是。盛垣在害怕。 那些陰暗痛苦的記憶狂風(fēng)一樣呼嘯席卷而來,一層一層如同黃沙翻涌,掀起了他埋藏在深處的不堪。 無窮無盡的問責(zé),每日深夜的懲罰,瘦小的身軀脊背挺直一跪一整夜,管家拿著家法站在他的身后。微微一彎曲,就是一鞭。 不可以放縱,不可以失控,不可以有怒氣。所有失去控制的行為,包括情緒,都是別人殺死你的利器。 盛垣抖的越發(fā)厲害,幾乎站不動,身形一晃,眼看要倒下。 右手邊一條有力的胳膊穩(wěn)穩(wěn)托住了他。 “站好?!?/br> 何言一開口,盛垣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就快跪下了。 可是墓前本來就該跪下的。 何言對他搖了搖頭,牽著他的手在墓群前站穩(wěn),然后從隨身的包里拿出菊花,供品,白色蠟燭。 供桌擺好,何言先規(guī)規(guī)矩矩恭敬磕了三個頭。 扶起微微顫抖的盛垣,何言重新把目光投向整個墓群,正式開口。 第四十六章 墓園的一把火 “各位盛家族老長輩,我是何言,我是盛垣的男朋友。正式的,并且永遠(yuǎn)的?!?/br> 盛垣渾身一震,嘴唇白了一分。 何言繼續(xù)。 “老祖宗古訓(xùn),先禮后兵。剛才磕的三個頭,是何言和盛垣作為晚輩對各位長輩的敬意。” “接下來,是我要說的道理?!?/br> “十八歲之前,盛垣是你們養(yǎng)育訓(xùn)教長大的。坦白說,他很成功,很完美,是整個江城商界的驕傲。但卻不是你們的功勞?!?/br> “你們的訓(xùn)教方式,讓他整個人生底板都出現(xiàn)了很大一塊裂痕,幾乎無法修復(fù)?!?/br> “你們對他的精神控制,從未消失,即使你們消失了,那些控制也差點伴隨他的一生,毀了他的幸福。他沒辦法讓自己像正常人一樣體會喜怒哀樂,體會自己做主的感覺,體會相對的自由。二十八年了,盛垣沒有放縱過一天?!?/br> “這都是你們造的孽。”何言的聲音帶著肅寒。 一旁的盛垣臉色雪白,靠在大樹底下目光露出孩子般的畏懼。 在最大的商業(yè)談判上,面對數(shù)十個強大的競爭對手他都沒有過半分畏懼。 而現(xiàn)在他怕的要死。 “哐”的一聲,何言把身側(cè)的長背包砸在地上,揚起一小片灰塵。 “嘶拉——” 拉鏈打開,露出一整包,幾十種大小長短不一的刑具! 何言把書房暗室所有的刑具都帶來了! 背包朝天傾覆,使勁一抖,幾十種刑具呼啦啦落在地上。 盛垣蹙緊了眉頭,“何言你干什么?!” 何言打開打火機,撥了撥火苗,聲音帶著濃烈的肅殺之氣—— “今天,我就當(dāng)著盛家滿門族老長輩的面說一句。盛垣這個人,我要了?!?/br> “盛垣的下半輩子,我管定了。” “很抱歉,盛垣沒辦法給盛家傳遞香火,他只能是我的。你們的皇位,終究是要旁落了。你們失望也沒用。” 何言從供桌上取了一瓶酒打開,輕笑一聲,“長輩們,借你們的酒用一下?!?/br> 高度白酒潑上木質(zhì)工具。隨后叮的一聲,打火機帶著火苗扔進(jìn)木質(zhì)刑具中,迅速燃起熊熊火焰。 “這是新時代,這不是明清時代,沒有那些臭墨子家法。今天我一把火燒了盛家家規(guī),從此以后,他盛垣只會聽我何言一個人的。再也沒人能對他動手!包括他自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