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我要不開呢?我們就結(jié)束關(guān)系?”盛垣抬頭,眸光中暗潮翻涌。 失控的后果,他從和盛垣的第一個吻開始,就做好了崩塌的準備。 “我沒給你選擇?!焙窝阅笞∷南掳?,一個用力把他扣在走廊的墻壁上,高大的身形傾壓向下,暗色的影子把盛垣完全籠罩在里面。 “你沒得選,這個門你必須開。我們也絕對不可能結(jié)束。” 盛垣抬頭,狠戾看著他。 他是盛垣,是盛家掌門,是盛氏六萬名員工之首,盛氏總裁,江城最大的財閥。沒人能逼他,沒人能控制他,只有他可以逼迫自己。 何言迎著他的目光絲毫不懼,聲音低沉如鐵,“你可以試試,盛垣?!?/br> 曠野生出呼嘯的風,拼命抵抗著心頭蓬勃叢生的野草,烈火和冰雹同時席卷而過,漫天荒蕪。 何言這把火,今天必然要燒干盛垣心頭的冰封。 二人在門口對峙了足足十分鐘。 “走開。我開門。”盛垣啞聲。 第四十四章 總裁的人生陰影 指紋鎖開啟,沉重的門應(yīng)聲而開,何言先行闊步走進去,凌厲的目光一眼掃過整個書桌,立刻就敏銳看到了邊上的暗鈕。 何言大步走過去,指腹用力向下,書房背后的一整排書架緩緩移開一扇暗門,昏黃的燈光緩緩亮起。 “我自己進去,還是你帶我進去。”何言看向盛垣。 何言能發(fā)現(xiàn)這個暗門,盛垣一點也不意外。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他眼里的這個家族醫(yī)生漸漸變得似乎無所不能,氣場全開,甚至漸漸成了唯一一個能讓他感受到威壓的人。 卻并無一絲抗拒。 盛垣一顆心已經(jīng)沉到底,打開書房的時候,他就準備讓何言看到一切了。最丑陋的,最不堪的,最不被世人理解的。 盛垣走了進去,對何言微微一點頭。 何言一步踏進去,瞳孔驟縮。 步入暗室的一剎那,門自動關(guān)閉,分明是靜音,卻讓他感覺整個世界地震一樣晃了一下。 眼前的高穹頂暗室,自上而下整齊排列著數(shù)十種刑具。 面前一張長案上面,放著白巾,消毒水,以及一把磨得光滑圓潤的木尺,很厚實。 何言拿起這把木尺,手腕顫抖,看向盛垣:“這就是你的工具?!?/br> 盛垣面無表情,“是?!?/br> “上一次用它,是山郊暴雨,山體滑坡那一次對吧。” 盛垣:“是。” “是因為我?”何言啞聲。 盛垣沒再說話。 何言沉默看了他兩秒鐘,忽然抬手揚起一陣風對著自己的掌心狠狠就是連續(xù)五下。 盛垣反應(yīng)過來,大步走過去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你干什么?!” “你打了自己幾下?”何言冷聲,“從第一次因為我開始,到現(xiàn)在,一共打了自己幾下?” “你是小孩子嗎?幼稚!”盛垣一把奪過他手里的木尺扔在一邊,趕緊從長案的抽屜里取出藥膏。 何言從他手里抽回掌心,一片紅痕迅速浮腫。他用浮腫的手捏住盛垣的下巴,“你心疼?” “你也會心疼?那你現(xiàn)在覺得是心疼難忍,還是手疼難忍?” 盛垣是心疼,他看到何言揚手抽下去的那幾下,整顆心都緊縮起來。那種疼他受過,精神上不在乎可是rou體上是切膚之痛。何況何言的力氣那么大,他下了十成十的力道。 盛垣眼睫微顫,眸光暗了幾分,有什么晶亮的碎芒在暗暗閃爍,他垂下了視線。 何言使了幾分手勁,步步緊逼,“和我在一起,讓你覺得很不堪?是你的原罪?所以你要懲罰自己?” “不是?!笔⒃珕÷曢_口,“不只是因為你。所有失控的事情都該有懲罰?!?/br> “這是你們盛家的家訓?”何言冷聲。 “是。”盛垣忽然抬起眸光,眼神中透露出不顧一切的情緒,“現(xiàn)在你知道了吧,我有病。盛氏集團總裁盛垣,根本不是眾人看到的溫潤如風。盛氏走到今天,都是我用這種病態(tài)的方法一點一點逼自己走下來。” “沒有自控,我早就倒了,盛氏早就被其他三大家族踩在腳底下碾成粉末?!?/br> “和你發(fā)生關(guān)系,也是我的失控。那又怎么樣?我貪圖你,我不想控制自己。我也不能違背家訓。” “現(xiàn)在你都知道了,走唄。你不走,我怎么解脫?”盛垣聲音顫抖,眼底一片幽黑。 何言松開他的下巴,看著他瑩白的皮膚上一枚明顯的掐痕,心生冷笑。 孩子手段。 全世界霸總都一個樣。甭管外殼多堅硬,剝開外殼,內(nèi)里就是個孩子。 而他家的霸總,尤其可愛。 又可憐,又可愛。 何言從心底生出一層nongnong的歉疚,一時間覺得自己方式太過粗暴,可又深信不用這樣的方式硬碰硬,那就永遠剝不開這一層。 他不要隔著一層外殼去溫暖他。 他要完完全全把他剝開,露出最真實的他,然后包裹住他。 要什么外殼?自己就是他的外殼。盔甲。 盛垣站在原地,心底已經(jīng)一片灰敗。他早就準備好露出最不堪的底層面目,讓何言看到最丑陋的自己。 盛垣吸了吸鼻子。覺得暗室里從未有過的氣悶。呼吸不暢,眼眶酸脹。 然后一瞬間天旋地轉(zhuǎn),四肢騰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