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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淚眼朦朧之下,視線里攤開一個寬大的掌心,中間躺著一顆大白兔。

    “沖沖苦味。”闕之淵低聲道。

    羅聞一愣。

    這人剛才還在兇他,現(xiàn)在給他一顆糖?

    愣神間面前的掌心忽然收回去了,羅聞一臉委屈的抬頭,張嘴想要把糖要回來,忽然間就有粗礪的指腹伸過來撥弄他的嘴唇。

    “干嘛……”

    他話還沒說完,下巴就被闕之淵輕輕捏住,微微一撬,牙關(guān)之間擠進(jìn)去一顆糖。

    “嗚——”

    羅小公子被迫吃了一顆糖,剝好的。

    有點甜。

    “算你有良心。”羅聞抹了一把眼睛。差點苦哭了,現(xiàn)在又被甜到了。

    闕之淵輕笑出聲,聲音低沉柔緩,就好像剛才那個滿面嚴(yán)霜的人不是他一樣,“良藥苦口,要聽話。行了,我走了。”

    “再見不送。”羅聞一屁股坐了下來,重新拿起筷子大快朵頤。

    闕之淵臨走前拍了拍他的腦袋,“要聽話?!?/br>
    羅聞翻了個白眼,忽然覺得腦袋頂上有點不對勁。伸手一摸,靠!粘了個大白兔糖紙。

    這邊二樓臥室里,何言把飯菜放到桌上,“起來吃飯。”

    盛垣從浴室里被何言抱出來以后就一直趴著,何言喊他,他假裝沒聽見,腦袋埋在被子里一動不動。

    何言走過去,才發(fā)現(xiàn)他臉色漲得微紅。

    “怎么了?”何言摸了摸他的額頭。沒發(fā)燒啊。

    盛垣在心里抓狂!

    此刻他需要藥膏!就上次在他的別墅里,何言給他上過的那個藥。冰冰涼涼的很有效果……

    但他說不出口。

    第二十八章 火候還不到

    何言叫了他兩遍看他沒反應(yīng),只當(dāng)他是在發(fā)脾氣,怪自己在浴室的時候把他強(qiáng)按進(jìn)了浴缸。

    “好了好了不鬧氣了?!焙窝院逅?,順手?jǐn)堊∷难肀饋怼?/br>
    這一抱,好家伙牽動某處的傷……盛垣直接紅了眼眶。

    “別動!”盛垣咬著牙低吼。

    何言一怔。

    這一聲低吼何言要是再聽不懂,那就不配做老攻了。

    何言立刻把他輕柔放下,從床頭的醫(yī)藥箱里取出小瓶子的藥膏,低眉順眼一連聲認(rèn)錯。

    “怪我怪我,都怪我。只顧著浴室里給你清理,忘記回來再上個藥了。是我不好,往后一定注意!”

    還“往后”!盛垣在心底恨得牙癢。

    再一想,嗯?自己這個念頭好像……似曾相識?

    何言擰開藥瓶探到被子底下,被盛垣一把抓住奪過藥瓶,低吼一聲,“滾?!?/br>
    “我?guī)湍懵?。”何言軟聲哀求?/br>
    “不需要。你再不走我下午就回市里。”盛垣冷聲。

    何言只好轉(zhuǎn)過身去,輕聲嘆氣。

    盛垣忍著疼自己上藥,等清涼感慢慢浮上來,才微不可及的吐出一口氣。

    他也不知道他在別扭什么。明明兩人已經(jīng)發(fā)生了關(guān)系。

    換了別人家正常的戀愛關(guān)系,此刻就應(yīng)該蜜里調(diào)油濃情厚意。

    更不用說上午還跟何言經(jīng)歷了生死一線。

    但他就是難受。情欲上頭的時候,在荷爾蒙的刺激下他可以短暫失去理智,無非就是事后狠狠懲誡自己。

    可是現(xiàn)在他是清醒的。他沒有辦法面對何言的溫言細(xì)語。這段感情是一種失控。

    盛垣不允許自己失控。

    哪怕因為自己的再三拒絕而讓何言對自己逐漸失望甚至失去興趣,他也不能失控。

    盛垣想多了。

    何言此刻背對著他,心里一萬個心疼。他知道盛垣一定是在較勁什么,那副商場上永遠(yuǎn)風(fēng)雅溫潤的形象背后,一定藏著不為人知的領(lǐng)地。

    何言還沒獲得“通行證”。

    可是讓他一個人熬過心里的晦暗,那該多苦啊。

    何言轉(zhuǎn)身,才發(fā)現(xiàn)盛垣已經(jīng)雷厲風(fēng)行吃完了飯,開始抱著筆記本處理公司的事情。

    只不過是站著的。

    何言忽然有點鼻酸,他走過去抱了抱盛垣。

    “你像一棵仙人掌?!焙窝缘吐曊f,“滿身都是刺。我在拔掉你的刺,和擁抱你這兩個選項之間,選擇擁抱你?!?/br>
    “rou麻。”盛垣推開他,“扎死你?!?/br>
    何言笑出了聲:“你的每一根刺我都甘之如飴?!?/br>
    更rou麻了。盛垣抱著筆記本走開。

    何言又契而不舍的追上去,腆著一張俊毅的臉,“你扎我呀扎我呀?!?/br>
    盛垣伸手推他,就在手掌拍上他肩膀的瞬間,何言的眼眸忽然沉了下來。

    盛垣趕緊縮回手,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何言一把捏住他的手腕,逼迫他掌心向上。

    掌心里深深淺淺幾道淤青,又因為從車?yán)锞瘸鰜淼臅r候使了很大勁,看著觸目驚心。

    “這不是在車?yán)镒驳?。怎么回事?”何言冷聲道?/br>
    盛垣不說話,使勁想縮回手,卻被何言捏的死死的。他一個總裁,力氣哪比得過做拳擊手的何言。掙扎了兩下就放棄了,眼神擺爛看著窗外。

    “這不是第一次了,盛垣?!焙窝缘谝淮沃焙羝涿凵駝傆捕⒅?,“這是尺子打的,上一次也是。到底為什么?”

    盛垣不說話,下頜線卻明顯繃緊,一只手在身側(cè)捏成拳,呈現(xiàn)防御的姿態(tài)。

    何言在他的面前一直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永遠(yuǎn)帶著讓人牙癢的痞勁。不管怎么推開他,他都像個粘皮糖一樣守著自己。從來沒有過硬話,也從來沒有過像現(xiàn)在這樣的威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