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何言眼看著盛垣彎腰進了后座,自己行云流水一貓腰,跟了進去。 司機一口氣又提了上來,迅速把擋板放了下去。 盛垣忍不住揉了揉額角。 “下去?!?/br> “盛董是要去酒會吧,您有哮喘,我現(xiàn)在是盛氏健康管理合作方,我有義務陪同您出席,以備不時之需?!焙窝詨旱土寺曇?。 盛垣翻了個白眼,“不用,我?guī)Я怂??!?/br> “吃藥也要遵醫(yī)囑?!焙窝圆环艞?。 “藥就是你開的。本來就是跟著你的醫(yī)囑吃的?!?/br> 何言明白,這是原主給盛垣開的藥,他在原主住的公寓里翻到了盛垣的病歷。但是何言仔細研究過,盛垣這些年來持續(xù)吃藥沒有任何改善,這個藥方或許并不合適。 “手遞過來?!焙窝月曇舻统?,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盛垣吃了一驚。 不是,反了吧?該釋放威壓的,應該是他吧? 盛垣掀了掀眼皮,在看到何言深邃眼神的一瞬間乖乖把手腕遞了過去。 何言垂下眸子正準備搭脈,目光停留在盛垣的手掌,眼神立刻一凜。 “怎么回事?!”何言翻開盛垣的手掌。 掌心青紫成片,高高腫起,有幾道深刻的楞子甚至幾乎要破皮。 一看就是用尺子之類的工具打的! “為什么?”何言托著盛垣的手掌,一向潛定從容的何醫(yī)生此刻手腕發(fā)抖。 傷痕累累疊加,成片成排的尺痕!多疼啊! 第九章 回去再審你 盛垣趕緊要縮回手,卻被何言死死鉗住手腕。 “別動?!焙窝月曇魡∪弧?/br> 何言從背包里取出隨身攜帶的醫(yī)藥箱,掏出碘伏棉簽和傷藥。 盛垣是去參加酒會,開的是加長豪車,后排空間寬敞,何言打開頂篷的車燈,就著燈光拿棉簽蘸了碘伏小心翼翼給盛垣消毒。 “沒破皮,沒必要?!笔⒃欀碱^。 何言手下故意一緊,疼的盛垣輕聲“嘶”了一下。 “你也知道疼?!焙窝詥÷?,“沒破皮也要消毒。聽醫(yī)生的?!?/br> 盛垣不再說話,閉上眼睛任他擺布。 “我給你涂化瘀的傷藥,要用點力氣揉開,你忍一下。疼就喊出來?!?/br> 盛垣沒有說話。 心底那一寸被風吹化的土地驀然擴大了一點點。 這樣的傷,從小到大他受了無數(shù)次。打手掌算是輕的。長輩在世的時候要求嚴苛,從小被當成盛氏家主培養(yǎng)的盛垣幾乎可以說是在棍棒刑具底下長成的。 這種疼痛他早已習慣。每次受傷都是自己等它愈合。挨罰時候的疼痛,愈合期間的難忍,他早就麻木。 這是第一次,有人對他說,忍一下。疼就喊出來。 原來傷口是會疼的。 盛垣一聲不吭,任由何言替他上了藥,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有呼吸在安靜的空氣里絲絲紊亂。 “回去再審你?!焙窝缘吐曂{。 盛垣莫名覺得心頭麻了一下。 豪車停在酒會場外,何言麻利下了車,替盛垣打開車門,小心翼翼托著他那只手。 盛垣有點忍不住了,“沒必要。等下進了會場免不了要應酬,總要碰到的?!?/br> 何言怎么會不知道,只是關(guān)心則亂,心疼。 他沉默點了點頭,站在車旁垂下脖頸,“我在這里等您。” 剛才在車里還兇巴巴要“審”他,現(xiàn)在又跳回“醫(yī)生”的角色了,稱呼都變了?!澳?。 盛垣心頭忍不住涌上一股沖動,深深看了他一眼,“跟上吧。一起進去?!?/br> 何言臉一紅,趕緊推辭,“不行,我今天騎共享自行車來的,穿的休閑裝?!?/br> “我不也穿的休閑裝?”盛垣反問了一句,抬步就往前走。 何言愣了一瞬,咬咬牙還是跟了過去。心里驟然竄出一陣小驚喜。 嘻嘻!算不算大進展? 酒會現(xiàn)場觥籌交錯,燈光變幻和酒杯搖曳光影交融,何言不太適應這樣的場合,他找了個角落端了杯茶安靜坐下,就開始在人群里搜尋盛垣的影子。 無奈他那張英氣飛揚的臉,就算坐在角落里,也是天生奪目的。 要不然原主怎么會唯唯諾諾了這么多年,還被反派管家看上強占。 不一會兒,就有人端著酒杯晃了過來。 “先生貴姓,在哪家高就?”來人眼神渙散,面色酡紅,一看就是喝了不少。 這場酒會是江城zf牽頭組織的,只邀請了江城商界巨頭四家,盛家為首,除此之外就是羅家,劉家,梁家。 何言瞇著眼睛打量了一眼這個醉醺醺的青年,立刻認出來,這個人是江城羅家最小的兒子,羅聞。 何言之所以記得他,是因為按照原書的劇情,反派管家孫興籍利用原身去收集盛氏情報,轉(zhuǎn)手賣給了盛氏的競爭對手。 就是羅家。 原書寫過,羅聞是個不折不扣的敗家子,人品倒是沒什么太過分的,只是沉迷酒色夜夜笙歌,最后在花一樣的年紀患了肝癌死亡,才二十四歲。 肝癌。何言瞇著眼睛細細看了看他的面色。 “你今年多大?”何言突然發(fā)問。 “怎么,對我有意思?”羅聞嬉皮笑臉湊過去,噴灑的酒氣讓何言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我羅家的門可沒這么好進。不過嘛……”羅聞撩了一下發(fā)梢,詭異的姿勢讓何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