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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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善要是聽見一定無話可說。 他還敢闖進別人辦事辦到一半的床榻, 一男一女驚魂未定,光著白花花身體上下不知道該先捂什么地方。他倆還沒想好,談善先捂住了眼睛,在勾欄院唯一受的傷是閉眼往外走額頭上撞出的大包。 青腫一大塊。 他覺得自己要長針眼,忐忑不安大半夜,用清水沖了四五遍眼睛。大半夜爬起來游魂一樣搖醒世子爺,趴在榻邊用兩只手指撐著自己困頓眼皮,緊張無比地眨眼:“有沒有紅,我感覺好癢?!?/br> 沒有問題,但徐流深還是爬起來,用手認真地碰他的眼皮,哄他:“沒有?!?/br> 徐流深想著就有些好笑,他點點頭表示知道,面部表情柔和。 領(lǐng)路的太監(jiān)沒見過他這個樣子,半天沒回過神。 殿內(nèi)龍涎香的氣味濃郁過頭,上首姜王扔了黑子,玲瓏棋盤上發(fā)出“劈里啪啦”一連串響聲,聲聲砸在監(jiān)查院楊一甫心頭,他抖了一下。 “來了?!?/br> 徐琮猙沒看徐流深一眼,抬手揮了揮:“楊大人找你要個解釋?!?/br> 楊一甫心里一咯噔,硬著頭皮道:“殿下近日在宮外玩得過了火,民間都流傳殿下好男風,此事還需早日……” 徐流深慢條斯理拂了拂衣袖,他笑了一聲,懶怠:“金鑾殿王位上坐著什么人,和他后位上是男是女有何干系?!?/br> 他當年咬牙將血沫往肚子里吞,等得就是現(xiàn)在。 楊一甫大震,唇瓣顫抖道:“殿下!慎言!” 徐琮猙持棋的手一頓,掀了眼皮,緩緩看向下方徐流深。 這是他費盡心思培養(yǎng)的繼承人,羽翼漸豐,骨子里驕傲荊棘一般冒出頭。 父子對視,仿佛一場無聲的較量,火藥味漸濃。 徐琮猙移開視線:“明日上朝,你來?!?/br> 明光殿殿外屋檐高翹,響鈴清脆。那里棲息了一只烏鴉,停下來梳理羽毛。 徐流深看了一會兒。 他走向了和元寧殿截然不同的方向——巫鬼殿。 姜人信仰神明,認為萬物自有靈氣。大殿中央擺放巨大的轉(zhuǎn)動球體,對應天上星軌。歷朝國師居住在這里,除祭天大典外不得踏出殿外一步。 徐流深邁入其中,空曠大殿內(nèi)有了突兀足音。 “殿下來所為何事?”撥弄球體的青年白綾覆眼,問他。 談善一下午泡在王宮大大小小的膳食房。 沒有任何異樣,徐流深的飲食極其嚴苛,再加之他吃素,沒有固定喜好,毒藥混進去的可能性為零。 走了一大圈回到元寧殿談善倒頭就睡,東殿傳來動靜才想起來當皇帝要凌晨四點起床。他被吵醒的時腦袋重逾千斤,一頭往下栽。 ——不對啊,徐流深上朝,他起床干什么。 一秒,兩秒,他安詳躺下。 徐流深拎著他領(lǐng)口把他從榻上扯起來,談善睜眼,真誠:“早上……半夜好?!?/br> 他跟個提線木偶一樣被拽起來,徐流深一松手就失去動力“嘭”躺下去,不動彈了。 徐流深認為他的喜歡非常敷衍,瞇了瞇眼:“你昨日說了喜歡本宮。” “我心理上支持你,我太困了?!?/br> 談善翻了個身,暴露在外面的手腕腳踝通通伸被子里。他作息一丁點兒沒倒過來,作為一個健康的大學生,就應該凌晨睡中午起。徐流深竟然要他凌晨起,完了再睡嗎? 這他媽是用生命談戀愛。 追不了一點。 世子爺才知道把人從榻上叫醒是這么一項艱巨的任務,他朝服規(guī)整,冷著臉盯了全身緊緊裹在被子里只剩一個毛茸茸腦袋的談善半天—— 轉(zhuǎn)身就走。 “骨碌”一聲巨響。 談善滾下來,坐在一堆綾羅綢緞中沖他笑。一手拉住他腰帶,差點拽下來。徐流深眼皮一跳,把人從地上撈起來:“半炷香?!?/br> 半柱香后,談善宦官打扮出現(xiàn)在朝堂上。 姜王稱病,世子代朝。 鐘響起時太監(jiān)尖利嗓音穿透四面八方:“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紅黑朝服肅穆,官員頭頂烏紗帽,手拿笏板,按品級高低陸續(xù)入殿。高位果然寒不勝寒,從上至下看看不清每一個人的五官樣貌,壓得低的官帽擋住神情。 地磚如鏡面,黑壓壓朝服廣如深潭,掩蓋各人心思。 談善沒明白徐流深帶他來干什么,雙手攏在太監(jiān)服飾中,和眾大臣一樣,隔著晃動冕珠去看徐流深的臉。 起初都是一些芝麻蒜皮的小事,談善跟上學聽課一樣昏昏欲睡。他高度概括所有人的話,大概是“哎呀殿下你治國如此好”、“您親自解決五石散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很英明神武”、“果然有姜王當年風范”…… 粗略聽下來有兩件事值得注意:一,徐流深還剩一個兄長,僥幸存活;二,鰲沖被封并肩王,有了自己的封地。 到正題了。 談善先打了個哈欠,再打起精神。 “殿下,近日民間流傳您入勾欄院,更有甚者……儲君一舉一動關(guān)乎民生社稷江山,絕不可再有此類傳聞?!?/br> 談善嘴角抽了抽,看向說話的人。 換個人說這話有用。 徐流深…… “哦?” 徐流深興致缺缺:“張大人有何看法?!?/br> 張大人扶正烏紗帽,說:“元寧殿尚無女主人,殿下應盡快選妃,平息謠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