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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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隱不露聲色,沉聲道:“對(duì)?不起,我來晚了?!?/br> 扶桑艱難地維持著臉上的笑意,剛喚了聲“薛大?哥”,就疼得咬緊了牙關(guān)?,過了一會(huì)兒,他重新掀開眼簾,淚眼朦朧地看著薛隱,澀聲道:“薛大?哥,你?見到他了嗎?” “見到了?!?/br> “他……過得好嗎?” “他很好?!?/br> “他有沒有……問起我?” 薛隱短暫地沉默了下,道:“我告訴他,我把你?送到了嘉虞城,他讓你?等等他,等朝局穩(wěn)定了,他就來嘉虞城看你??!?/br> 一行?眼淚從通紅的眼角滑落,扶桑在再次襲來的劇痛中語無倫次:“不……別來……我怕……我怕……” 他終究沒能說完他在怕什么,他又開始發(fā)?出?凄厲的哀嚎,他被無邊無際的疼痛吞噬,神智越來越混沌。 薛隱出?去了,屋里只?剩下趙行?檢,將待會(huì)兒要用到的刀、剪、鉗、鑿、針、線等有序擺在桌上,然后沉下心來,坐在桌邊等待。 未幾,朱雀端來煎好的麻沸散,柳棠時(shí)強(qiáng)行?掰開扶桑的牙關(guān)?,朱雀把一大?碗湯藥灌進(jìn)去。 隨后朱雀端來一盆熱水,趙行?檢仔仔細(xì)細(xì)地洗凈雙手,足足洗了三遍。 又等了沒多久,扶桑的叫聲逐漸衰弱,直到陷入昏迷,趙行?檢把柳棠時(shí)喚進(jìn)來,道:“你?來幫我?!?/br> 柳棠時(shí)沒有信心直面扶桑被開膛破肚的情?景,但他不能退縮,于是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好?!?/br> 按照趙行?檢的吩咐,柳棠時(shí)先把桌子?推到床邊,方便趙行?檢取用桌上的東西,接著解開扶桑的衣袍,將他畸形的上身完全暴-露出?來,柳棠時(shí)隱約能看到他的肚皮在動(dòng),應(yīng)該是胎兒在他肚子?里掙扎。 趙行?檢坐在床邊,拿起一把形似柳葉的小刀,先放在燭火上炙烤片刻,隨即平穩(wěn)而緩慢地切開雪白的皮rou,殷紅的鮮血霎那間便噴涌而出?。 柳棠時(shí)此生從未見過這么多的血,他肝膽欲裂,卻固執(zhí)地沒有移開視線,近乎自虐地凝視著眼前的一切。 第181章 扶桑做了一個(gè)好長好長的夢, 他深陷在混亂無?序的?夢境里,經(jīng)歷過的?、沒?經(jīng)歷過的?,活著的?、死去的?, 黑暗的?、光明的?, 快樂的、悲傷的……凡此種種,交織成一張無?形的?巨網(wǎng), 將他拘縛其中, 無?處可逃。 仿佛在夢里過了幾輩子,某日蘧[qu]然夢醒,竟恍如?隔世一般,只覺滿心渺茫,虛實(shí)難辨, 甚至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了?。 “扶桑?!?/br> 好熟悉的聲音,好熟悉的?名字。 是在叫他嗎? 一念起則萬念生, 他想起來了?,扶桑就是他的?名, 他姓柳, 他爹叫柳長春,他娘叫袁雪致, 他哥叫柳棠時(shí),他還有一個(gè)丈夫…… “扶桑。” 扶桑循聲轉(zhuǎn)頭,一個(gè)年輕男子映入眼簾——不知為何,周遭所有都是模糊的?,唯有眼前這個(gè)男子是清晰的?,他的?姿容一如?夢中那般俊美, 卻多了?幾分憔悴,惹人心疼。 “玉郎……”雖在夢里時(shí)時(shí)相見, 此刻胸腔里卻還是盈滿了?纏綿悱惻的?思念,扶桑很想摸一摸他的?臉,不知為何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只能脈脈地注視著他,“你怎的?這般憔悴?” 好似心有靈犀,澹臺(tái)折玉握住扶桑的?一只手,覆在消瘦的?臉頰上,充滿眷戀地蹭了?蹭他的?掌心。 一滴眼淚倏地落在扶桑手背,卻如?同?落在他心上,灼痛了?他的?心,扶桑無?措地問:“玉郎,你怎么哭了??” 澹臺(tái)折玉含淚笑道:“我只是……太想你了?。” “我也想你……”扶桑滿腔酸楚,努力?忍住不哭,可話音里還是帶著些許哽咽,“幸好人會(huì)做夢,在夢里我可以?跨越時(shí)間?和距離,夜夜與你相會(huì)……只是今天的?你不太一樣,我從未見過你如?此憔悴的?模樣?!?/br> “你不喜歡?”澹臺(tái)折玉嗓音低柔,唯恐驚擾他。 “嗯。”扶桑的?聲音也輕輕的?,細(xì)若游絲,“我不喜歡你這么瘦,不喜歡你下?巴上的?胡茬,也不喜歡你眼下?的?烏青。你向來注重?儀表,怎么會(huì)把自己弄成這樣?你是不是……是不是過得不好?” “你不在我身邊,我怎么可能過得好?!卞E_(tái)折玉唇邊泛起一點(diǎn)苦笑,反問道:“沒?有我,你過得好嗎?” 扶桑眼泛淚光,視線變得有些模糊,這樣反而便于他言不由衷:“我們?cè)缇驼f好,一輩子太久,只爭朝夕。和你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我們遲早會(huì)分開,只是我沒?想到離別會(huì)來得那么快。好在我這個(gè)人沒?心沒?肺慣了?,再難過也只是一陣子,過去了?也就沒?事了?……我現(xiàn)在過得很好,你無?需為我擔(dān)心?!?/br> “可你剛才還說想我,夜夜與我夢中相會(huì)?!卞E_(tái)折玉似笑非笑,“難道都是騙我的?嗎?” 扶桑一時(shí)語塞,不知如?何自圓其說。 澹臺(tái)折玉放下?扶桑的?手,傾身湊近他一些,幾乎到了?呼吸相聞的?地步,語聲也愈發(fā)輕柔:“我明明讓你去碎夜城等我,為什?么不聽話?” 離得太近,澹臺(tái)折玉眼里的?紅血絲扶桑都看得一清二楚,仿佛被他溫柔又堅(jiān)定的?眼神蠱惑,扶桑不由地喃喃自語:“我怕……我怕等到最后,等來一場空,還不如?不等。年華苦短,經(jīng)不起浪費(fèi)。我要?回到屬于我的?地方去,重?新開始,就算沒?有你,我照樣可以?活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