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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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傷的情緒全都隨著眼淚一起排出體外了,扶桑此刻只感到自責(zé)和羞恥。他長長地嘆了口氣,期期艾艾道:“我剛才……在給太子按摩的時候,一不小心……睡著了?!?/br> “什么?”柳棠時簡直氣笑不得,“你怎么能睡著?” “我也不知道?!狈錾1人€要不敢置信,“照理說從打瞌睡到睡著,上眼皮和下眼皮應(yīng)該打會兒架的,可我就是……就是上下眼皮一碰就黏在一起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br> 他沒說他睡在了太子床上,怕嚇著柳棠時。 柳棠時著實難以想象,扶桑怎么能在太子身邊睡著。 換作是他,就算三天三夜不睡覺、困得魂不附體,也不可能在太子跟前合一下眼。 “是你自己醒的還是太子把你叫醒的?”柳棠時問。 “太子把我叫醒的?!?/br> “然后呢?他說什么了?” “他讓我下回睡飽了再來?!?/br> 柳棠時:“……” 這太匪夷所思了。 太子雖然沒有外頭傳得那么可怕,但也絕不是個寬厚仁慈的主子,他不僅嚴(yán)于律己,同樣嚴(yán)以律人,東宮的奴婢們個個謹(jǐn)小慎微,唯恐被太子揪住錯處。 扶桑在太子眼皮子底下犯了錯,卻沒得到任何處罰,甚至連句責(zé)備都沒有,太子何以對他如此寬容? “可我哪有時間睡覺???”扶桑沉浸在憂愁里,“今兒個下了值,我一刻沒敢耽誤,先回引香院,吃飯、沐浴、更衣,接著就往東宮來了,根本沒多余的時間讓我睡覺?!?/br> 柳棠時道:“有了這回的教訓(xùn),下回你就不敢睡了。” 扶?;叵肫饎傂焉衲且凰查g猶如五雷轟頂?shù)母杏X,不禁打了個抖,迭聲道:“不敢了不敢了,打死我都不敢了?!?/br> 安靜地走了一段,扶桑忽然想起件要緊事,這幾天一直沒顧得上問。他晃了晃柳棠時的手,引他轉(zhuǎn)頭看向自己:“棠時哥哥,太子殺宮女那件事,到底是真是假?” 柳棠時稍作猶豫,低聲道:“是真的。” 雖然心里知道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但扶桑還是懷著微渺的希望,想從柳棠時口中聽到不同的答案。 可他終究是失望了。 他并不想知道太子殺人的細(xì)節(jié),知道的越多他只會越難受,他直接問結(jié)果:“太子為此受到了什么懲罰?” 柳棠時道:“禁足十五日?!?/br> 扶桑沉思片刻,慢聲道:“再過兩三日,武安侯世子的遺體便運(yùn)送回京了,之后再停靈七日,十日之內(nèi)定然要下葬的,否則遺體該腐臭了。到時太子的禁足還未解除,那他豈不是參加不了武安侯世子的葬禮了?” 扶桑此刻的才思敏捷令柳棠時微感詫異,他頓了頓,道:“這便是皇上對太子真正的懲罰?!?/br> 扶桑又開始為太子感到心痛了。 他委實無法理解,皇上究竟為何要這般苛待太子。 先皇后在生下太子后血崩而死,皇上為此遷怒太子,也不是不可以,可先皇后已經(jīng)故去十八年之久了,皇上對太子的憎惡不僅沒有被時間沖淡,反而愈演愈烈,對太子如對仇人一般……連他這個旁觀者都覺得難受,他不敢想太子這么多年經(jīng)受著怎樣的痛苦煎熬。 帝王之家,無父子,無兄弟,無親情,只有無休無止的爭奪與殺戮,實在可怕得很。 扶桑沒心情再說話了,兄弟倆沉默著走完剩下的路,回到了引香院。 柳長春和袁雪致剛睡下,聽見他們回來,正欲披衣起來,聽見扶桑在門外道:“爹娘,夜深寒涼,你們切勿起身。孩兒安好,自去安歇了,明早再來給爹娘請安?!?/br> 待回了房,銀水已為他備好兩盆熱水,一盆用來洗臉,一盆用來洗腳。 剛收拾好,聽見敲門聲:“是我?!?/br> 扶桑道:“進(jìn)來?!?/br> 柳棠時推門入內(nèi),走到扶桑跟前。在燈光的照耀下,那道傷痕看起來更加觸目驚心。 “抹藥了沒?”柳棠時問。 “還沒來得及?!?/br> “你說的那個養(yǎng)顏膏在哪?我?guī)湍隳??!?/br> “我藏在抽屜里了?!?/br> 柳棠時去拿了藥膏,和扶桑面對面坐著,幫他涂藥。 “還疼嗎?” “不疼,都快結(jié)痂了?!?/br> 仔細(xì)看,傷口的邊緣確實已經(jīng)開始愈合。 涂完藥,柳棠時摸了摸扶桑的頭,微笑道:“早些睡罷。” 柳棠時性子偏于內(nèi)斂,很少如此直白地向扶桑展露他的溫情,扶桑受用極了,竟覺得這個傷受得值了。 從來不失眠的扶桑,卻在今夜輾轉(zhuǎn)反側(cè)。 我怎么會在給太子按摩時睡著了呢? 我怎么就睡著了呢? 怎么睡著了呢? …… 他翻來覆去地想這個問題,越想越懊惱,越想越悔恨,恨不得打自己一頓。 然而木已成舟,他再怎么想也無濟(jì)于事了。 直到困意再也抵擋不住,扶桑才沉入夢鄉(xiāng)。 卻是個令他心神不安的噩夢,夢里有太子,有皇帝,還有許多面目模糊的大臣。 他們置身在金碧輝煌的宮殿里,皇帝高坐御座之上,太子跪在玉陛之下,那些面目模糊的大臣將太子重重包圍,不停地用唇槍舌劍攻擊他,給他扣上各種各樣的罪名,太子卻始終沉默以對,一個字也不為自己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