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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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中的“都將軍”,便是東宮親衛(wèi)車騎將軍都云諫,那個向太子稟報韓君沛死訊的男人就是他。 扶桑心中黯然。 他曾在某本醫(yī)書上看到過,戰(zhàn)場上那些傷兵,至少有三成是死于瘡瘍,那些僥幸活下來的,十之八九也要付出截肢的代價。 “旌陽城離京城還有多遠(yuǎn)?”扶桑又問。 “一千五百里?!绷臅r道,“若是快馬加鞭,也就三日路程??晌浒埠钍雷佑袀谏?,必得乘坐馬車,速度就沒那么快了,少說也得十日左右才能抵達京城。” 扶桑惋惜道:“如果他能堅持到京城,得到更好的醫(yī)治,說不定就不會死了?!?/br> 都云諫也說了類似的話。 柳棠時將杯中冷茶一飲而盡,話音被茶水洗滌得透著些許涼薄:“或許這就是他的命,無論王侯將相,還是販夫走卒,都逃不開命運的擺布?!?/br> 扶桑不置可否,默默無言。 銀水端著泡好的菊花茶進來,察覺氣氛有些凝重,瞧瞧這個看看那個,也不敢多問,給兩個人各倒了杯熱茶,顧自退了出去。 熱氣氤氳,清香四溢。 柳棠時注視著扶桑清艷的容貌,莫名有種霧里看花的朦朧之美,他的語氣不自覺地溫柔起來:“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扶桑輕輕搖頭。 “那換我問你?!绷臅r道,“你為何對太子的事如此關(guān)心?” 扶桑小小的慌了下,低眉斂目道:“因為……因為我太無聊了?!?/br> 扶桑太容易被看穿了,他就像一汪清水,一眼就能看到底。他不說實話,柳棠時也懶得追問,只道:“時候不早了,喝完這杯茶就回去睡罷?!?/br> 扶?!斑怼绷寺暎似鹩行C手的茶杯,小口啜飲起來。 他的樣子實在可愛,柳棠時無聲地笑了笑,覺得疲憊都消去不少。 片刻后,扶?;氐阶约悍恐校摿送庖?,上床躺好,一動不動地躺了會兒,忽然從被子里探出一只手,捂住口鼻。 回來后他一直沒洗過手,手上依舊殘留著屬于太子的味道,只不過已經(jīng)淡得幾不可聞了。 另一只手也探出來,雙手?jǐn)n著下半張臉,有節(jié)奏地“呼——吸——呼——吸——”,就這樣緩緩入夢了。 時光倒流,扶桑在睡夢中回到了剛?cè)雽m的時候。 那時的他還是個懵懵懂懂的稚童,因生得好看,幸得柳長春垂青,被收為養(yǎng)子,有了新的爹娘,備受寵愛。 為了教導(dǎo)他,柳長春日日將他帶在身邊,讓他在仁壽宮學(xué)規(guī)矩。可他才五歲,正是玩心最重的年紀(jì),學(xué)什么都不上心,好在柳長春念他年幼,對他并不嚴(yán)格,所以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偷懶玩耍。他的玩伴,便是珍貴妃膝下的二皇子和三皇子。 珍貴妃是太后的親侄女,后宮嬪妃中再沒人比她出入仁壽宮更勤的了,而珍貴妃每次來仁壽宮都會帶上她的兩個兒子,只因太后上了年紀(jì),越來越喜歡熱鬧。 同大公主和太子一樣,二皇子和三皇子也只差一歲,而三皇子和扶桑同歲。 還是因為那張粉妝玉琢的臉,扶桑深得三皇子喜愛,他甚至想把扶桑要走,柳長春自然不會同意。三皇子待扶桑極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會和他分享。而扶桑才剛?cè)雽m不久,尊卑意識還很模糊,他以平等的眼光看待三皇子,把三皇子當(dāng)作了自己的好朋友。這份逾越了身份地位的“友誼”持續(xù)了半年多,直到太子的出現(xiàn)。 那時太子也才八歲,太后對這位嫡長孫尚有幾分真心。 太子發(fā)風(fēng)熱,反反覆覆總不好,太后便將太子接來仁壽宮,悉心照料。 在那個鶯啼蟬詠的盛夏,扶桑初識太子,為之后種種埋下了種子。 太子在仁壽宮養(yǎng)病那一個多月,扶桑按照柳長春的吩咐,從早到晚陪伴著他,想盡各種辦法逗他開心,一心撲在太子身上,暫時將三皇子拋諸腦后。 三皇子因此對扶桑心生不滿,而如他這般在潑天富貴里長大的人,是絕不會忍氣吞聲的。 在某個雨后初晴的午后,太后和珍貴妃相攜游靜園,三皇子趁著無人注意,將扶桑推入了荷花池。 第11章 扶桑在溺水的窒息感中驚醒過來。 哪怕已過去十年之久,哪怕只是在睡夢中回溯,那種垂死掙扎的恐懼與絕望卻依舊鮮明如昨,令扶桑毛骨悚然,冷汗涔涔。 靠在床頭緩了片刻,扶桑起床穿衣,打開門,見對面的東廂房亮著燈,便知道自己醒得正是時候。 照例先去給爹娘請安,臥房中卻只有柳長春,他坐在妝臺前,金水正為他梳頭。 “爹,”扶桑嗓子啞啞的,“娘呢?” “今日朝會,”柳長春閉目養(yǎng)神,“你娘寅時便往乾清宮去了。” 本朝朝綱,春秋五日一朝,夏冬十日一朝。 每逢上朝的日子,袁雪致便要比平時早起半個時辰,誰讓她是皇上身邊的第一得用人,是乾清宮的管事姑姑呢。 “金水,把梳子給我罷。”扶桑道,“我要沐浴,勞煩你去幫我準(zhǔn)備熱水?!?/br> “怎么大清早的沐???”柳長春睜眼,“你本就羸弱,著涼了怎么辦?” 扶桑從金水手中接過桃木梳,邊為柳長春梳頭邊道:“昨晚做了噩夢,驚出一身冷汗,黏膩膩的不舒服?!?/br> 他說的是實話,但還有一層說不出口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