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回 第1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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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略揚手指。 杜鋒躬身退下。 房間只剩下他和舒青窈兩人。 “小王爺打算什么時候去隔壁?”舒青窈伸出手,手指劃過光滑的桌面,“是上好的貢梨木呢?!?/br> 這樣的隆重,不只是告訴他們,他舒琰對他們的重視,更在向他們表明,跟著他,能吃香喝辣享富貴。 “你覺得?”他反問。 舒青窈輕笑:“您是主子,草民可不是。主子拿主意即可?!?/br> “那小王要你這幕僚來有何用?”他抓住她的手腕往身前帶,壓低聲音,“暖床?”在舒青窈瞪大眼睛驚錯的那刻,又道:“可日常暖床的不是我?” 她的臉燙了燙,把他推開。 “同您說正經(jīng)的,怎么突然就不正經(jīng)了起來!”慍怒道。 沈清越低低笑開。 撫了撫衣擺褶皺,起身,朝窗畔走去。 從窗戶往外看,正好能將院中最繁盛的花海盡收眼底?;êV醒?,還掩映著溪中亭尖尖的角。 他微微斂眸。 想起曾經(jīng)有那么一次,他路過,看到舒青窈一個人像花貓似的,手拿一枝花,又挽起袖子要往另一棵樹上爬。身邊的宮女,好像是叫桃茜的,滿臉擔(dān)心,可又制止不住,只能在下面干著急: “公主您小心些,唉,要不奴婢去叫人來幫您……” “別了吧,”樹杈上的舒青窈回頭,白白的手背,黑黑的掌心,沒留意掌心蹭到樹皮的灰垢,在臉上抹一把汗,“叫得來誰?要不是我想要枝花都沒人搭理,我才不會隔三差五來爬樹呢?!?/br> “那、那奴婢幫、幫……”桃茜結(jié)結(jié)巴巴。 舒青窈重新看向樹干,抱著它繼續(xù)用腳蹬了往上爬,嘴里嘀咕:“你比我重,上次摔了,三天都沒下得來床,我反倒得給你端水伺候。我們宮里的宮女本來就緊缺,你比還我寶貴些,我受傷都不能你受傷?!?/br> 桃茜漲紅了臉,窘迫不已,不敢再說話了。 他不由得停下腳步。 掩在花樹中,冷著眼靜靜看她。 看她笨拙地爬樹,看她為了夠到最上端的那枝開得最好的桃花,手肘都擦破了皮,用嘴輕呼兩口氣,又接著往上爬。 后來,他看不下去了。 心中是說不出的滋味。 很厭惡她,但那一刻,有些可憐她。 沒過幾日,又到了面見太傅問書的日子。 他拿出書本,臨時被太傅叫上前去,下來時發(fā)現(xiàn)書好像被動過。 遲疑了一瞬,他看向旁邊坐的舒青窈。 舒青窈只是雙手托著腮,用噘起的嘴夾住毛筆桿,不時上揚下翹,根本就沒看他。 于是,他翻開了書。 里面,赫然夾著一朵壓得有些皺的,半干的桃花。 “……” 憶起當(dāng)年,他不由得失神一瞬。 繼而止不住的心虛。 因為那時除了他以外,路過的另一個陪讀看到了,大叫:“桃花!你這小子,思春了??!還在書里夾桃花!” 他大窘。 想也不想,立刻就把書拿起來揮動。桃花輕飄飄墜去地面,如塵無聲。 他滿不在乎地道:“不知道哪里飄來的野花,也值得你大呼小叫。” 那時他并沒有注意到,正在玩弄筆桿的舒青窈動作頓了頓。 那雙清澈杏眸里的光,也黯淡了下來。 “在想什么?這般出神?!?/br> 她的女聲忽而在身后響起。 沈清越心臟一緊,像是秘密被窺破般,心慌得捏緊雙拳。 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那件事…… 她一定是記得的…… 沉默間,舒青窈已經(jīng)轉(zhuǎn)移話題,聲音輕輕:“從那邊的小門出去,還有幾個房間,我們過去看看?” “嗯?!彼吐曇粦?yīng)。 行在路上,落英似是更密集了些。舒青窈在他身后不遠(yuǎn),伸出手,掌心迎入一片花瓣。 微卷的,還未枯的桃花。 眼神不自覺地向沈清越飄去。 旋即唇角浮起一抹淺笑,隨手一揚,任它凋零在風(fēng)中。 他們所去的地方,是整座院子最偏僻的角落。 其余地方,云奕他們都已經(jīng)檢查過,唯獨這里。 三個房間。 看著普普通通,但都同樣掛了鎖。 沈清越面色微沉。 照理說,這樣的地方,想必是主人家刻意鎖上,不愿被人發(fā)現(xiàn)的,但為防萬一,他們交換眼神,還是決定破門探看。 ——眼下,舒琰也不敢拿他們怎么樣。 似是有段時間沒有人來過了,門的木料已經(jīng)腐朽,并未用多大力氣,便破出一個足以容人進(jìn)去的洞。 沈清越先一步踏進(jìn),舒青窈緊跟其后。 屋中,滿墻貼著,空中懸掛著畫像。 正中間,還有一個大開的衣箱。 衣箱結(jié)了厚灰,邊沿半搭著一件兜肚,同樣灰撲撲的,看不出顏色。 但很明顯,它不大,是幼女穿的式樣。 舒青窈一見,臉色瞬間煞白。 第184章 惡 無法控制的惡心感從身體深處一路上涌,刺激著她的神經(jīng),擠壓著她的胃。 冷汗直冒,她抬手勉強(qiáng)扶住手邊的木柱,連連作嘔。 聽到她的嘔吐聲,沈清越回頭,快步走到她身邊伸手?jǐn)堊 ?/br> “窈窈……” 她還在干嘔著。 壓著木柱的手無意間碰到懸掛的畫軸,滿是灰的畫從繩上脫落,摔去他們腳邊,驚起一灘白塵。 舒青窈微微瞥了一眼,看清畫上內(nèi)容,更是氣滯。 沈清越見她神色大變,也朝畫看去。 畫上,是一個幼女。 穿著華麗的宮裝,面容稚嫩,翹著手臂,捏住裙子一角,正小心翼翼踩在湖畔邊的石頭上。 這畫似乎已經(jīng)有些年頭,幼女的模樣已經(jīng)看不太清,但她發(fā)髻上那支梅花流蘇簪,紅瓣紅蕊,卻是栩栩如生。 這支發(fā)簪…… 沈清越心頭大震。 難以置信地將那畫撿起,細(xì)看落款。 “琰作于東平二年春?!?/br> 他走到其他畫卷前。 皆是幼女的生活場景。 有在書桌前午睡的,有在花園閑逛的,有挽起褲腳露出白嫩小腿的…… 越往后看,他的心越?jīng)觥?/br> 手指捏緊畫軸咔咔作響,最近的一張,幼女的眉目已十分清晰,就算沒有那梅花流蘇簪,他也能認(rèn)得。 ——是舒青窈。 全是舒青窈。 東平二年,到東平六年。 聯(lián)想她的異常反應(yīng),沈清越脊背發(fā)涼,一個可怕的猜測在他心中升起。 惶恐不安地將那畫卷揉成一團(tuán)棄掉,再看舒青窈,即使帶著冪藜和面具,也清晰可見她那杏眸滿是瑩光。 “窈窈……”他低聲喃喃,心痛到無以復(fù)加。 他從未想過。 也根本不會那樣想。 舒琰,是她同父異母的親兄長??! 身為兄長,怎么能有如此禽獸之念! 扶住她的雙臂,讓她靠在自己懷中。他忍不住問:“窈窈,你告訴我,我不在的時候,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你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