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回 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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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他們竟敢!” “這也只是萬神醫(yī)一面之詞,你稍安勿躁,”沈清越十分淡然,“要想知道老城主是否死于中毒,這最終得須開棺驗(yàn)尸?!?/br> “開!我是嫡長子,必須開!查清真相,嚴(yán)懲兇手,還我父親一個公道!”魏行勛言辭激烈。 沈清越見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將手里的茶杯放去桌上,又抬手,示意他坐下。 “小王爺……” “魏大哥,還有件事迫在眉睫,你先聽,再做打算。”他仍舊保持著那份淡然。 而這份淡然并不是旁觀者的冷漠,它像三月陽光下棠梨綻開的滿枝雪白,帶著讓人心安定的力量。 魏行勛深深吸了口氣,重新坐下,喃喃:“小王爺這般為我,小王爺?shù)脑挘叶ㄊ且牭?!?/br> 沈清越微微一嘆。 “我得到消息,明日你們結(jié)束妙法寺的法事后,途中會有人截殺你?!?/br> 魏行勛滯住,背后密密麻麻爬升一層惡寒。惡寒之后,又是如火灼心燒肺的guntang! 好一個母親! 好一個弟弟! 震驚和憤怒交雜,他仰天大笑,笑著笑著,一雙略帶滄桑的眼睛不免含了淚水。 “父親啊,這就是你的妻,你的兒!他們要置行勛于死地啊!——” 想起當(dāng)初魏啟閣為了防他對年輕的魏老夫人和魏行致、魏行昭兩兄弟下手,就把手下的暗勢力分給了他們母子。魏啟閣以為他不知,事實(shí)上,那些被分走的人中,有幾個不甘心的,還時常找他來喝酒。 那幾個兄弟一邊替他叫屈,一邊又替他不值! 有句話怎么說的來著?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誠不欺他! “現(xiàn)在,魏大哥有何打算?”沈清越新拿起一個茶杯,倒好茶水,遞過去。 魏行勛苦笑。 片刻后,接過茶水一飲而盡。 “小王爺,行勛活了這四十來年,有妻有子,夠了!城主之位,我本沒有太大想法,既然他們這樣咄咄逼人,那就請小王爺助我一臂之力。以后,行勛唯小王爺馬首是瞻!” 第137章 去 對于魏行勛做出這樣的選擇,沈清越并不感到意外。 魏行勛手里培養(yǎng)的那一點(diǎn)人,在魏行昭的暗衛(wèi)和魏老夫人母家勢力面前,根本就是以卵擊石,螳臂當(dāng)車。 不過魏行勛估錯了一件事。 能助他一臂之力的,不是他沈清越,而是術(shù)者。 短時間內(nèi),就算他頂著宣德王小王爺?shù)纳矸?,也無法合理調(diào)配這么多人手。而舒青窈和凌桑就不同了,上次他得知了舒青窈的幻象有困人魂靈的本事,那她和凌桑二人聯(lián)手,勢必能扭轉(zhuǎn)乾坤。 只要瓦解這次,平安返回后,再開棺驗(yàn)魏啟閣的尸首,魏老夫人和魏行昭,即刻成為眾矢之的,不得翻身。 “明日出發(fā),你不必太過擔(dān)心,”沈清越微斂雙眸,“但回來路上,務(wù)必與小王同車?!?/br> “一切都聽小王爺安排。”魏行勛行禮,恭敬拜別沈清越。 人一走,整個皓月堂都空蕩起來。 很久都沒有這樣的冷清了。 早些年的沈府,雖然沈翩鴻和桓蘅都不喜奢靡,但府上依然少不得丫鬟奴才。他記得,還沒有進(jìn)宮成為伴讀前,他最喜歡翻到院中最高的那座假山上去。每次嚴(yán)肅的老管家,慈愛的老嬤,或是路過的丫鬟奴才……都會過來勸:“小少爺,上面危險,快下來?!?/br> 那時的天空仿佛每日都如五月晴空般的明媚,不帶一絲云痕,以至于現(xiàn)在他都能想起那片純粹澄凈,直達(dá)人心的空曠藍(lán)意。 后來,這抹藍(lán)意變成了渾濁的,昏黃與血腥交織的顏色。 他的人生也斑駁渾濁。 “小王爺,晚上您想什么時候用膳?”一個小廝模樣的少年弓著腰進(jìn)來問。 自云奕走后,他近身無人可用,便從外面挑了個看著還算順眼的來。少年名叫招財,說來還是同他們一齊從宣德王府來的。審問行刑,殺人追蹤,同樣也在行。 唯一一點(diǎn),就是他們的的確確是沈星樓的人。 沈清越并沒有什么胃口,并指抵住額角,輕按了按,語氣慵懶:“晚些?!庇值溃骸澳闳グ雅嵫越衼?,小王想下棋?!?/br> 招財應(yīng)下,弓腰離去。 不多時,裴言提著棋盤而來。 他當(dāng)然知道沈清越醉翁之意不在酒,不過演戲還是得演全,也就真尋了一套。 沈清越眼底的光跳爍一瞬,想起以前舒青窈老是纏著他,要他教下棋的事,不免唇角浮起一抹淡笑。 裴言怔了怔,把棋盤默默放好。招財審時度勢,送上茶水后,便退去外邊靜候吩咐。 “妙法寺那邊,今日我已經(jīng)帶人去看過?;貋淼穆酚袃蓷l,都不是什么冷僻小道。他們想動手,并不好藏身?!迸嵫灾毖?。 “樹上?地上?”沈清越言簡意賅。 “林中樹頗高,枝葉算不得茂盛。至于地上,枯葉雖多,可雪水積壓后,又濕又潮,并不好偽裝?!迸嵫詫⑵搴袛[好。打開藤編的蓋子,用手指微微撥弄里面的白子。“但以防萬一,明日我會帶兄弟隨行。” 沈清越并未告訴他,舒青窈和凌桑會參與的事。定定看了他片刻,他也意識到這眼神另有深意。取出一枚白子,握在掌心,若有所思。 而后試探地問:“小王爺該不會是還安排了旁人?” “算不得旁人?!?/br> 此話一出,裴言瞬間明了。 “那晚些時候,我再去同兄弟們說一聲,若見玉靈山術(shù)法,先別動手?!?/br> 沈清越淡笑,拿過另一盒棋子打開盒蓋,執(zhí)一枚黑子,隨后將它穩(wěn)穩(wěn)落去棋盤上。 這一局棋,足足下了兩個時辰。 屋內(nèi)燈火如豆,屋外卻是人心惶惶,各院難眠。 翌日,所有人都起了個大早。 魏府接連出事,魏老夫人理所應(yīng)當(dāng)要親自祈福。馬車一共備了五輛。第一輛坐魏老夫人一人,李嬤嬤陪隨。第二輛是魏行勛一家,丫鬟初晴陪隨。但三個孩子擠在一起鬧騰得緊,魏老夫人眼熱,便叫最小的魏錦棋過去陪她說話解悶兒。 魏錦棋雖然是個小話癆,只不過叫他單獨(dú)跟父母還有兩個哥哥分開,又不大樂意。嘴一癟,就要哭的模樣。魏行勛看看三個孩子,想著回來路上可能遭遇的兇險,把心一橫,把魏錦書也叫過去了。 魏錦墨年紀(jì)最大,看得出父親和母親的神色不太對,忍了忍,還是沒有問出口。整個馬車一下就靜了下來,氣氛也有些緊張。 魏行致那房才出了事,魏林氏又生死不明,魏行致本沒多大精神出來,可一看到瘋瘋癲癲的倪妙兒,心煩意亂,索性也換了衣服。上馬車前,見魏行昭身邊是白若璃和舒青窈,兩位美人華光照人,美得不可方物,心里不禁酸溜溜的,也厚著臉皮擠了過去。 最后的裴言和沈清越同乘一輛。裴言以上次遭遇妖人為借口,而沈清越則是雷打不動的“愛熱鬧”。 其余丫鬟仆從步行相隨,如此一來,便空了一輛馬車。 一路無事。 妙法寺的方丈主持早就知道今日魏老夫人攜全家前來,于是和一眾僧人在長階前等候。 香爐中所焚燒的檀香還是一如既往地滌蕩人心,但白若璃的臉色卻白了兩分。伸手抓住舒青窈的手腕,小聲:“卿jiejie,這味道,阿璃聞著不舒服?!?/br> 舒青窈嗅了嗅,她對香料的了解淺嘗輒止,只能聞出是佛門寺廟慣用的檀香。要說不舒服,大抵是味道比以前的更重了些。也不知是不是方丈主持以示隆重,刻意而為。 魏老夫人和主持絮語幾句,便往階上而去。其余人緊跟其后。 法事開始,僧人吟唱,木魚篤篤,神圣而清心。 舒青窈微垂著頭,用眼風(fēng)打量在場人的神情。 魏老夫人自是滿臉虔誠,身為魏家目前的主心骨,又曾當(dāng)家數(shù)十年,她是最希望魏家好的。只是這“好”,前提是魏行昭擔(dān)任云州城城主。 至于其他人…… 魏行勛倒還算認(rèn)真,除此以外,大多跟她一樣,走走過場罷了。 法事進(jìn)行到一半,白若璃悄悄挪動位置,到她身邊,輕聲又道:“卿jiejie,這味道叫我心里慌,肚子疼,我是真不舒服……” 舒青窈心臟緊了緊。 白若璃的肚子疼可不是件小事。 穩(wěn)穩(wěn)心神,反牽住她,壓低聲音:“我陪你去外面透透氣?!?/br> 第138章 香 說是透氣,但舒青窈打算去看看外面焚燒的檀香。 白若璃兩次說不對,臉色又明顯難看,那么,香爐里的香必然有些問題。 二人剛退出眾人視線,往旁邊避開離去,眼前忽就橫添了一抹影子。 是個小沙彌。 小沙彌還不足她們肩高,見她們有離去之意,禮道:“二位施主,師傅說過,法事期間,不得擅自離開。” 白若璃:“……噦!” 一個干嘔,徑直把小沙彌剩余的話給堵了回去。 舒青窈怔了一瞬,也不知道她是真惡心還是以此為脫身之計,總歸順著她這一聲,開口:“小師傅見諒,我meimei實(shí)在身體不適,想嘔吐。這佛門凈地,又在做法事,要是真吐在那兒,反是麻煩了。小師傅放心,我陪meimei吐完就回來?!?/br> “誒,這……” 不待那小沙彌再說,舒青窈扶了白若璃往階下去。 待走到最下面,正好在香爐旁,白若璃又嘔了一下,連連擺手,避開風(fēng)口。頓了頓,從袖中取出一枚柑橘清香的香囊,湊至鼻前深嗅幾番。 舒青窈見她稍有緩和,朝那香爐而去。 薄煙裊裊,透過鏤空的花紋,依稀可見星火紅光。 要是有個懂香的在就好了。她這樣想著。 念頭剛起,晃眼看到凌桑在樹后躲躲藏藏,便朝他招了招手。 此次凌桑是偷偷出來的。 沈清越提前知會了她路上可能遇到的事,她和沈清越的想法不謀而合,能用術(shù)法解決的,就別見血了。這一車婦孺老少,到時候要是見血嚇暈一片,反而麻煩。 凌桑剛到,見舒青窈招手,也就避開階上那群人的視線,小心繞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