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邊黎在他面前一直都是高冷的形象,沒想到他居然也會有這一面啊。 邊黎移開目光,在鹿紀(jì)眼里,他這就是不敢與自己對視。 “你別一直盯著我了,這樣讓我很不自在的。” 鹿紀(jì)眼神中透著寵溺,“好……阿黎說什么就是什么,那……早點(diǎn)睡覺吧,晚安啦?!?/br> 他很聽話,果真不再看邊黎,車內(nèi)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云層慢慢浮動,月亮隱匿在云中,兩人在寧靜的夜里不知幾點(diǎn)才入睡。 恍惚間,邊黎感到有一只手摸上他的臉。 “就這樣陪著你,其實(shí)也很好,可惜啊,人總是不滿足于自己當(dāng)下所得到的……” 此時,二皇子所在的宮殿—— “主、主人……” 云洲爬到辛祁腳下,抬起頭看著他,眼中含有淚光,“我就知道您會救我,云洲感激不盡,希望主人能夠不嫌棄云洲,將我留在您身邊……” 是的,他能逃出來,全憑辛祁。 不然靠他一個人的力量,還不足以從元弋手里逃脫。 辛祁此時輕輕笑著,他坐在高位上,用鞋尖抬起云洲的下巴,“我什么時候丟下過你了?這么久了,你還不清楚我是什么樣的人嗎?” 眼神會意,立馬有人上前拉起云洲,把他拉到一旁,似乎怕臟了辛祁的鞋。 此時的云洲,蓬頭垢面,多日沒有洗澡,導(dǎo)致身上一股難言的臭味,再加上多日的關(guān)押使他皮膚失去了光澤,容貌發(fā)生了變化,和以前精致的模樣簡直翻天覆地。 云洲趕緊搖頭,“不……主人,云洲不是這個意思,是云洲說錯話了……嗚嗚,主人,這些天我好想你……那個元弋簡直就是一個披著人皮的惡魔,他不把我當(dāng)人看,他虐待我……云洲身上好疼……” 云洲哭的眼淚大滴大滴往下掉,想要引起辛祁的憐惜。 之前辛祁最吃這一套。 可辛祁眼中只是劃過一絲厭惡,但很快又被他隱匿起來,用一貫對待云洲的語氣道: “好了,別哭了,我這不是把你救出來了么,你以后不用經(jīng)歷這些遭遇了,快起來吧?!?/br> 換作是以前,看了云洲這副模樣,辛祁一定會憐惜的把他抱入懷內(nèi),然后安慰他。 可是這次沒有。 他甚至沒有過問他傷到了哪里,嚴(yán)不嚴(yán)重。 云洲怔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慢慢擦掉眼角的淚水,站了起來。 吸了吸鼻子,眼眶紅紅的,“主人,您不心疼云洲嗎?” 辛祁低聲一笑,“就算疼你,也不是現(xiàn)在疼啊,我還有話要問呢,你先回答了我先,乖。” “主人想問什么?云洲一定知無不言?!?/br> 云洲知道自己現(xiàn)在沒有利用價值了,于是上趕著討好辛祁。 他現(xiàn)在比路邊隨便一條搖尾乞憐的狗還要落魄。 只能先待在辛祁身邊,安定下來再說。 “你在那里被關(guān)了這么久,一定知道了不少關(guān)于元弋的信息吧?我要你知道的,一字不落的全都告訴我,包括……他和邊黎的秘密?!?/br> “主人,那個元弋他根本就不像表面上的這么簡單,……他把我關(guān)在那里的那段時間……我發(fā)現(xiàn)了他有一層房間,是專門用來關(guān)押人的,至于是什么用途,我暫時還不知道,你說他會不會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啊?” “首富之子嘛,家中權(quán)勢滔天,別說做什么事了,就算到大街上隨便殺人,都有他爹給他兜著,這很奇怪么?” 身居高位者,誰手上沒有幾件見不得光的事? “繼續(xù)吧?!?/br> 云洲深吸了一口氣,“他還問了我邊黎小時候的過往,看上去他似乎很在意邊黎,對他不只是玩玩而已?!?/br> 辛祁勾了下嘴角,“看來元弋是真心的啊,他的軟肋就是邊黎,你說……我要是與他競爭,他會是什么反應(yīng)?” 云洲微微睜大眼,“主人,您要把邊黎圈養(yǎng)成您的……” “不?!?/br> 辛祁打斷了他,“邊黎怎么說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我怎么能對他用這一招?我要做一件事,就要做的徹底。和元弋競爭,當(dāng)然是要正大光明的把邊黎娶回來,不然,小偷小摸的,上不了臺面,不是我的作風(fēng)。” 云洲感到自己僵硬在了現(xiàn)場。 他陪在辛祁身邊這么久,都只是包養(yǎng)與被包養(yǎng)的身份,他默認(rèn)了這層關(guān)系,在他眼里,辛祁就是他的金主,自己只能用盡辦法取悅他,辛祁想快活自己就要想盡辦法讓他快活,他如果不開心了,自己也要隨時讓他發(fā)泄。 可是俗話說得好,在一個人身邊陪伴了這么久,哪怕是條狗都該有感情了。 他對辛祁有時害怕,有時卻又傾慕,但從來沒想過,自己能上位。 他覺得自己只是辛祁手里的一個玩物,不開心了隨時可以丟棄,所以他想盡辦法讓自己變得有價值,就是不想讓辛祁拋棄他。 當(dāng)然,自己偶爾也會有些小脾氣,但無一例外的,辛祁都會包容他,所以他一直覺得自己在辛祁心目中或許還是有點(diǎn)地位的。 或許……和他的其他“寵物”,是有些不一樣的呢? 云洲一直這么欺騙自己。 直到今天,直到這一天這一秒,親耳從辛祁的嘴里聽到這句話,他的夢徹底破碎了。 原來,朝夕相伴,終究只是他眼里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甚至比不上一個只見過幾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