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陶凜摔倒，晏常之全程沒讓陶凜離自己一米遠，到車里還幫他拉好了安全帶。

    “餅餅該等急了?！碧談C看著黑漆漆的地下車庫，眼睛眨動的頻率高了點。

    陶凜這樣子有些可愛，晏常之不著急開車，饒有趣味地逗他：“你喝醉了嗎？”

    “沒有！”陶凜的嗓門大了點，反駁完又低下去，“只是困了。”

    “現(xiàn)在才八點半。”晏常之提醒道。

    陶凜緩慢地把頭轉(zhuǎn)過來，看向晏常之：“直播……”

    “請過假了?！标坛ＶK于舍得啟動汽車，往外開去。

    “是嗎？”陶凜的視線還黏在晏常之身上，“好像是的?！?/br>
    “還記得今天是為什么要出來吃飯嗎？”陶凜極少這樣直勾勾地盯著晏常之，晏常之新鮮的同時，臉也不明顯地發(fā)著燙。

    陶凜的嘴唇張合幾下：“過生日……”

    晏常之：“誰過生日？”

    陶凜：“他?！?/br>
    “他是誰啊？”晏常之在紅燈前踩下剎車，側(cè)頭看陶凜。

    陶凜歪了歪頭：“不告訴你?！?/br>
    “那他是個什么樣的人能和我說嗎？”車流重新動起來，晏常之分神看回前面。

    陶凜這次沉默了許久才說：“喜歡?！?/br>
    后面的喇叭聲急促地響起，晏常之踩下油門：“你說什么？”

    陶凜又緊緊閉上了嘴，這次連眼神都收回去了。

    直到車穩(wěn)穩(wěn)停在了小區(qū)的車庫，陶凜也沒再說一句話。

    “到家了，陶凜?！标坛Ｖ烟談C的安全帶解開，在他耳邊說。

    陶凜眼睛半闔著，手遲緩地抬起，要去開車門。

    晏常之先他一步離開駕駛座，到陶凜那邊搭了把手。

    “我自己走?！碧談C踏出一步，但酒勁像突然上來，他又靠到了晏常之的身上。

    晏常之摟過陶凜的窄腰，帶著他往電梯走：“待會要吃蛋糕嗎？還是先睡一覺？”

    “蛋糕”兩個字喚醒了陶凜，他小幅度地甩甩腦袋：“要吃的，禮物還沒送?！?/br>
    晏常之沒問陶凜準備了什么禮物，他按指紋開了門，越過來迎接的酥餅，把陶凜放到了沙發(fā)上。

    阿姨已經(jīng)離開了，家里現(xiàn)在只開了一小排昏黃的射燈，燈光下陶凜的皮膚格外光潔，衣擺在動作中掀起了一角，露出的那部分腰腹白皙得晃眼。

    晏常之幫陶凜把鞋脫掉，又去廚房倒了杯蜂蜜水過來。

    陶凜眼睛是睜著的，看著還算清醒，他坐起來，接過那杯水，小口小口地喝著。

    酥餅在沙發(fā)底下打著轉(zhuǎn)，尾巴搖得飛起。

    晏常之摸了摸它，把它抱起來塞到陶凜懷里。

    “我想洗澡?！碧談C說著，就這么脫起了外套，晏常之及時按住了他的手：“先回房間睡一會好不好？醒了我們再洗?！?/br>
    陶凜的臉因為喝了酒紅撲撲的，說了聲好，隨后閉上了眼睛，把頭靠在了晏常之身上。

    晏常之自詡定力不錯，此時的呼吸也難免粗重幾分，他咬了下后槽牙，過了幾秒，把陶凜打橫抱起，回了自己的房間。

    酥餅窩在陶凜懷里被一起帶到了大床上，它到處聞聞刨起了坑。

    晏常之把陶凜掛在臂彎的外套收好，再幫他蓋好被子。

    陶凜睡著的樣子很安靜，除了睫毛在不安地顫動外。

    “陶凜?！标坛Ｖ吐晢局采系娜?，“你真是……”

    后面的話晏常之沒有說下去，他離開了這片地方，怕待得再久一點，會做出什么自己都無法預料的事情。

    -

    陶凜這一覺睡到了接近十一點，醒來時他捂住了頭，緩了半天，又和狗對上了眼，才發(fā)現(xiàn)他不在客臥。

    黑灰色主調(diào)的房間和客廳裝修如出一轍，陶凜支起身，回憶起睡著前發(fā)生的事。

    他記得自己在車上和晏常之聊天，后來到了家，還喝了杯晏常之遞過來的蜂蜜水，除此之外，說了什么或做了什么，陶凜全都沒印象了。

    “醒了？”晏常之推開門進來，他穿著睡衣，顯然是洗過澡了。

    陶凜從床上下來：“抱歉。”

    “是我的問題，下次出去不會再叫酒了。”晏常之說，他撈過酥餅，“要去沖個澡嗎？蛋糕剛從冰箱里拿出來，太冰，放一會再切?！?/br>
    陶凜忙不迭順著晏常之的話回到了客臥，拿起衣服進到浴室。

    氤氳的水汽騰起，陶凜脊背倚在瓷磚上，雙眼沒有焦點地盯著虛空。

    不敢讓晏常之等太久，從浴室出來后，陶凜去抽屜里拿了那兩個盒子，走到了客廳。

    奶油蛋糕放在桌上，只有幾顆水果點綴。墻上的指針離十二不到幾格，陶凜坐到沙發(fā)上，把禮物藏在身后。

    “有要和我說的嗎？”晏常之揭開了蛋糕的透明蓋子，找出了一根蠟燭，象征性地插到蛋糕上。

    “生日快樂。”陶凜聲音還帶著點酒醉后的沙啞，他抓抓酥餅的毛緩解緊張，“嗯……新的一年也要萬事順意?！?/br>
    陶凜自小沒參加過同學的生日會，家里也從未給他過過生日，他在腦內(nèi)搜尋了好半天，才說出了這句祝福。

    “謝謝?！标坛Ｖc燃了蠟燭，頗為認真地閉眼許了愿望再吹滅。

    陶凜看著火光照亮晏常之垂下的額發(fā)和臉龐，晏常之比他想的更有儀式感。

    蠟燭熄滅，時間也跨過了十二點，陶凜又說了一遍生日快樂，從身后拿出禮物，遞到晏常之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