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掙 第225節(jié)
警察的腳步聲近在咫尺,馬上就會通過宮殿外那條并不漫長的道路。梁岳澤轉(zhuǎn)身背對卜陽運,卻在走出一步時突然回轉(zhuǎn)開槍,卜陽運猝不及防,捂著大腿哀叫倒下。 梁岳澤滿臉戾氣,穿過準星,他仿佛看到了當年在金絲島上青春洋溢的梁語彬和梁馨晴,躊躇滿志的梁吟凡,但眼前這個惡魔將一切都毀了,無數(shù)雙泥濘的手將他拉向地獄,卜陽運就是其中之一! “你的仇人不是我!”卜陽運死到臨頭,坐在血泊中大笑起來,“有本事你去殺金烏!殺我算什么?動我兒子算什么!” 卜陽運的聲音在宮殿中回蕩,隱約飄到宮殿外,正在急速前進的鳴寒腳步一頓,周決從他身邊跑過,“鳥!” 鳴寒略一閉眼,立即跟上。 梁岳澤被激,食指即將壓下扳機時,韓渠忽然朝著殿門方向開槍,“警察來了?!?/br> 卜陽運大笑道:“你們跑不了了!大家都死在這里!” 梁岳澤短暫權(quán)衡,下令撤退,一名雇傭兵在最前方開路,韓渠斷后。此時宮殿幾乎被摧毀,多條路不通,警察像是水銀一般浸了進來,堵住剩下的出路,杜月林剩下的親信還在負隅頑抗,要拉著梁岳澤一起死。 綠寶石宮殿背后有一個碼頭,長期被毒販、雇傭兵所控制,杜月林拿下之后,安排了重兵把守,這也是她當初斷定梁岳澤不可能從水路來到綠寶石宮殿的原因。 “這邊!”韓渠顯然對宮殿已經(jīng)輕車熟路,帶著梁岳澤一行在陰暗的通道中狂奔。 警察兵分三路闖入宮殿,鳴寒到達主殿,目之所及,簡直是一片血海,神像坍塌在血海中,和凡人一樣斷手斷腳,鮮血浸染它們的頭顱和面龐,遮蓋掉了來路不正神明臉上僅有的慈悲,它們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神祗,更像是從深淵中爬起來的異端。 痛叫從一處陰影中傳來,還有人活著! 鳴寒立即循聲找去,繞過神像,與卜陽運四目相對時,短暫地愣住了,“是你!” 第184章 爭鳴(36) 卜陽運張著嘴,嘴唇顫抖,似乎想說什么,卻忽然發(fā)不出聲來,須臾,他抬起手,指著梁岳澤逃走的方向,“那,那里。” 鳴寒心中涌起大量疑問,但此時根本來不及細細詢問,對一名m國特警喊了聲,對方立即跑來,看了看卜陽運,“放心,交給我!” 鳴寒不再耽誤,帶領(lǐng)周決等人迅速朝宮殿左側(cè)的通道跑去,一路上全是尸體,被打碎的裝飾品,一些還未咽氣的蒙面人正在痛苦呻吟。鳴寒顧不上他們,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梁岳澤逃掉。 前方的地上有一灘還有溫度的血,一個蒙面人趴在地上,這里剛經(jīng)歷過一場戰(zhàn)斗。往前,血足跡異常鮮明,有四個人,兩兩靠近。 鳴寒發(fā)足狂奔,忽然聽見一聲槍響,他陡然睜大雙眼,子彈從前方的陰影中射來,擦著他的肩膀飛過。他低喝一聲,指揮隊員退到通道兩側(cè)的雕塑后。 子彈只射來一發(fā),安靜到極點的空氣中,心跳和呼吸異常鮮明。鳴寒迅速判斷,梁岳澤留下一人斷后,用子彈拖慢他們的追擊,而因為僅有一人,無法形成火力壓制。 通道里雖然陰暗,但并非無法視物,鳴寒強悍的夜視能力很快捕捉到雕塑后投下的小片陰影。他向周決打了個掩護的手勢,迅速躬身前行。 周決會意,當即手槍點射,槍槍射在陰影上。那人無法移動,更無法探頭還擊。鳴寒速度極快,就在周決必須換彈匣之前,軍靴輕盈點地,足尖在雕塑上借力,整個身軀躍起,雇傭兵倉促抬頭,已經(jīng)被從天而降的鳴寒封住所有動作。 兩具身體撞在地上,周決和余下隊員飛快趕上,槍口對準雇傭兵時,鳴寒已經(jīng)卸掉了他的雙手關(guān)節(jié)。雇傭兵痛呼失聲,m國警察當即想開槍打死他,鳴寒卻陰沉著臉道:“留條活口,有用,走!” 料理此人花了一些時間,鳴寒追到通道盡頭時,四下已經(jīng)找不到人影。忽然,機槍子彈從右邊激射而來,鳴寒立即臥倒翻滾,子彈在他滾過的地方掀起塵埃和碎草,他鉆到一塊石頭后,據(jù)槍就射。 火力源是一輛改裝后的武裝車,車頂裝著重機槍,一名和剛才那雇傭兵衣著相似的人正瘋狂掃射。 鳴寒朝右邊看了看,周決正躲在另一塊石頭后,這突如其來的機槍攻勢將他們的陣型打散了,鳴寒靠著石塊,盡力平復呼吸。梁岳澤身邊一共就三個人,還要在這里廢掉一個人,除非他馬上就能逃出生天! 鳴寒看向西北方向,大海倒映著鉛灰的天空,海浪詭譎,仿佛起伏的尸山。忽然,鳴寒捕捉到一輛快速移動的車,車向海邊疾馳,梁岳澤想從水路逃走! “哥!”鳴寒在無線電中喊道:“梁岳澤在海邊!” 重機槍打碎了鳴寒藏身的大石,鳴寒抱頭滾地,仰倒就是一通激射。周決看準時機將一枚手雷投擲出去,它滾到武裝車頭附近時,鳴寒側(cè)身點射。 “轟——”雇傭兵連人帶車被爆炸氣浪拋向天空。 鳴寒抹掉一把冷汗,極目遠望,逃竄的車只剩下一個微小的黑點。身后的天空,緊急趕到的直升機帶起旋轉(zhuǎn)氣流,荒草如海浪般奔涌。鳴寒抬頭看向直升機,陳爭的聲音從通訊儀中傳來,“我看到了?!?/br> 陳爭和文悟、李東池在直升機上,正向改裝悍馬逼近。一輛特種車在鳴寒面前急促剎車,李功盛滿臉是血,喊道:“上車!” 鳴寒和周決立即跳入車中,特種車朝海邊飛馳而去,陸天雙向撲向梁岳澤。 陳爭在直升機上架著狙擊槍,此時海風大作,直升機晃動得非常厲害。 這架直升機不是武裝直升機,沒有裝備機槍,是李東池臨時搶來的,雖然靠速度硬吃前面的悍馬是遲早的事,卻無法像武裝直升機那樣進行火力壓制。 陳爭已經(jīng)看見碼頭上等待的游艇,沒有時間了,梁岳澤一旦上了游艇,追擊就將成為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暴風襲來,駕駛員猛然將直升機拉高,陳爭咬牙穩(wěn)住重心,李東池著急地喊道:“加速!不能讓他們跑了!” 下方的荒地,特種車流星一般射向海邊,但和那輛完好無損的改裝悍馬相比,特種車傷痕累累,即便速度提到最高,也難以追上。 鳴寒鉆出頂窗,周決打開窗戶,同時朝改裝悍馬射擊。子彈迸射在車身,火光四濺,卻沒能拖慢它沖向碼頭的腳步。 改裝悍馬在碼頭停下,里面的人迅速下車,兩人端著機槍掃射,一人護著梁岳澤跳上游艇,游艇里早就有雇傭兵等待,啟動的同時子彈齊發(fā),兩枚火箭彈拖著火龍朝直升機射來! 陳爭瞳孔一縮,李東池撲向駕駛座,直升機向左邊狂傾,仿佛即將墜毀。火箭彈從直升機右邊擦過,墜地點起狼煙。 “陳警官!”李東池高聲喊道。 陳爭卻仿佛失神,注視著飛快逃竄的游艇,那游艇上站著一個他無比熟悉的身影,剛才梁岳澤離開改裝悍馬,上到游艇上時,正是這個人從旁護佐。 是韓渠!失蹤的韓渠! 韓渠還是和梁岳澤站到了一邊?陳爭脊椎上沖起巨大的涼意,但又很快被噴涌的憤怒壓了下去。他緊緊盯著游艇,眼中怒火叢生,“追!” 李東池和文悟都有些不解,文悟沒有看清韓渠,李東池扭頭道:“我們現(xiàn)在只有這一架直升機,后援的武裝直升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趕到,對方游艇上有火箭彈!陳警官,你確定我們現(xiàn)在追?” 游艇在咆哮的灰海中震蕩,幾乎被浪濤淹沒,陳爭緊盯不放,厲聲道:“追!” 特種車被迫停在海邊,氣流從上空席卷而過,鳴寒眼看著那普通的治安直升機從頭上掠過,眼神頓時一沉。他想追過去,但此處沒有第二架直升機,更沒有第二搜游艇。 游艇上的人似乎也沒想到區(qū)區(qū)治安直升機敢脫離陸地,追到海面上來,火箭彈仿佛水中的魚雷,破浪而起,直刺直升機而去! 鳴寒心臟懸到了嗓子眼,立馬鉆回車中,扛起所剩不多的單兵火箭炮,火龍呼嘯,沖向浪濤中的那一葉扁舟。 李東池雖然出身顯貴,如今又身居高位,卻是實打?qū)崗膽?zhàn)火中鍛煉出來的,特種兵的功課他一項不少,更是開過武裝直升機?;鸺龔椀暮魢[聲幾乎擦著艙門、旋翼嘶吼而過,尾部的火星都已經(jīng)在窗上灼燒,但他硬是擰身右倒,避開了一次次威脅。 陳爭半個身子懸在艙門外,瞄準游艇,文悟在另一側(cè)艙門外高速射擊,一名扛著火箭筒的雇傭兵倒在甲板上,鮮血頓時染紅夾板。陳爭的狙擊槍卻沒有動靜,韓渠和梁岳澤都在游艇里,看不到人。 “李隊長!距離太遠了!”文悟一邊換彈匣一邊喊道:“再近一點!” “再近就他媽是送死!”話雖這么說,但李東池咬著牙提速,旋翼攪碎了迎面而來的狂風,直升機像失去歸途的箭,沖向游艇。 就在這時,五發(fā)火箭彈奔襲而來,李東池大喊“遭了”,緊急拉高,三枚火箭彈險而又險從下方掠過,直升機向右邊急轉(zhuǎn),躲過第四枚,但正好撞到了第五枚的彈道上! “轟——”明亮得幾近白色的火光在李東池的視野中炸開,吞噬了天下海上的一切景象,急速膨脹的氣流將直升機沖擊得幾乎墜海,李東池在短暫的震驚后猛轉(zhuǎn)方向,無數(shù)爆裂的炸彈碎片沖向直升機,仿佛萬千子彈落下。 岸邊,鳴寒已是渾身冷汗,肩上還扛著剛完成發(fā)射的單兵火箭炮支架。兩道火龍在空中相撞,火球的烈焰如同巨日,險些將直升機吞沒,此時爆炸的沖擊波散去,火球化作黑色濃云,鋪天蓋地。若不是這精準的一發(fā),機動性能較差的直升機很可能無法躲過最后一枚火箭彈,機毀人亡。 鳴寒心跳極快,眼看游艇上的人再次準備火箭彈,喝道:“掩護直升機!” “是!”周決架起重機槍,子彈在爆涌的火舌中瘋狂射向游艇。 又一輛特種車趕了過來,岸邊火力齊發(fā),游艇此時本該選擇奪路而逃,只要再開出一段距離,別說重機槍,就是射程800米的反器材重狙,都拿它沒有辦法。 然而天上還有一架直升機窮追不舍。為了打退直升機,游艇不得不放慢速度,不斷射出火箭炮,而來自岸邊的火力掩護打亂了火箭炮的節(jié)奏,直升機從黑云中沖出,像是從深海中浮現(xiàn)的潛艇,艙門兩側(cè)的兩把槍對準游艇。 鳴寒看見掛在艙門旁的陳爭,心頓時像是懸到了直升機的位置。 這時,狂嘯的海風和巨浪擋住了游艇的去路,那看似單薄的艙體像翻板一樣沉浮,好幾次都幾乎翻船。 游艇開不動,直升機卻在加速靠近,來自岸邊的火力不絕,梁岳澤似乎已經(jīng)沒有退路。陳爭的光學瞄準具中,游艇在被一個大浪襲擊之后,夾板上多出兩個人,陳爭呼吸不由得一頓,那是梁岳澤和韓渠。 李東池很難讓直升機保持平穩(wěn),瞄準具中,目標不?;蝿?。陳爭看向韓渠,那一瞬間,韓渠也向他的方向看來。韓渠不可能看清他此時的表情,韓渠的面容他卻看得清清楚楚,和上次在南山市那一面時一樣,甚至和當年在洛城時一樣,韓渠眼里是平靜和近乎殘忍的淡定,仿佛此時游艇傾覆,葬身海底也無所謂。 這一刻,陳爭好似抓到了某種東西。下一瞬,韓渠竟是輕輕搖了搖頭。 什么意思?韓渠想向他傳達什么?陳爭來不及細想,食指已經(jīng)扣在扳機上。 梁岳澤也向他看了過來,前不久他們還見過面,那時梁岳澤穿著高定西裝,滿眼疲憊,好似扛著整個家族整個集團的人都是那般模樣。 而此時,梁岳澤穿著和雇傭兵無異的作戰(zhàn)服,和這戰(zhàn)亂地區(qū)的武裝頭子沒有任何區(qū)別,眼中滿含殺意和丑陋的欲望,同樣的皮囊,里面的靈魂早已九死一生。 風浪幾乎停歇,游艇離弦之箭一般沖破岸上的火力,李東池罵著當?shù)卣Z,義無反顧追了上去,陳爭神思一定,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必須把人留下來! 氣流的晃動中,狙擊槍口瞄準甲板上的那道身影,食指穩(wěn)而緩地扣下,只聽一聲悶響,子彈打入梁岳澤腹部,瞄準鏡中,所見似乎被拉入了慢鏡頭,梁岳澤面露驚訝,倉促捂住腹部,鮮血從他指間汩汩涌出,一名雇傭兵沖上前扶住梁岳澤,韓渠又看了直升機一眼,蹲下查看梁岳澤的情況。 梁岳澤朝著直升機伸出手,眼睛大睜,臉色迅速蒼白下去,雪白的夾板頃刻被鮮血染紅。頭領(lǐng)的受傷仿佛讓整個游艇方寸大亂,一個大浪打來,游艇翻倒,頓時消失在灰燼般的海中。 李東池訝然,“翻了?” 陳爭也盯著游艇消失的位置,心跳如雷,直升機抵近盤旋,氣浪分開海浪,十幾秒后,游艇的地板浮出水面,像一片無所依的落葉,在浪尖晃動。 圍繞著游艇,海水逐漸被染成暗紅,又一道浪打來,血水被沖散,海水又變回灰燼般的顏色。海水將游艇推向遠處,陳爭盯著下方,指骨泛白。 “增援一時半刻來不了,我們也沒有蛙人裝備,下不去?!崩顤|池將駕駛權(quán)還給駕駛員,和文悟一起將陳爭拉進艙內(nèi),“腹部中彈,又墜海,梁岳澤應該活不下來了,其他人活下去的概率也不大。” 陳爭仍舊看著海面,輕聲道:“我總覺得他想說什么?!?/br> 李東池不太理解,“這重要嗎?” 陳爭看看他,點頭。 治安直升機經(jīng)不住折騰,必須盡快回到岸上。巨大的旋翼聲音中,海面正在迅速遠去,游艇地板顛簸,幾乎看不見。直到降落,陳爭還看著那一處。梁岳澤最后想對他說什么?韓渠那個搖頭又意味著什么? 直升機卷起地上的荒草,像蒲公英一般漫天飛舞。還未停穩(wěn),陳爭就從艙門跳了出來,拎著擊中梁岳澤的狙擊槍。鳴寒迅速跑過去,緊緊將他摟住,他緊繃的神經(jīng)和肌rou在鳴寒急促的呼吸和狂震的胸膛里緩緩放松,半分鐘后,輕輕拍了拍鳴寒的后背。 濃云壓在浪濤洶涌的海面,像一張灰敗的大口,欲將零星幾艘搜救船只吞沒。天色越來越暗,岸邊的高功率探照燈像生銹的刺刀,捅不穿這彌漫著死亡氣息的海霧。 凌晨,搜索工作不得不停下來,蛙人和船只回到海邊,一無所獲,傾倒的游艇已經(jīng)被海浪撕裂,散開的鮮血引來一群兇殘的魚,此時魚也早已散去,活人沒有找到,殘骸也沒有,一船人就像是消失在了大海的魔法中。 綠寶石宮殿的搜救行動也正在進行,宮殿內(nèi)外尸橫遍野,殘肢、內(nèi)臟、頭顱掛在樹枝、神像、槍炮上,一組腸子從窗戶上流下來,仿佛珠簾,那人死于重機槍的掃射,半邊身子掛在窗邊,手里還握著微沖。 許多雇傭兵都蒙著面,這是杜月林親信的特征,陳爭扯開他們臉上的布料,不少是白人,大約是杜月林從a國帶來的。陳爭來到杜月林面前,蹲下,看著這個素未蒙面,卻讓華國警方好找的女人。 杜月林總是高昂著的頭已經(jīng)垂下,那雙好斗的眼睛失去生氣,眼球渾濁無關(guān)。她的胸前有大面積血污,從她口中流出的血已凝固。她靠著的神像底座用白玉制成,象征著純白無垢,但那上面沾滿了她的鮮血,已經(jīng)變成黑色。 陳爭腦海里,羅應強被殺死在湯池的一幕和杜月林的死狀重合了。他輕輕嘆了口氣,“找你那么久?!?/br> 搜索下來,存活的雇傭兵不多,什么人種都有,他們本就是用命換錢的亡命之徒,在警察趕到之前,幾乎就已經(jīng)同歸于盡,剩下的僅有五人,一人是給梁岳澤斷后的雇傭兵,黃種人,叫杜卡,還有三個雇傭兵是杜月林的人,亂戰(zhàn)發(fā)生時當了逃兵,躲過一劫,最后是卜陽運,他腿部中彈,因為流血過多昏迷,但經(jīng)過緊急治療,性命無礙。 這一場發(fā)生在m國最混亂地區(qū)的沖突給了m國警方進入節(jié)蘭的機會,杜月林的勢力被徹底打散,節(jié)蘭的暴徒群龍無首,龍富生當即調(diào)派中部的警力趕到北方,一時間,綠麗公路一帶集結(jié)了大量警力。 對m國警方來說,這無疑是件好事,“量天尺”中非常重要的一支不復存在,北方的其他犯罪組織、武裝此時要么逃到鄰國,要么藏起來不敢聲張。陳爭看著忙忙碌碌的m國警察,眼中泛起煩擾和疑慮。 “哥,咱舅剛才打電話來了?!兵Q寒在岸邊找到陳爭,“老唐已經(jīng)在路上,馬上就要到了?!?/br> 陳爭說:“老盧現(xiàn)在一個人在蕉榴市?” 鳴寒說:“還有龍富生的那幫親信,現(xiàn)在蕉榴市處處機鋒,老盧不僅要跟m國的人周旋,還要等國內(nèi)的消息?!?/br> 陳爭皺起眉,他擔心的就是這點。機動小組和特勤獲準來到m國執(zhí)行任務,目標是緝拿在國內(nèi)實施犯罪的“量天尺”成員,并盡可能打擊“量天尺”?,F(xiàn)在目標基本實現(xiàn),阮興杰、鄭飛龍等人已在警方手上,梁岳澤疑似重傷死亡,“量天尺”在華國最活躍的無外乎金孝全和杜月林這一支,經(jīng)過昨天的混戰(zhàn),這一支已消亡。那么他們就應該回去了,至于繼續(xù)尋找梁岳澤的任務,大可以讓m國警方來執(zhí)行。 但陳爭望著奔騰吐息的海,深感事情遠遠沒有結(jié)束,梁岳澤也許根本沒有死,他忽然出現(xiàn)在夾板上的行為就很耐人尋味。 當時那種情況下,游艇已經(jīng)沖出了岸邊火力的射擊范圍,僅有一架本身不具備作戰(zhàn)能力的治安直升機在玩命追蹤,最合理的方式是一邊繼續(xù)發(fā)射火箭彈,一邊全力沖刺,直升機早晚被甩掉。 但梁岳澤和韓渠卻來到夾板上,將自己暴露在狙擊槍中。梁岳澤知道掛在直升機上的是他,梁岳澤想對他說什么?如果不是梁岳澤離開艙室,他沒有機會打傷梁岳澤,游艇也不至于傾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