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掙 第101節(jié)
婁小果忙不迭拿出手機,抖了下,差點沒拿穩(wěn)。相冊里有很多自拍,看得出是個愛美的小gay。陳爭看到其中一張時心頭一緊,照片中的男生閉著眼,正在酣睡,和程蹴拍的尸體照有些相似。 “這是我偷拍的?!眾湫」f:“陳警官,你怎么了?” 陳爭道:“走,跟我去市局一趟?!?/br> 鳴寒坐在駕駛座上,看陳爭把人帶回來了,心中有了大致猜測。但聽到婁小果的名字,他輕輕瞇了瞇眼,但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婁小果在車上害怕得哭起來,“不會吧?楠哥真的出事了啊?” 婁小果口中的楠哥叫張易楠,二十一歲,南山大學外國文學大三學生。婁小果的朋友是張易楠的學弟,他去找朋友玩,因此和張易楠相識。 外國文學專業(yè)的男生很有欺騙性,總是出口成章,引經據(jù)典,說的那些名字又長又拗口,婁小果根本沒有聽說過,于是覺得張易楠長得又帥,又有內涵,和張易楠談戀愛很有面子。他雖然沒讀過大學,但并不自卑,看上張易楠就展開猛烈追求,張易楠經不住他的追求,很快和他談起戀愛。 起初他以為自己只是虛榮,張易楠這個男朋友比其他小gay的男朋友都更拿得出手,真在一起了,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愛張易楠的。張易楠也很寵他,有空就會來接他下班,他說以后不想再給別人打工,想自己創(chuàng)業(yè),張易楠把兼職賺的錢拿出來,說給他作為本金。他感動得要死,卻把錢還了回去,說自己要再踏踏實實干幾年,不能這么草率地揮霍兩個人的錢。 婁小果在車上哭著說自己和張易楠相識的經過,雙手緊緊抓著手機,像是抓著最后的稻草。萬一呢?萬一張易楠給他回電話呢? “楠哥家里條件也不怎么好,他是小鎮(zhèn)來的,所以一直在打工,他很厲害,單是兼職賺的錢也比我多。”婁小果嗚咽著說:“我們明明說好一起去洗腳城的!” 車到了市局,程蹴已經給重案隊打過招呼,陳爭帶著婁小果去認尸,沒有受到阻攔。法醫(yī)剛剛完成解剖,尸體被送回停尸間。婁小果戰(zhàn)戰(zhàn)巍巍走過去,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時,一下子摔倒在地,哇一聲吐了出來。 陳爭連忙將他扶起,什么都沒有問。他的反應已經足夠說明,這就是他的男朋友,張易楠。 第81章 蟲翳(07) 婁小果情緒崩潰,無法接受問詢,但他此前在車上透露的信息已經夠多。鳴寒立即和重案隊的幾名隊員前往南山大學外國文學學院。 老師們也在討論早上剛聽說的兇案,得知張易楠可能是另一名死者,都驚訝不已?!皬堃组趺磿ツ欠N地方?除非是打工!” 鳴寒跟著老師前往男生宿舍,聽老師的意思,張易楠是個很正直的學生,因為家庭條件一般,一直在做家教,但打工并沒有耽誤他的學業(yè),去年還達到了獎學金的指標,不過他覺得還有比自己更需要幫助的學生,主動將指標讓了出來。 上課時間,宿舍里沒有人,老師找宿管要來鑰匙,開門時手抖得不行。鳴寒接過鑰匙,門打開,里面是男生寢室常見的光景。 痕檢師立即在張易楠桌上、床上收集生物檢材。鳴寒打開張易楠的衣柜和抽屜,衣服不多,也沒有看到證件、銀行卡之類的東西。正式確認身份要等到做了dna比對之后,但考慮到婁小果已經認過尸,鳴寒問老師是否能聯(lián)系到張易楠的家人。 老師找來學生登記信息,上面明確寫著,張易楠是南山市槐李鎮(zhèn)人,父親名叫張木,后面跟著張木的電話。 謹慎起見,鳴寒沒有立即打給張建,而是和張易楠的同學聊了會兒。 “楠哥在外面交了女朋友,最近回來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了?!蓖瑢W說:“但我不知道他們住在哪里,楠哥平時不怎么說這些?!?/br> 鳴寒問:“那他有沒給你們看過他女朋友的照片?” 同學尷尬道:“沒有,楠哥不好意思吧?其實我覺得很奇怪,我交了女朋友,第一時間就給兄弟們看照片的。” 鳴寒又問:“你們知不知道他在哪里打工?” “他不是在當家教嗎?給高三學生補習英語。”同學只知道張易楠當家教,卻說不出對方是誰,而現(xiàn)在張易楠的手機沒有找到,這一點也無從查起。 “他有沒有給你們提到金絡風呂?” “那個洗腳城?好像沒有,我們倒是想去,但死貴!” “那羅應強他就更沒有提過了?” 同學們面面相覷,忽然一人說:“忘了誰提的了,我們一起吐槽過羅應強?” 鳴寒說:“嗯?吐槽什么?” “嗐,就是說這人太會營銷了,明明就是個猥瑣的油膩中年男人,居然把自己包裝成大眾情人,太離譜了!我記得楠哥當時說什么人能營銷一輩子,做一輩子的假還是不容易,假的都成真的了?!?/br> 鳴寒品了品這句話,“還有呢?他還說過什么?” “好像沒了吧?我們對羅應強其實也沒什么興趣,今早聽說他死了……” 從南山大學師生的反饋來看,張易楠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學生,除了有個從不曾露面的女朋友,以及主動將獎學金讓出來的行為有些“圣母”之外,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此人卻很可能被富商所包養(yǎng),背叛自己的同性戀人。 如果說前者也許有什么苦衷,那么后者就是不折不扣的渣男行為。 下午,經過dna比對,確認和羅應強一同遇害的就是張易楠。兇手先在泳池殺害羅應強,張易楠聽到動靜,準備離開休息室,兇手沖了過來,一刀奪去他的性命。兇手很果斷,他身上掙扎傷不多,僅肩膀處有撞傷。 同樣是割喉,羅應強那邊要慘烈得多。還原現(xiàn)場,羅應強似乎是在和張易楠“快活”之后,獨自來到湯池休息。而兇手也是在這時潛入。他靠在池壁上,閉著眼,全不知曉死亡的降臨。兇手出現(xiàn)在他背后,抓住他新植的頭發(fā),他條件反射掙扎,試圖叫人,但冰冷的刀鋒已經抵在他的脖子上。 他是個見過世面的人物,或許以前也經歷過生死瞬間,生命被威脅并沒有讓他嚇尿褲子,他仗著自己人高馬大,想要反制兇手。這也是他脖子上的刀痕比張易楠多得多的原因。兇手占據(jù)著姿勢上的優(yōu)勢,又有兇器,志在必得,經過搏斗,他的脖子被割十一刀,血如泉涌,頭和身體只剩下零星的皮rou連著。 “感覺兇手是來殺羅應強,但羅應強身邊還有個張易楠,兇手殺完羅應強,順便滅口?!标悹幙粗ㄡt(yī)和痕檢報告說。 目前案情并不明朗,市局即將開會,程蹴看到鳴寒和陳爭在走廊上,招呼道:“鳥,你們也來聽聽。來了就幫我干活!” “走吧?!标悹幭纫徊缴锨?,回頭說:“鳥?!?/br> 鳴寒:“……” 陳爭停下,“對了我忘了問你,程隊第一次看到我時,為什么叫我小爭?小爭什么?” 鳴寒啞火,“什么?這也太沒大沒小了,我去教育他!” 陳爭心里還有好些疑問,但此時不是和鳴寒掰扯的時候,只得暫放。 這案子是南山市重案隊負責偵查,發(fā)言的也多是重案隊的隊員,陳爭和鳴寒坐在最后一排,不讓自己喧賓奪主。程蹴的看法和陳爭有相似之處,認為從現(xiàn)場情況來看,兇手多半是奔著羅應強去,張易楠是被牽連的倒霉蛋。 這樣一來,下一步就得從羅應強的人際關系入手調查,此人既然是公眾人物,又是個大商人,關系網絡必然很廣,需要大量警力來梳理??偟膩碚f,這案子很像買兇。 會議將調查的重點放在羅應強身上,鳴寒小聲對陳爭說:“好像沒有我們什么事兒?!?/br> 陳爭說:“那我們正好一邊跟張易楠這條線,一邊找劉品超。” 提到劉品超,鳴寒顏色略微一暗。這時,程蹴點到他倆,大家都看了過來。程蹴說:“陳哥和鳴寒的任務和我們不一樣,但有交叉,大家都是合作關系,有什么盡管使喚他們?!?/br> 陳爭低聲跟鳴寒說:“你這兄弟怎么跟你一樣?” 鳴寒笑道:“哪里跟我一樣了?沒我聰明沒我?guī)?。?/br> 會后,刑警們分頭展開調查。陳爭找到程蹴,問:“羅應強的母親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 程蹴還沒顧得上,“聽說還在醫(yī)院,我正打算去看看。哥,你跟我一起?” 陳爭心想,也不必一來就跟著鳴寒叫哥,“我就不去了,鳴寒在聯(lián)系張易楠的家人,等下我去見見他們。羅應強你們誰都比我熟,我聽說這個人是出名的孝子?” 程蹴點頭,“是,本來洗腳城年底才會開,提前到現(xiàn)在,就是因為羅應強要給老母親祝壽,開業(yè)酬賓力度很大,目的也是讓更多人祝老母親生日快樂。”說到這兒,程蹴忽然頓住了,“嘶——” 陳爭說:“你也發(fā)現(xiàn)了吧,既然那么有孝心,又為什么在母親生日這一天都管不住自己,和包養(yǎng)的大學生在祝壽場地尋歡作樂?他‘夢中情人’這個標簽是虛假的,那孝子呢?他的家庭關系值得好好查一下?!?/br> 程蹴轉頭就走,幾步之后又沖陳爭豎起拇指,“哥,通透!” 陳爭:“……” 圍繞羅應強的調查正在推進,而張易楠這邊,竟是在聯(lián)系家人環(huán)節(jié)就卡住了,登記在冊的電話是空號。 槐李鎮(zhèn)是南山市最西邊的鄉(xiāng)鎮(zhèn),再往西就出了函省的地界。這地方小歸小,卻是南山市乃至周圍城市的重要蔬菜供應地。鳴寒跟隨市局刑警趕到時已經是下午,菜農們仍舊忙得熱火朝天,一輛輛卡車停在路上,剛從地里收上來的菜正在一捆一捆往車上搬。 張易楠填寫的家庭住址在槐李鎮(zhèn)下面的槐子村,道路兩旁全是菜棚,即便已經是冬天,看上去也生機勃勃、綠意盎然,不少村民背著背簍,將菜背出去賣。 開車的隊員健談,不知道鳴寒就是南山市人,給他介紹道:“你別看這些菜農好像過得很苦,這個年代了還要背著菜賣。他們啊,其實家里都有好些菜地的,種出來的菜絕大部分交給收菜的販子,就我們剛才看到的那些卡車,他們自己留一些,自己吃,或者搭地鐵去市里賣,閑不住?!?/br> 車停在張家門口,那是一棟白色的三層小樓房,有個院子。但鐵門上落了厚厚一層灰,往院子里面看,各種板材、凳子橫七豎八倒在地上。 見有警車出現(xiàn),斜對門院子里正在曬山貨的大嬸走出來,“警察???這家人找到了?” 鳴寒問:“張木父子是住在這里吧?我看這怎么像搬走了?” 大嬸將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招呼警察們到自己院兒里坐,“你們這才知道???這家人不見起碼有三年多四年了?!?/br> “三年多?”鳴寒一想,張易楠在南山大學念書也還不到三年,“他們出什么事了?” 大嬸說:“嗐,我還以為你們找到他們了呢,原來你們啥也不知道?” 鳴寒說:“這不是來跟你打聽嗎?!?/br> 大嬸樂了,“好,那你想知道什么?” 鳴寒回頭看了眼張家的院子,同行的隊員已經將鐵門打開,進去勘查了。他拿出和群眾閑扯的語氣,“什么都行,你們做多久鄰居了?” “哎喲,有二十幾年了吧?反正這巷子里的房子一蓋起來,我們就住這了,前腳后腳的事?!贝髬饑@了口氣,“他們家挺好的,男人種地能吃苦,女人吧,也管得住男人和孩子,可小洋就是命不好,年紀輕輕就得病走了?!?/br> 鳴寒問:“小洋是?” “張木的婆娘啊?!贝髬鹫f,小洋不是槐李鎮(zhèn)的人,外面嫁來的,長得很漂亮,村里已婚的未婚的男人都忍不住多瞧她幾眼,惹得張木很不高興。大嬸自家男人是個老實的,大嬸開他的玩笑,問是自己漂亮還是小洋漂亮,男人紅著臉,不敢回答,大嬸覺得好笑,“有啥不能說的?我還能吃醋???” 大嬸不吃醋,張木的醋卻吃得飛起,每次有人盯著他家媳婦看,他的臉就黑得像塊碳。小洋剛嫁到張家時,盤了個門面做點煙酒生意,照顧生意的往往是男性,小洋會經營,給張家添了一筆不小的收入。 張木卻發(fā)瘋,有事沒事跑門面站著,誰盯小洋,他就盯誰,有一次還和一個老頭打了起來,好好的生意讓他給攪黃了。小洋沒辦法,只得把門面打出去,在家當家庭主婦。 但小洋也是從小干活吃苦的,讓她在家歇著,她實在歇不住,張木這人軸了點,但也確實疼老婆,不讓小洋下地干活。小洋腦子比張木活,那幾年市里好些有設備有資金的菜販子來鄉(xiāng)下簽合同,小洋給自家談了份好生意,還準備跟著菜販子們干。張木卻又一次潑冷水,不讓小洋去。 兩口子為此兩天小吵三天大鬧,后來小洋可能是實在累了,也為張木不相信自己而傷心,安安分分在家相夫教子。張木呢,可能是為了安撫妻子,種地更加賣力。勤勞換來回報,張家收成年年可喜,日子過得越來越好。然而小洋過了幾年享福的生活,卻患上了肝癌,去鎮(zhèn)上治了幾個月,回來只剩一個盒子。 張木本就沉默寡言,妻子去世,就更加陰沉。小洋治病花掉了張家大部分家底,張木振作之后跟個魔怔人似的,不分白天黑夜勞作,大半夜還不回家,守在菜園子里。大家都說,不知道他那菜園子有啥好守的,還能長出個人來不成? 小洋是個活潑的婦女,以前張家和村民們的溝通都靠小洋,小洋沒了之后,張家就跟個孤島似的,大家都不想和張木接觸。 后來張木父子是什么時候搬走的,村民們也都不清楚,都是想起好像很久沒有見過張木了,互相一打聽,才知道都不知道他們的去向。 “反正就是三四年前吧。”大嬸說:“你要問我更具體的時間,我也說不上來,誰也說不上來?!?/br> 鳴寒說:“那張易楠呢?剛聽你沒怎么提到他。” “張家那小子唄?!贝髬鹣肓讼?,“也不是不想提,就……我對他沒啥印象。你也看到了,我們村都不怎么關院門,小孩各家各戶躥著玩,但那孩子很少出來玩,性格內向得很。小洋還在的時候,我問過小洋,說是孩子身體不太好吧,受不了熱,也受不了寒,平時都在家里供著。別的我真不知道什么了?!?/br> 鳴寒說:“他在南山市讀大學,這你也沒聽說過?” 大嬸驚訝道:“當大學生了?。磕切⊙笤谔熘`算是能安息了。他們父子搬走,不會就是因為張小子讀大學了吧?” 鳴寒告別大嬸,來到張家院子中。此時,派出所的民警也趕來了。市局的隊員正在跟他們了解情況,民警的說法和大嬸差不多,三年多以前這家就沒人了。但大嬸說村民們都不知道他們是什么時候走的,民警倒是打聽到較為準確的消息——村民阿平說,張木在2月的某一天來找他打過招呼,說自己要搬家了,以后不會再回來,那天晚上,張木還請阿平到家里喝了一晚上的酒。 阿平是個酒徒,去年喝酒喝中風了,鳴寒在民警的帶領下去見他,他躺在床上“吱吱啊啊”,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這就怪了啊,張家的菜地經營得好好的,怎么說不種就不種了?張易楠根本沒有和張木一起生活,張易楠現(xiàn)在死了,那張木呢?”刑警初步將樓里樓外勘查了一遍,沒找到重要線索,能確定的是這里確實很久沒有人居住過了。 鳴寒獨自來到三樓的天臺,看向不遠處的田埂。開會的時候,警方還認為發(fā)生在洗腳城的兩起案子重點在羅應強身上,兇手要殺的是羅應強,張易楠是因為恰好在現(xiàn)場,所以被一同殺害。 然而現(xiàn)在張易楠身上也充滿疑點。張易楠和張木在三年多以前就從槐李鎮(zhèn)離開,隨后張易楠考上大學。根據(jù)學校、婁小果的說法,張易楠這兩年多肯定沒有和張木生活在一起。張木像是在離開槐李鎮(zhèn)之后就消失了,這和張易楠有沒有關系?但張木離開前找阿平喝過酒,不像是突然遇害。 還有張易楠這個人,大嬸說他身體不好,性格內向,從不和同齡人玩耍,目前雖然還沒有找大量村民求證,但問過的幾人,也都是這個看法。而南山大學老師同學、婁小果口中的張易楠卻不是這樣,他和所有人都處得不錯,主動讓出獎學金,積極打工,還和男生談起了戀愛。怎么看都不像同一個人。 槐李鎮(zhèn)這邊查到的情況出人意料,隊員向重案隊匯報,鳴寒則單獨行動,回到鎮(zhèn)上。此時送貨的卡車已經少了很多,天不亮就起來忙碌的菜農們有的圍桌而坐,喝酒吃rou,有的打麻將。對他們來說,一天的工作算是做完了,有的還要去學校接孩子,準備一家人的晚餐。忙碌而乏善可陳的生活日復一日地進行。 鳴寒買了瓶礦泉水,看著鎮(zhèn)中心來來往往的人?;崩铈?zhèn)雖然有大片菜田,但是鎮(zhèn)中心卻很小,就這一條街。 兩具尸體在他腦海中浮現(xiàn),同樣的死法,同一個兇手,張易楠是同性戀,在被羅應強包養(yǎng)的同時,還交了個男朋友,羅應強不一定是同性戀,他早就結婚了,有妻有子,包養(yǎng)張易楠是出于什么心理,暫時不得而知。這兩人的聯(lián)系停留在包養(yǎng)的層面上,但現(xiàn)在似乎又多了一層聯(lián)系——菜販子。 羅應強早年做的就是蔬菜生意,他并不種菜,而是從菜農手中收菜,運送到南山市賣,后來生意越來越大,不僅賣到了其他城市,還自己開起超市、商場。算時間的話,羅應強初入這行時,差不多也是槐李鎮(zhèn)開始和菜販子接觸的時候。 如果不是張木的阻攔,小洋很可能也會成為菜販子,當年小洋說不定和羅應強有過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