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鳴寒笑道:“也不知道是誰總說許川這樣有沖勁的年輕人耗在研究所是浪費生命,也不知道是誰希望他盡早去該去的地方——比如偵查一線?!?/br> 陳爭轉(zhuǎn)過身,“你想帶就帶?!?/br> 鳴寒還沒走,孔兵已經(jīng)帶回新的消息。 “現(xiàn)實和我們想象的不大一樣啊。”孔兵說:“伍君倩以前沒有虐過貓狗,她對動物似乎沒有太大的興趣,不關(guān)注也不傷害。而‘曾燕’對流浪貓狗很好,經(jīng)常喂它們東西吃,冬天還會找棉被給它們做窩。她沒可能因為虐貓被巫冶盯上?!?/br> 這項排查是北頁分局的刑警在做。伍君倩這邊,跟伍君倩的家人、員工、鄰居都了解過情況。李蘿等伍家的人自然是全盤維護伍君倩,證詞帶有非常重的個人情緒。李蘿家中又是養(yǎng)貓又是養(yǎng)狗,說它們都很親伍君倩,伍君倩買過不少寵物用品送給她,她出差時,伍君倩也會來照顧寵物。 但在外人口中,伍君倩對動物似乎沒有太多熱情。她是糕點師,對衛(wèi)生的要求比普通人高,自己并未養(yǎng)動物,也沒人看到過她逗路上的動物。據(jù)一名員工回憶,有一次她來上班時,私服上沾著不少狗毛,伍君倩就將她說了一頓,還說做飲食工作的人不應(yīng)該養(yǎng)貓養(yǎng)狗。她當時覺得很委屈,出現(xiàn)在客人面前時她又不是不會換上干凈的制服,伍君倩只是老板,管得著員工家里養(yǎng)什么? 不過當刑警問到伍君倩有沒有虐待貓狗的傾向時,眾人有的搖頭,說不至于,有的答不上來??偟膩碚f,在毒殺流浪貓之前,她對動物的態(tài)度很淡,既不喜歡,也不討厭,親友喜歡寵物,她做客時逗一逗,僅此而已。 陳爭低聲對鳴寒說:“這樣一來,你那個假設(shè)就不成立,巫冶不可能因為虐待動物早早盯上伍君倩?!?/br> 鳴寒靠在椅背里,并未因此沮喪。 對“曾燕”的調(diào)查簡單得多,她已經(jīng)沒有家人,刑警找的是小吃巷的商販和楓書小區(qū)的住戶??吹剿龑⑹O碌氖澄镂菇o貓狗的人不少,部分商販還說,她找他們要過剩下等待處理的食物,清洗掉作料之后,分給小動物們,一些商販被她影響,后來不需要她開口,也會喂食流浪貓狗。 “曾燕”冬天給動物做窩的事也有不少人證,“曾燕”并不是一個人在做這種事,小區(qū)里有很多熱心的大姐,棉被、舊衣服、紙箱子都是她們提供的。 “虐待動物這個點在‘曾燕’身上不成立。”孔兵說:“我還是覺得曾燕和伍君倩的共同點應(yīng)該是在餐飲上。” 陳爭補充,“年輕,外表不錯的女性餐飲從業(yè)者?!?/br> 他這么一提,孔兵又想到前不久做失蹤排查時鎖定的三名女性——劉江綠、趙雨、王晨晨。對這三人的調(diào)查因為衛(wèi)優(yōu)太而略有耽誤,現(xiàn)在終于能抽出人手了。 鳴寒揮揮手要先走,陳爭叫住他:“你就這么去雅福市了?” 鳴寒回頭,嬉皮笑臉,“讓我開你的車?謝了啊哥?!?/br> 陳爭心道我說了嗎?但鳴寒已經(jīng)很自覺地拿他的鑰匙。他也沒阻止,“叫上許川吧,他對雅福市比你熟。” 鳴寒作了個招風耳,“?。拷猩险l?” 陳爭嘆氣,“研究所那個小孩兒。” 鳴寒拋了拋鑰匙,“得令?!?/br> 第31章 謎山(31) 條明街坐落在竹泉市西北角,曾經(jīng)有眾多五金作坊扎堆在這里,如今只剩下被改造成倉庫的老房子,周圍圍著一圈等待拆遷的居民樓。巫冶祖父那一輩就是開作坊的,他們一家在這里住了很長一段時間。 條明街太擁擠了,堵滿賣菜的小販和各種小車,陳爭只得將車停在對面的巷子,走過去,順便在早餐攤子上買了個煎餅。 巫家的老房子在最里面,擠過街口最繁忙的路段,時間好似倒退回了上個世紀,凹凸不平的青石板路,流淌在路兩側(cè)的水溝,抬起頭,就看得到沿路樓里穿著褲衩在走廊里伸懶腰的男女。 “你找誰?。俊币粋€坐在樹下剝板栗的大姨警惕地看著陳爭。 住在這兒的都是老熟人,突然來個生面孔,還四處打量,很容易讓人起疑。 陳爭見大姨是個熱心的,話匣子一打開肯定能聊,于是說:“我找巫冶。” “誰?”大姨愣了下,小聲和旁邊的同伴說了句什么,恍然大悟,“你是說巫家那小子?嗐,他和他姐早就不住這邊了。那是他家房子,你看,門上好多灰!” 說著,大姨往斜后方的三樓指了指。 這種老房子一層拉通,門和一部分窗戶對著走廊,人站在樓下,能清清楚楚看到每一戶。陳爭抬頭,視線在三樓掃過,每一戶門前都或多或少堆著東西,桿子上也晾著衣服,只有一戶空空蕩蕩。那就是巫家了。 “他們怎么不住這里了?”陳爭問。 也許是這些年警方反詐工作做得到位,大姨很有戒備心,“你先說說你是誰?!?/br> 陳爭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給大姨看了看證件,“我來給巫冶做個背景調(diào)查?!?/br> 大姨得知陳爭是警察,馬上放下心來,熱情道:“噢,那你盡管問,我知道什么,就告訴你什么!” 陳爭并沒有一個務(wù)必知道答案的問題,聊得越多,線索就越多,“我看這兒住著也挺安逸的,巫家為什么搬走?” “那兩口子離婚了唄!”大姨繼續(xù)咔嚓咔嚓剝著板栗,嘆了口氣,“是我我也離,巫家那男人壞,不是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