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果然—— “哥,是我?!兵Q寒的聲音傳來,不知是不是電波的緣故,音調(diào)略微比平時沉一些,倒是更符合他不說話時的外形和氣質(zhì)。 陳爭說:“哦?你誰?” 鳴寒笑道:“不會吧,才分開幾個小時,就聽不出來我的聲音了?” 陳爭開了免提,將車挪上大路,如果不是惦記著案子,他還想多逗鳴寒兩句,“你這開場白很像東南亞的詐騙分子?!?/br> 鳴寒樂了,“我要是去搞詐騙,東南亞那些人就沒生意做了?!?/br> 陳爭問:“這時候打電話來總不是說晚安吧?見到柯書兒了?” 鳴寒反問:“你在哪呢?方不方便來接我?見面了再說。” 這時路上車不多,陳爭暢通無阻地開了十多公里,停在白岸街時,鳴寒正在嚼珍珠。見陳爭來了,鳴寒還意思意思問:“要么?秋天里的第一杯奶茶?!?/br> 陳爭看看遞到面前的吸管,他不愛喝這些東西,以前女警請客,奶茶都放他面前了,他也不會吃珍珠。但看鳴寒這假把式請奶茶的模樣,他忽然伸手,拿住了奶茶杯。 鳴寒顯然沒想到他來這一出,手倒是沒收回去,只說:“哥,你真喝???” 陳爭得逞,松開手,“算了,你自己喝?!?/br> “算什么,我給你買去!”鳴寒說完就轉(zhuǎn)身,街邊就是他剛才買奶茶的店。 陳爭將人叫住,“說正事。” 鳴寒坐上副駕,透過前擋風(fēng)玻璃,看得到一座流光溢彩的商場,柯書兒工作的夾娃娃店就在商場的地下層。 “這柯書兒和衛(wèi)優(yōu)太一樣,都有秘密。她聽到曾燕的名字,反應(yīng)特別大?!?/br> 鳴寒下午和陳爭分開后,擠地鐵來到商場,夾娃娃店里有很多剛放學(xué)的學(xué)生,哪里有人夾起來,哪里就充滿歡呼。鳴寒沒有看到柯書兒,只看到店員們分散巡邏,客人實在夾不起來,就開門幫他們擺個容易夾的姿勢。 鳴寒買了二十塊錢的幣,第三次就夾起來一只熊。不久,他身邊的推車上玩偶越來越多,周圍被學(xué)生們圍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在夾起第五個玩偶時,他抬頭,見一個穿著制服的女人正友好而熱情地看著他,她胸前的名牌上寫著:柯經(jīng)理。 “這位先生,你是我們店今天收獲最豐富的客人,我們有每日特別禮物送給你?!笨聲鴥郝曇籼鹈溃瑠y容也甜美,頭發(fā)燙卷,染著金色,像放在店門口的芭比娃娃。 鳴寒從善如流隨她一起來到兌獎臺,柯書兒介紹他可以選擇哪些獎品,他忽然說:“柯經(jīng)理,其實我今天不是來夾娃娃,是來找你?!?/br> 柯書兒愣了下,大約是經(jīng)常被異姓搭訕,很快恢復(fù)笑容,“先生,下班后我們可以約?!?/br> 鳴寒看看時間,“什么時候下班?” 柯書兒和一名店員耳語兩句,轉(zhuǎn)身,“我現(xiàn)在就可以走了?!?/br> 夾娃娃店外是一塊空地,有不少供顧客休息的矮凳,鳴寒招呼柯書兒坐下,然后拿出了證件??聲鴥耗樕蛔?,下意識就要走。 “柯女士,警察都上門了,你就這么走了,不合適吧?”鳴寒沒有絲毫強迫的意思,但柯書兒停下腳步,警惕且不滿地瞪著他,似乎想到了他為什么而來,“你有什么事嗎?” “跟你打聽個人?!兵Q寒拿出曾燕賣涼拌菜的照片,“你還記得她嗎?她是你的同學(xué)。” 柯書兒整個人緊繃得厲害,一口氣提上去,半天沒有吐出,“不,不認(rèn)識?!?/br> “她叫曾燕?!兵Q寒將照片拿得更近,幾乎逼到了柯書兒眼前,“全城都在討論楓書小區(qū)的案子,你肯定也聽說了吧。知道死的是自己的同學(xué),還是關(guān)系不錯的同學(xué),什么感受?” 柯書兒脫口而出:“她不是我同學(xué)!我和她也沒好過!” 鳴寒點點頭,“嗯,只能算是校友,她比你低一年級,你和馮楓才是同學(xué)?!?/br> 柯書兒難掩震驚,“你……你什么意思?” 鳴寒卻說:“你再仔細(xì)看看,照片上這個曾燕和你熟悉的曾燕有什么變化嗎?” 柯書兒不愿看照片,視線不斷移動,“我不懂你想知道什么,我只是和她在一個學(xué)校讀過書,畢業(yè)后我就沒再見過她。她長什么樣,我早就記不得了?!?/br> 鳴寒收回照片,“既然只是普通的校友關(guān)系,柯女士,你在緊張什么呢?” “我!” “你們不是普通校友,是同一個混混小團體的成員?!?/br> 柯書兒肩膀顫抖,緊緊咬著嘴唇,看上去楚楚可憐。但據(jù)鳴寒所知,柯書兒當(dāng)年可不是什么“可憐”人設(shè),她長得漂亮,被男混混們保護,飛揚跋扈,不像曾燕那樣親自打架,卻只要她開口,就有一幫男男女女幫她收拾她看不慣的人。 “是,但那又怎樣?都是過去的事了,以前不懂事,現(xiàn)在我的生活已經(jīng)走上正軌,請不要來打攪我?!笨聲鴥赫f話時,胸膛起伏得厲害。 “那如果曾燕的死,和你們高中時發(fā)生的事有關(guān)呢?”鳴寒瞇起眼,在他說出這句話時,柯書兒臉上的憤怒和驚訝轉(zhuǎn)變成了極深的恐懼。 她在害怕。她害怕的是什么?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柯書兒幾乎要哭出來,夸張而外露的情緒成了一種顯而易見的偽裝。 鳴寒看她一會兒,放松語氣道:“那我再跟你打聽一個人,馮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