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對我念念不忘 第1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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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宇帝一開始是很猶豫的,長睡不醒啊,做皇帝的就沒有多疑的,若是他睡著了還叫不醒暗中讓人給噶了...... 呃,想想就可怕。 但是,能入睡、能沉睡的滋味是真好啊,睡醒之后身體輕松充盈的感覺,精神松弛飽滿的感覺,讓他回憶起了年輕時怎么都不會累的時光。 睡覺,也是會上癮的。 尤其是對長期患有失眠癥的人來說尤其如此。 但太醫(yī)也說了,只要慶宇帝近期睡的足,將養(yǎng)好身體,養(yǎng)成按時入睡的習慣,以后這香就可以慢慢的減少,乃至不用燃香就能自然入睡,也不失為一種療養(yǎng)方法。 所以,外界看到的慶宇帝“長睡不醒”“精神充足”“說睡就睡”“睡著了叫都叫不醒”其實都是治病過程中正常表現(xiàn),壓根不是像外界傳聞的那般—— 老皇帝不行了。 外頭謠言四起,慶宇帝自然是知道的,但他放任了這種謠言,他倒要看看,最后是誰蹦跶出來。 不得不說,夏川萂這把火,點的是真妙啊。 火已經(jīng)燒起來了,該添添柴,讓火燒的更旺一些了。 這樣火勢才會更大。 有慶宇帝的放任,有三皇子的推波助瀾,有太子沾沾自喜大肆收攬投奔于他的朝臣幕僚,就連才退下來的劉太師都有些看不明白這里面的真相了。 慶宇帝長睡不醒的事是真的,皇宮里自然有劉太師的耳目,慶宇帝的身體是他近些年的重點關注對象。 慶宇帝不行了,那么,詔書的事就可信了幾分,尤其是端陽將至,慶宇帝召太子入宮侍疾,這似乎是個很明顯的信號了。 七皇子急的團團轉,劉太師倒是還能穩(wěn)的住,端著杯茶盞不慌不忙的啜飲。 七皇子可急死了:“太師,大禍將至,您老怎么還坐得住喲!” 劉太師:“莫慌,莫慌,越慌越亂,越是這個時候,越要氣定神閑?!?/br> 七皇子深吸一口氣,他倒是想“氣定神閑”下來,可惜他做不到。 “太師,您老到底還有什么高招,快點使出來吧,再不出招,本王怕就沒有機會了......” 七皇子正說著呢,就見他府上長史引著一個年輕公子腳步匆匆的進來了。 劉太師抬眼一瞧,竟是他的三孫劉嵐季。 劉嵐季匆忙見禮:“見過殿下,見過祖父?!?/br> 劉太師:“你怎么來了?” 劉嵐季看看長史,七皇子揮揮手,讓其他人都下去,遠著些這里。 等廳堂里只剩三人的時候,劉嵐季快速小聲對兩人道:“孫兒得到最新消息,三皇子已經(jīng)跟太子談好,欲以喬氏女入太子府為太子嬪,不日即將入東宮,就以為陛下沖喜的名義......” “荒謬!”劉太師不由喝道。 七皇子卻是天旋地轉,喃喃道:“完了,完了,老三也站到太子那邊去了,看來太子即將登基的消息是真的,父皇,父皇,唉,天不假年啊啊啊啊......” 說著說著,七皇子竟捂著胸口痛哭起來。 劉太師:...... 這七皇子什么都好,就是偶爾有些時候太不著調(diào)了些。 劉太師先不管七皇子,問劉嵐季:“你這消息是從哪探來的?” 劉嵐季略得意道:“孫兒近來結識了楚氏女,她與喬彥玉交好,喬彥玉看上了豐樓的一個小女娘,如今正在興頭上,見了那小女娘什么話都往外說,被楚氏女聽到了,楚氏女拈酸吃醋,覺著喬氏女命好不是嫁王子就是嫁太子,就在孫兒面前抱怨了幾句。孫兒覺著這個消息十分緊要,便特來告知殿下和祖父?!?/br> 劉太師是個擅長從細處著手的人,不然他也不會特地磨了三年洋工就是為了查出私鹽背后真正的主人。 做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他并不覺著從女人那里得來的消息有什么不好,相反,正是這些幼稚愚蠢的女人無意間透露出來的消息才是最真實最可靠的。 楚氏女出生的時候楚氏早就微末了,從小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長了這么大,縱然有一副絕美的容貌,最終還是比不上有家世的女娘能輕易得到榮華富貴。 楚氏女嫉妒抱怨不甘,正是最正常最自然最真實的反應。 所以,劉太師是真的信了,三皇子要么已經(jīng)認命打算投靠太子了,要么就是三皇子憋什么大招,打算先以喬氏女聯(lián)姻麻痹太子,然后再取太子而代之! 當然是后者,他跟三皇子明爭暗斗了這么多年,他可不認為三皇子是個安分稱臣的人。 劉太師:“殿下,咱們也該準備起來了......” 端午皇宮夜宴,三皇子以兵戈鐵磬做擊打互搏之舞助興,誰知這兵樂吼叫聲竟被宮外的人誤以為有宮中有亂的信號,劉太師忠心護主,親自披掛馭馬帶著三千死士攻進皇宮,欲要捉拿叛逆。 但迎接他的是歌舞升平和慶宇帝鐵青的臉,以及七皇子慘白惶惑不安到極致的臉。 七皇子被人治住了,確切的說,在場的所有皇子,包括太子和三皇子在內(nèi),全部都被按在座位上不能動彈。 顯而易見的,慶宇帝早有準備。 劉太師蠢嗎? 劉太師當然不蠢,只能說他運氣不好。 做為局外人,好似劉太師與他老狐貍算無遺策的形象完全不符,沒有半點主見,輕易就被幾句謠言蒙蔽了,明明有無數(shù)幕僚臣屬,得到消息后不僅沒有與他們商議,還輕易就下了判斷,還判斷失誤,最后還竟然真的帶著三千死士殺進了皇宮...... 蠢,簡直蠢死了! 但若是身在局中,面對眼前的層層迷霧,在看不見前面是刀山還是火海的時候,當機立斷勇往直前才是最優(yōu)解。 成了,潑天的富貴就在眼前,敗了? 謀局就要有失敗的認知和準備,爭皇位就是一場豪賭,每一個參與其中的人都是不死不休的賭徒。 劉太師是,夏川萂亦如是。 夏川萂起了引子,放出似真似假的消息,做了幕后的推手,但被她推著的那個人到底會做出什么樣的決定和判斷她也是掌握不了的。 她唯一能把控的是刀懸于頂?shù)木o繃感和劉太師始終不變的野心。 若是不動,那就繼續(xù)制造緊張感,她要的,就是劉太師在這種不斷營造的緊張感的逼迫下兵行險著,狗急跳墻。 她勝了,勝在劉太師的野心果然夠大。 七皇子削爵禁足皇子府,出繼宗室,與皇位再無可能。 劉氏亦如當年之楚氏,抄家流放,沒收田產(chǎn),主犯殺頭,從犯問罪,無辜者連坐流放嶺南煙瘴之地。 自也有仁慈之處,十歲以下孩童遣回祖地自尋生路,禍不及出嫁女。 亦如當年楚氏。 楚氏當年有個英國公老夫人,劉氏現(xiàn)如今有個英國公世子夫人,只是不知道,這個世子夫人能護下多少娘家人? 是不是三十年后,今天的楚氏就是未來的劉氏? 第159章 第 159 章 悶熱昏暗的天牢中, 夏川萂帶著蕓兒,在獄卒的帶領下走到一處牢房之外,這間牢房里, 關著的就是即將問斬的劉太師。 到底是氏族, 即便身陷泥淖, 仍舊有他該有的待遇。 這間牢房床椅書桌案幾俱全, 別說蟲鼠,夯實的土地上連只螞蟻都看不到。有天窗, 能通風,空氣尚算清新,從窄小的天窗望去, 還能看到蔥綠的榆錢樹, 只望著這鮮嫩的綠色,都能解了這天牢的枯燥乏味。 桌案上有茶壺茶杯,還有文房四寶, 有竹簡書冊,書寫的紙都是上好的桐城紙。 劉太師雖為階下囚,但衣發(fā)整齊,從容有度,并沒有死囚過一天沒一日的惶恐不安。 他此時正坐在桌案之后書寫什么,見到獄卒打開牢房, 便抬頭看了一眼,正好看見獄卒讓出身后的夏川萂。 “是你?” 劉太師認出了夏川萂。 豐樓來了新主人,雖然秘而不宣, 但他身為太師, 消息靈通,還是知道的。 夏川萂走進牢房, 沒有回答劉太師,而是站在牢房正中央,看著天窗外枝繁葉茂的榆錢樹。 見夏川萂不說話,劉太師不以為忤,也不煩躁,他仍舊是坐定在書案之后,但放下了筆,給自己倒了杯茶水潤喉。 夏川萂轉頭,看著他手里色澤清亮的茶水,好奇問道:“劉氏都樹倒猢猻散了,你居然還能有這樣安逸的生活,是這天牢供給的,還是有人特地送進來關照您的?” 劉太師笑嘆道:“不日即將問斬,可不算安逸了。至于這些,老夫草活一生,總也有幾個門生故舊,也有不畏強權,尋跡報恩之人,讓老夫這最后的日子能活的體面些?!?/br> 夏川萂頷首,道:“尋跡報恩,原來老先生這一生也不總是作惡多端視人命如草芥,也有施恩活人的時候。想來您那些流放的子孫、發(fā)賣的女眷、遣回祖地的孩童族人們,自也會由那些以你為恩的人照顧?!?/br> 所以你能在這里從容赴死。 劉氏族人后路都被安排好了,只是換了個地方呼風喚雨而已,雖動骨,但并未傷根,由不得劉太師不從容。 劉太師聽了這話,不由笑道:“你才活了幾年,等你活的久了,就知道人生在世有諸多岔路口,更有許多不得已之處,面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如何選擇就看你如何衡量了?!彼麑δ苡腥酥鲌D報照顧他的后人是洋洋自得的。 夏川萂:“所以,殺掉兩千農(nóng)夫,就是你那個時候的選擇和衡量?不知道你在調(diào)換糧草的時候,遇到了什么不得已之處?” 劉太師:“......原來,是你......” 夏川萂:“你指什么?” 劉太師:“一直向邊關提供糧草的人是你,而不是楚氏,一葉障目,一葉障目了呵呵,江山代有才人出啊,老了,老了......” 劉太師自然是知道夏川萂的,自從劉太師盯上楚氏,自然而然的就將目光放去了河東郡,但他的目光只在鹽業(yè)上,只在郭氏上,他見郭氏在桐城當?shù)赝汤球尰⒏闵a(chǎn)搞水利搞的風生水起,只當郭氏底蘊深厚,子弟眾多,才能興旺家業(yè),哦,人家也很敢用人,不管男女,不管資歷,只有有才就能上位,其中一個鄔堡的鄔主竟然是個十來歲的小女娘,就是出于好奇心,也會多加關注一下的。 平心而論,夏川萂作為鄔主是優(yōu)秀的,她能將佃農(nóng)百姓們聚在一起聽她差遣為她做事就已經(jīng)不凡,興修水利養(yǎng)家致富更是超出這世間大多數(shù)男兒。 但,也僅是如此了。 現(xiàn)在知道了她才是郭繼業(yè)身后最大的錢糧來源,并沒有太過詫異,只有理所當然之感。 天才嘛,做出什么來都不會太讓人意外。 在死之前能見到如此天驕,他是欣賞和無憾的。 夏川萂見劉太師這樣避重就輕有說有笑的樣子,不禁搖頭道:“你果然不認為殺掉那兩千農(nóng)夫是有罪的。我很奇怪,殘殺無辜,你良心都不會不安的嗎?你夜里睡覺都不會做噩夢不會害怕冤魂索命的嗎?還是說你的心肝本來就是黑的,根本就是毫無人性的,對他人生死都無知無覺的?” 這是夏川萂第二次提那兩千農(nóng)夫了,劉太師收斂了臉上笑容,問道:“你是來為那兩千農(nóng)夫來找老夫報仇的?老夫已經(jīng)如此了,你還想怎么報仇呢?現(xiàn)在就殺了老夫?” 夏川萂:...... 夏川萂就這么看著劉太師,沒有一句言語。 她越是不說話,劉太師眉頭就皺的越緊,倏地,他猛然站起,失聲道:“是你!” “讓老夫陷入如此境地的人是你?。 ?/br> 夏川萂:“老先生原先以為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