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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對我念念不忘 第97節(jié)

    夏川萂咳了好一會,才睜著水潤的大眼睛不敢置信問道:“jiejie做什么說..說我在公子那里給他洗頭洗腳的?”

    這是昨天晚上才發(fā)生的事吧?你怎么知道的?

    銀盤將拎著系鑰匙的絡(luò)子掄的呼呼作響,挑眉道:“我瞎說的啊,怎么,竟是真的嗎?”

    這還真是銀盤瞎說的,因為她知道夏川萂是和郭繼業(yè)睡在一個房中的,小丫鬟嘛,貼身伺候主子,無非就是端茶倒水洗澡洗頭洗腳穿衣脫衣這些活計,所以她才那樣一說。

    不過,看夏川萂這反應(yīng)......

    銀盤壞笑著貼金夏川萂道:“快說,你是不是對咱們公子做了什么了?”

    夏川萂臉都皺到一起去了,躲到硨磲背后直道:“我能做什么?jiejie以為我能做什么???”

    原本就都是逗她玩的,見她這反應(yīng),大家便都前仰后合的哈哈大笑起來。

    夏川萂:......

    真是的,被耍了啊!

    第97章 第 97 章

    傍晚, 夏川萂帶著從慈靜大師那里求來的符箓回了海棠居。

    海棠居院子里,已經(jīng)堆放著一尺厚三尺長的褐黃粗紙。

    夏川萂是聽丑夫說造了很多紙,但她也沒想到是這么多, 一尺厚啊, 她一個人用, 得用到猴年馬月去?

    夏川萂正愁這些紙要怎么辦的時候, 郭繼業(yè)帶著高強和趙立回來了,身后跟著櫻桃和大牛。

    大牛的額角有兩三個鼓起來的包, 夏川萂一看就知道,這是被蜜蜂給蟄了。

    夏川萂擔心問道:“怎么這么不小心?找才公看過了沒有?”

    大牛憨憨道:“新捉的那三箱子蜜蜂有些野,飛進帷帽里去給蟄了一下, 已經(jīng)涂了蜂蜜, 沒事的。”

    為了能安全養(yǎng)蜂,夏川萂讓金書用素紗給她縫了一個可以遮到胸部的帷帽,素紗輕薄的幾乎透明, 再戴上手套,這樣就可以防止蜜蜂蜇人了。

    大牛和櫻桃都有一個這樣的帷帽,但大牛仍舊被蟄了,可見這野生的蜜蜂是有多么的彪悍。

    夏川萂:“只涂蜂蜜可不行,還得涂一些化瘀散毒的草藥才行?!?/br>
    櫻桃道:“回來的路上采了一些,等晚上搗碎了敷上就行了, 不用請才公了,”她偷偷瞧了眼郭繼業(yè)那邊,小聲道:“怪麻煩的?!?/br>
    夏川萂也看了看站在海棠樹下賞花的郭繼業(yè), 道:“那行吧, 不過,如果明天早上醒來還不消腫, 就得請才公開藥了?!?/br>
    大牛忙應(yīng)道:“知道了,知道了,我跟櫻桃先去隔壁院子里放蜂箱,你忙去吧?!?/br>
    今天大牛從三個蜂巢里分出來了近二十個蜂箱,又拿到野外去引回了一些蜜蜂入住新的蜂箱,趙立便讓人將隔壁的蘭院收拾出來專門放這些蜂箱,一些新選出來的養(yǎng)蜂人也就近住在蘭院。

    因是頭一次養(yǎng)蜂,趙立還是想將這些蜂箱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索性這府里院子大的很,不管多少東西都放的下。

    將櫻桃和大牛送走,夏川萂來到郭繼業(yè)身邊,喚了聲:“公子?”

    郭繼業(yè):“......嗯?”

    夏川萂其實是有事情要跟郭繼業(yè)說的,但她瞧郭繼業(yè)一臉深沉的看著海棠花樹,不由問出了一個她十分好奇的問題:“公子,這海棠花有那么好看嗎?”

    從一進院子就開始仰頭看,脖子不累么?

    郭繼業(yè):“......”

    郭繼業(yè)抽空瞪了她一眼,繼續(xù)看花。

    高強和趙立合力將一方桌案搬出來,聽到夏川萂的問話,高強一笑手上一用力桌案一頂差點將另一頭沒有防備的趙立給撅出去。

    趙立怒目:“靠譜點吧你!”

    高強笑道:“好好,對不住,對不住,我就是看著這丫頭就忍不住想笑。”

    趙立又瞪了他一眼才作罷。

    夏川萂見兩人將案幾在海棠花樹對面擺好,又擺上筆墨紙硯和素娟,鋪好席子和蒲團,然后請郭繼業(yè)入座。

    夏川萂好奇問道:“趙立哥哥,公子這是要做什么?寫字嗎?”寫字在屋里不能寫,非得來到院子里寫?

    她見高強又拿過來一個匣子,打開后是一匣子制作好的丹青粉末和膏體,不由恍然大悟道:“公子是要作畫嗎?”又看看對面的海棠花樹,道:“是要畫海棠花?”

    郭繼業(yè)挑揀畫筆,道:“話都被你一個人說完了,走開點,你擋著了。”

    夏川萂忙走開一些,讓出視線來,硨磲搬著一個漆盤過來,上面擺著大中小好幾個圓瓷罐子,應(yīng)該是筆洗,洗筆上顏色用的。

    那幾個小碟子就很好認了,調(diào)顏料的嘛。

    夏川萂興致比郭繼業(yè)本人還高,她道:“我去給公子提水去?!?/br>
    趙立忙道:“水等會我提,你這紙放哪里,總不能堆在這里吧?”

    夏川萂又去看了眼郭繼業(yè),道:“我也不知道放哪里呢。”

    趙立:“你要這么多草紙做什么?”

    夏川萂理所當然道:“練字啊。”

    草紙用處多著呢,尤其是廁所里很應(yīng)該多放一些。

    趙立才想起來夏川萂還要每日寫字讀書抄寫佛經(jīng)做功課呢,便道:“公子書房旁邊還有一個小里間,給你放那里頭吧?”

    夏川萂高興道:“那可太好了,勞煩趙立哥哥了?!?/br>
    那個小里間她知道,是劃分空間的時候隔出來的,屬于暗間,專門放一些雜物,她這紙放那里正好。

    趙立:“沒事,高強,咱們先去放紙,川川你和硨磲妹子在這伺候公子。”

    夏川萂應(yīng)下,又跟高強道謝:“勞煩高強哥哥了。”

    高強一邊去和趙立搬紙一邊玩笑道:“那你預備怎么謝哥哥?”

    不等夏川萂答話,郭繼業(yè)輕咳一聲,眾人去看,原來是要開始作畫了,便都噤聲,安靜了下來。

    夏川萂還是去提了一壺水過來,倒在筆洗里,等著郭繼業(yè)一會用。

    然后就蹲在郭繼業(yè)身邊看他作畫。

    話說他才跟張叔景學畫沒兩天吧?會畫嗎?

    再看看桌案上的家伙式,工具齊全,以及,嘖嘖,初初學畫就得用這樣好的絹帛練習,名副其實的錢上作畫,奢侈啊奢侈。

    只見郭繼業(yè)挑了最細的一支畫筆,沾了墨,在絹布上輕輕一撇,撇出個弧度來,又從下方一撇,和頭一個弧半合攏,組成......一個花瓣?

    夏川萂又轉(zhuǎn)頭仔細去看海棠花樹上的花瓣,覺著看不太清,就起身來到海棠花樹下抬腳對著比她大腿還粗的樹干狠狠一踹。

    郭繼業(yè)嘴角重重一抽,眉頭狠狠跳動了一下。

    硨磲已經(jīng)不忍直視的撇過臉去了,這動作實在是太不雅觀了。

    夏川萂這一腳是下了吃奶力氣的,所以海棠花枝簌簌顫動,一陣花雨落下,埋了夏川萂一頭一身。

    夏川萂蹲身撿了幾個自認形狀最飽滿顏色最美的花瓣,興沖沖的小跑回來放在郭繼業(yè)作畫的書案上,邀功道:“公子您快看,這花瓣好不好?這形狀,這顏色,多么漂亮?!庇种钢ò杲忉尩溃骸澳腔涮h了,您在這可瞧不清楚,您就對著這花瓣練習,肯定能畫好的?!?/br>
    郭繼業(yè)忍住揍她的沖動,唇角勉強勾出一個扭曲的笑來,夏川萂直覺這笑不太對勁,剛想抽身,就見郭繼業(yè)拿著畫筆的那只手抬起朝她落下。

    夏川萂反射性的閉眼縮頭就要拿手捂臉,啊啊你不會要打我吧?

    郭繼業(yè):“別動!”

    夏川萂不敢動了,等了一會沒覺著哪里痛,悄悄睜開一只眼睛,就見郭繼業(yè)正手持畫筆一片片的從她......頭頂?粘花瓣。

    夏川萂抬眼朝上看。

    郭繼業(yè)又是一句:“別動。”

    夏川萂:“哦......”

    郭繼業(yè)畫筆筆尖在筆洗里沾了一下清水,然后筆尖在夏川萂鬢角上沾著的花瓣上輕輕一貼,將她頭上最后一片海棠花瓣粘下來,放在絹帛上。

    那里已經(jīng)排排放好了十幾片花瓣了,這么多花瓣放在一起,已經(jīng)分不清哪幾個是夏川萂挑選了拿過來的,那幾片是郭繼業(yè)從她頭頂粘下來的了。

    郭繼業(yè):“好了?!?/br>
    夏川萂抬手呼嚕了一下頭頂,將發(fā)箍摘下,見上面只有幾顆綴著的珍珠和絲帶,就重新將發(fā)箍戴頭上。

    這發(fā)箍當然不是箍頭發(fā)的,戴她頭上純純的裝飾品。

    因為現(xiàn)在天一天比一天熱,已經(jīng)不適合戴帽子了,夏川萂頭發(fā)長的實在是慢,還稀疏,戴了好幾個月的帽子,頭發(fā)越發(fā)的貼著頭皮,現(xiàn)在乍一不戴帽子,瞧上去就跟個剃了光頭的小尼姑似的,可能小尼姑長出來的發(fā)茬都比她的要黝黑?

    總之就是很難看。

    不過,這在夏川萂這里都不是個事,她對頭發(fā)沒有太大的執(zhí)著,而且,裝飾一下而已,簡單的很。

    夏川萂用做盤花花釵的銅絲絞了一個兩指寬的發(fā)箍,請金書用碎錦給發(fā)箍包上外套,然后再在碎錦上點綴上絲帶和珍珠,戴在了頭頂。

    別說,還挺好看,眼饞的硨磲她們都打算也照著做一個箍頭發(fā)呢。

    高強和趙立已經(jīng)搬完紙回來了,趙立看到原本干凈的海棠花樹下鋪了一層花瓣,便奇怪問道:“怎么落了這么多花瓣?”

    郭繼業(yè)涼涼掃了夏川萂一眼,夏川萂訕訕一笑,躲去硨磲身后不出來了。

    硨磲抱著她身子一陣抖,笑的不能自已,夏川萂覺著自己可無辜了,她明明是在幫郭繼業(yè)觀察好吧?

    學畫不都是從觀摹開始的嗎?

    不近處觀察,怎么下筆有神?。?/br>
    郭繼業(yè)就跟達芬奇畫雞蛋一樣在絹帛上畫了幾十個形狀不同姿態(tài)不同的花瓣,然后放下畫筆,用一個小小玉勺挖了一點紅色的顏料膏放在小碟子里,道:“添水?!?/br>
    硨磲一時沒明白什么意思,夏川萂明白了,隨手撿了一只狼毫在筆洗里沾飽了水,在裝了顏料的瓷碟邊緣輕輕一點,一點水流滲出,慢慢流向顏料。

    夏川萂問道:“這點水夠嗎?”

    郭繼業(yè)抬眼看了她一眼,沒說什么,用玉勺將已經(jīng)與水相遇的顏料拌了拌,然后又挑了一支畫筆沾了點調(diào)好的顏料,開始給花瓣上色。

    夏川萂瞧了一眼,道:“色濃了?!鼻姨鶆?,花瓣的顏色應(yīng)該是漸變有層次的。

    又輕輕點了一點水,拿玉勺攪拌了一會,郭繼業(yè)筆尖沾了一點她調(diào)好的顏料,在另一個花瓣上一抹,先紅后粉,粉中又拉出一絲絲的紅,似是花瓣的經(jīng)絡(luò),又似是絹帛經(jīng)緯的紋理。

    夏川萂:“太寡淡了些。”紅的也太匠氣了,色澤也不太豐富。

    趙立和高強對視一眼,都不敢說話,看著夏川萂的眼神也帶上了驚奇,這丫頭還真敢說啊。

    郭繼業(yè):“顏料匣子就在你手邊?!?/br>
    意思是你自己調(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