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節(jié)
空姐推著推車來到頭等艙, 聲音比之前輕柔上數(shù)倍:“您好,請問您有什么需要的嗎?” 隨著乘客抬頭,她臉上笑意凝滯, 近乎呆滯的看向乘客。 她無法形容出面前人有多么漂亮, 只是當她看到她的那一刻, 大腦仿佛被無形的聲波沖擊, 一片空白, 她想不出任何詞匯描繪她,也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來杯果汁吧?!?/br> 聲音淡淡, 從容不迫。 空姐僵硬地取出果汁, 除了第一次照面, 余下的時間里, 她甚至連看都不敢再看, 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有漩渦,有黑洞,會把人的靈魂都吸進去。 白皎對她的念頭毫無察覺,拉了拉身上蓋著的薄毯, 合上眼簾, 慢慢睡了過去。 她睜開眼,被廣播聲吵醒。 飛機已經(jīng)抵達目的地, 即將落地,不少人開始收拾東西,整理著裝。 她什么都不用做, 即便長發(fā)凌亂,也自有幾分渾然天成的慵懶。 不久后, 艙門開啟。 乘客們有條不紊的排隊出艙,白皎忽然皺了皺眉, 一道目光毫不避諱,直勾勾地落在自己身上,讓她有些不耐煩。 她也沒怎么放在心上,直到下飛機后,白皎輕裝上陣,只提著一個小包,走vip通道離開。 說起來,還是傅云幫她買的機票。 小奶狗熱情極了。 她這樣想著,停下腳步,看向前方的不速之客—— 青年一身寬松服裝,神色吊兒郎當,最為醒目的是一頭黃毛,格外囂張,身上衣服都是大牌高定,不過這些東西放在他身上,只會讓人想到四個字,暴殄天物。 偏偏他自己毫無所覺,很是自信。 黃毛被她驚艷得完全不想移不開目光,黏膩的視線像是蝸牛的觸足:“你好啊,美女。” 腔調(diào)油滑,狂傲自信。 簡單來說就是一副紈绔樣。 她微微皺眉,看向紈绔肩頭,兩側分別被一大一小兩只鬼占據(jù),見她看過來,大鬼齜牙咧嘴,小鬼咯咯直笑。 白皎:“……” 她轉身離開,真是晦氣! 黃毛哪料到她是這個反應,忙不迭追過去:“美女,你怎么不說話?咱倆好歹還是同一架飛機上的乘客,你也太冷血無情了吧?!?/br> 對比起來,樹上的麻雀都比他討喜。 白皎不耐皺眉,猛地停下腳步,后者眼珠一轉,跟著晃了晃,做出一副站立不穩(wěn)的模樣,徑直朝她撲去。 她根本沒動,饒有興趣地等著看好像。 黃毛餓虎撲食式的撲勢忽然一轉,轉瞬間,只覺得腦袋一陣天旋地轉,狠狠撲在地上,與堅硬的大理石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 一聲慘叫響起。 每日客流量超百萬的機場里,來來往往的旅客聞言紛紛側目,地上的黃毛捂著嘴巴翻過身,磕得滿臉鮮血,旁邊地上,靜靜躺著兩只大牙。 疼得他快要昏死過去。 白皎差點兒沒忍住笑出聲,轉頭對上男人深黑的眼眸,嘴角微微上揚,干得很棒! 黃毛這一跤摔得慘極了,不只丟了臉還破了相,這會兒氣得頭昏腦脹,連帶著白皎也恨上了。 這話很沒道理,如果不是他sao擾別人,又怎么會自食惡果? 他不顧說話還漏風的嘴巴,就攔住白皎:“泥似誰?泥似哪兒的人?泥知道窩是誰嗎?就敢得罪小爺!” 白皎:“……” 真是無語。 黃毛瘋狂叫囂著,渾然不覺自己已經(jīng)被人盯上。 男人虎視眈眈地看著他,準確來說是盯著他,哪只手敢碰他,就掰斷哪只手。 黃毛毫無所覺,肩頭一左一右趴著的惡鬼母子快要嚇死了,不自覺往后縮了縮,如果不是恨意太深,她們娘兒倆早就被這情況嚇跑了。 黃毛是個紈绔,在京市也稱得上是家境優(yōu)越的富二代,從小就不學無術,跟著一幫狐朋狗友廝混。 不久前,他看上了一個來自鄉(xiāng)下的女生,和朋友打賭一個月內(nèi),一定能追上對方,哪知道,不僅騙了對方,還讓女生懷了孕。 黃毛從來只知道吃喝玩樂,哪里愿意承擔責任,被騙女生找上門時,他還在和另一個女人打的火熱。 他不以為意,對方已經(jīng)快要走上死路。 她是家里的希望,父母辛苦供養(yǎng)她很不容易,被騙的女生看清楚黃毛的人品后,已經(jīng)絕望了,只想拿了錢打胎。 然而,當她找到黃毛母親,對方面上和藹可親,實際上佛口蛇心,為了兒子的名聲,她假意安撫住女生,實際上偷偷收買手術醫(yī)生。讓她徹底死在手術臺上。 不止如此。 后來家里收到消息前來奔喪。卻得到女生來到大城市后,作風輕浮,貪慕虛榮,為了錢財出賣身體的消息。 老兩口看著女兒的尸體,最后竟落得一死一病的下場。 女生死后,鬼魂看到這一幕怨氣沖天,加上她死時懷著孕,因為母體夭折,小鬼也沒發(fā)育,沒辦法投胎轉世,也沒辦法出生。 母子倆一合計,找到一切的源頭,也就是黃毛,她們趴在他身上,吸取對方的陽氣,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暴斃而亡。 黃毛還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一只腳踏進棺材里,他流了血,這會兒正虛弱得不行,迷蒙著一只眼,竟然意外看見白皎身后有個虛幻的男人。 男人似乎察覺到他的注視,忽然抬頭,陰測測地看著自己,雙眸漆黑,不似活人。 黃毛慘叫一聲:“鬼!鬼?。 ?/br> 他肩頭上,鬼mama捂住兒子眼睛:“小孩子不能看!” 小鬼歪了歪頭,沒說話,狠狠咬了口爸爸,開心地笑了起來。 此時,黃毛嚇得全身冷汗,想要求饒卻發(fā)現(xiàn)自己動彈不得,眼前一陣陣發(fā)黑,直到看見熟悉的身影,他才白眼一翻,徹底暈死過去。 女人殺豬般的慘叫驟然響起:“兒子!兒子你怎么了?!” 為了不傷害自己的耳朵,白皎早已走遠。 出了機場大廳,遠遠的她便看見一隊黑衣保鏢,白皎沒在意,直到有人叫住她:“天師大人?!?/br> 傅云一臉興奮,越過一排挺拔魁梧的黑衣大漢,朝她招手。 白皎默然一囧:“你可以叫我白小姐?!?/br> 白天師這個稱呼,沒看周圍不少人都朝她看過來,還挺讓人羞恥的。 傅云點點頭,迎著人走進早已準備好的轎車里。 他和白皎都在后座,車子寬大,兩個人坐進去毫不擁擠。 傅云吩咐司機:“張伯,開車吧?!?/br> 司機應了一聲,片刻后,車子還是毫無動靜。 傅云皺緊眉頭:“怎么了?” 張伯的聲音從前排傳來:“小少爺,車子好像出問題了,發(fā)動不了。” 傅云忙問他能不能修好,說話時并沒看見白皎瞥了眼身側非要跟她擠在一起的男人。 她張了張嘴用唇語問他,是你搞的? 男人默不作聲,一臉無懼就差直說是我搞的。 白皎:“……” 她瞪他一眼:怎么不醋死你? 雖然眼神這么說,實際上,她伸出一只手悄悄握上了男人掌心,霎時間,原本面無表情的男人眉眼柔和,那張俊美鋒利的臉龐仿佛也染上了笑意。 有點傻乎乎的。 白皎在心里想,但這不妨礙喜歡。 牽也牽了,握也握了。 她眼神催促,別耽誤時間。 男人仍舊沒說話,手掌卻微微收緊,下一刻傳來引擎發(fā)動聲,張伯說道:“好了,好了,小少爺,轎車好了?!?/br> 傅云有些尷尬,畢竟剛才熄火那么久,他余光看向白皎,卻見她仍舊一臉淡然,淡定自若的模樣讓他更加心悅誠服。 傅云羞窘地看向前排:“張伯,有空你開著車去檢查一下,是不是出了什么毛?。俊?/br> 張伯忙不迭聲應答。 車子很快便開到市中心醫(yī)院。 白皎和他徑直上了六樓,消毒水的刺鼻氣味在走廊彌漫,她有些好奇的掃射四周,卻發(fā)現(xiàn)竟然沒有一只鬼。 深藏功與名的男人勾起唇角,有他在這兒,方圓十里,別說是鬼就連不干凈的東西沒有一個。 白皎只是隨便一想,便將這念頭拋之腦后。 vip病房前,傅云輕輕敲了敲門,聽見里面?zhèn)鞒瞿腥顺练€(wěn)渾厚的聲音,才推門進入。 白皎早知道vip病房是什么樣子并不驚訝,而是去看屋子里的人。 謝父謝母正坐在床前,愁眉不展地看向病床上的兒子。 傅云進來問候:“姨父姨母?!?/br> 他mama跟謝母是同胞姐妹,他這么說完全沒錯。 “是小云啊,你怎么來了?”謝父說著,看到他身后的白皎,眼底一縷期待咻忽散去。 他又問傅云:“這位是……” 傅云輕咳一聲,精神抖擻地介紹道:“姨父姨母,這是我從深市請來的大師?!?/br> “大師?”謝父重復一遍,眼底流露出一抹懷疑,早年間在商場沉浮,讓他早就練就喜怒不行于色的本事,可現(xiàn)在,他聽見這話,徹底繃不住表情,懷疑地看向白皎。 因為她看起來實在太年輕。 年輕得他不敢去相信,況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