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節(jié)
她忽然又問,“警局最近很忙嗎?” 后者驚訝地看了她一眼,想到大家匆匆忙忙的姿態(tài),她含糊地說了句:“是有些忙?!?/br> “今天一早大家就去開會討論了,到現(xiàn)在連口早飯都沒吃呢?!?/br> 白膠聽著不禁感慨,“真是辛苦了?!?/br> 王警官笑了笑:“我們是警察,幫助每一個公民,是我們的責任和義務?!?/br> 她說完又看著她:“你要是餓了,可以自己去食堂買些早點吃。” 這里是市區(qū)警察局總支隊,設置有專門的食堂。 白皎點點頭,朝食堂走去,倒不是自己餓了,她來之前就吃了早點,現(xiàn)在去食堂,純粹是為阮玲拿早餐。 食堂并不大,警局里來來回回也就那些人,食堂大媽閉著眼就能認出來,倒是白皎,之前她是警方從山里解救的被拐少女,無父無母,柔弱可憐。 所以食堂大媽對她印象深刻,況且,這么個漂亮小姑娘,誰見了不喜歡。 大媽和白皎嘴上聊著,手下絲毫不停,拿著勺子盛飯,一次性餐盒滿滿登登,連包子都都多給了幾個,讓白皎連拒絕都拒絕不了。 太熱情了。 她走出食堂還心有揣揣,腳下卻不停,端著飯去找會議室門前,等著散會的阮玲。 會議室里,氣氛十分凝重。 幕布上放映著ppt,一幅幅畫面相繼出現(xiàn),會議室內,長桌兩側坐著穿制服的警察,阮玲也在其中,這是她身為升級為中隊長之后遇到的第一樁大案。 不止是她,整個總局的骨干精英都被抽調到此,協(xié)同調查,破案。 看這上方展示的死者資料,阮玲眉頭緊鎖。 她沒敢告訴女兒,這次調查的案件受害者,正是秋彤。 看到上方女孩兒慘不忍睹的死狀,其他人心里心里也不好受,她連二十歲都不到,一個年輕的生命還未來得及綻放,便已凋零。 如果他們不去追查兇手,誰還能為她申冤? 片刻后,大隊長宣布散會,眾人才陸陸續(xù)續(xù)起身,離開會議室。 白皎在門外,討論聲紛至沓來,她五感敏銳,旁人刻意壓低交談,對她來說簡直像是有人貼在耳朵邊說話,清晰無比。 “那孩子叫秋彤,是單親家庭,mama早逝,只有一個爸爸照顧她。而且我看資料,今年好像已經高考了?!?/br> “是啊,高考完被人在河里發(fā)現(xiàn),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br> “她爸爸是個農民工吧,起早貪黑供應孩子讀書,真不容易?!?/br> 阮玲聽著,更加心痛,其她人看到的只有資料和信息,可她見過活生生的人。 秋彤是她女兒的好閨蜜,在她家吃過飯,是個非常細心體貼又溫柔的好女孩兒。 即便看慣了人間冷暖,世間丑惡,她心中仍舊遏制不住地升起憤怒,想到逍遙法外的兇手,毫無線索的調查進進度,她繃緊下頜,嘴唇幾乎抿成一條沒有血色的直線。 她更怕這事會成為一樁懸案。 另一邊,白皎將線索記在心里,快步朝阮玲走去:“阮姨,我在這兒。” 阮玲驚訝地看著她,不明白她怎么在這里,白皎十分善解人意,笑著朝她晃了晃手里的飯盒,說:“我今天來協(xié)助警方做記錄,聽王警官說你們一大早就在開會,還沒來得及吃早飯,我來給你送飯了?!?/br> “你看,有沒有喜歡的飯菜?” 阮玲接過沉甸甸的飯盒,臉上露出柔和小姨:“你這孩子,我都多大的人了還能忘記吃飯不成。” 白皎眼珠子滴溜溜地轉:“那可不一定?!?/br> 她催促她:“趕快吃吧,再不吃飯菜就要涼了,對胃也不好?!?/br> 阮玲點點頭,帶她來到一間閑置的儲物室,里面擺著幾張桌椅,四周堆放些許雜物,有些凌亂,卻并不骯臟,就連東西身上也沒落什么灰塵,顯然是有人經常打掃。 最干凈的便是兩扇等腰高的玻璃窗,窗明幾凈,整潔如新。 窗外,溫暖赤澄的陽光穿過玻璃投射而下,落在人身上,照得人全身發(fā)懶,骨頭縫兒里都擠出些許疲懶。 等她吃完飯,白皎指尖輕輕一彈,阮玲毫無防備,飯盒跟前抬起頭,眼睛像是黏在她身上,她越看越覺得自己就該打心底里親近她,什么事都不要瞞著她。 白皎抿了抿唇,事急從權,她用了一點小法術,讓她打心里對自己親近起來,放下戒備。 接下來就好辦多了。 她直接問起秋彤的事。 阮玲遲滯地眨了眨眼,沒說話,畢竟現(xiàn)在是催眠階段,白皎沒催促,靜靜坐在她對面,看著她。 第129章 片刻后, 她從阮玲嘴里得到更加詳盡細致的資料,都是經費調查的消息。 秋彤距今已失蹤十天。 高考結束的第二天,她父親秋大志發(fā)覺女兒一整天都沒回來, 生怕她出什么事, 秋大志急急忙忙來到警察局報警。 他知道自己女兒, 因為他沒什么本事, 一直當民工, 干的都是掏力氣的體力活,所以女兒很擔心他。 通常, 她會在7:30左右做飯, 等他8點下班回來, 晚飯也就做好了 就算遇到事情, 她也不會忘了提前給他發(fā)消息, 然而這天晚上,秋大志一直等到晚上九點多,也沒等來女兒的消息。 發(fā)短信,打電話, 一切都如石沉大海。 或許是父女連心, 秋大志立刻意識到不對,來到警局報案。 警方開始以為是離家出走, 后來調查走訪得知秋彤性格溫柔體貼,從來沒讓人擔心過,她更像是憑空消失。 警方立刻展開調查, 始終一無所獲。 直到昨天晚上,有人在護城河一帶釣魚, 竟然釣上一只行李箱,對方好奇之下打開行李箱, 當場吐了出來。 里面裝的竟是一具尸體! 接到報警后,警方趕來調查,經過排查檢測得出:護城河發(fā)現(xiàn)的尸體dna與失蹤者秋彤完全吻合。 更讓人心驚的是,秋彤死前被人打斷骨頭放進行李箱,又墜上石頭壓進護城河,她真正的死因,是窒息而死。 釣魚佬拽出來時,尸體因為長時間在水中浸泡,已經形成巨人觀,為了不給周圍民眾造成惡劣影響,事件還在調查中。 警方調查過周圍監(jiān)控,晚上在七點鐘左右,秋彤手里提著一個蛋糕,坐上了八號公交車,公交車的中間站恰好距秋父所在工地不遠,她經常搭乘八號公交車來找秋父。 因為那天是秋父的生日,她去給爸爸過生日,可在她下車后,徹底失去蹤跡,人間蒸發(fā)一般。 根據(jù)法醫(yī)診斷,秋彤生前遭受侵害,死亡距今已經有十多天,可以斷定,在她失蹤那天,就已經死了。 阮玲說起這件事時聲音沉痛,眼神憐憫,白皎抬頭看她,心想,別說對方,就是她自己,也忍不住心生憤怒。 調查越詳盡細致,越讓人怒火攻心。 她暗暗記下這件事,至于警方,之前蘭朝會所的事有蹊蹺,警方或許預感到一些,但是,終究誰沒往這方面想,畢竟,現(xiàn)在大家都講科學。 以白皎來看這件事成為懸案的幾率十分大,因為兇手處理的實在太細致,就連天網(wǎng)都沒監(jiān)測到。 事不宜遲,白皎決定采用自己的方法。 招魂。 她知道秋彤沒死,從阮玉手中拿到與秋彤氣息相連的物品。 寂靜的房間內,白皎對面的書桌清空,只放著一個手作的陶瓷杯,旁邊阮玉眼也不眨地看著,這是她們倆一起去手作店親手制作的工藝品。 她做的杯子送給了秋彤,秋彤的送給了她。 阮玉緊張地握緊手指,顧不得快要嵌進rou里的指甲,緊緊盯著白皎施法,她連眼睛也不敢眨,既期待又緊張。 片刻之后,白皎徐徐睜開眼。 阮玉就是個普通人,什么也看不到,盡管如此,還是激動得小聲的問她:“白皎姐,怎么樣?找到秋彤了嗎?” 她看著空蕩蕩的房子,目光中隱含期待。 沒想到,白皎朝她搖了搖頭:“她不愿意來?!?/br> 如今秋彤已是厲鬼,且距這里遙遠,她抗拒她的召喚,主動切斷聯(lián)系,就連白皎也無奈。 所以,她打算試一試尋蹤術。 和招魂術截然不同,一個是將陰魂招來,一個是以紙鶴為媒介尋找陰魂。 幾秒后,白皎折好一個小紙鶴,正待施法,阮玉忽然驚呼一聲,手機差點兒從手里摔下去,轉瞬被她死死握住。 里面響起明顯尖銳的警笛聲以及陣陣喧嘩,宛若波浪連綿不絕。 阮鈴聲音艱澀:“有人直播跳樓。” 是之前的同學發(fā)來的消息,她因為擔心秋彤,并沒在意,心慌意亂見無意點如,畫面立刻放大,并占據(jù)整個手機屏幕。 不知拍攝者是哪里的角度,隱約可以看見三個男生的身影站在高樓邊緣,身子仄歪,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去。 阮玉心臟狂跳,眨了眨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的視線全部被對面的紅裙女生占據(jù),她長發(fā)飄舞,身形呈現(xiàn)出半透明狀,忽隱忽現(xiàn)的出現(xiàn)在天臺半空,看不起面目,只有大致的輪廓。 因為這是直播,她可以看到上方不停彈出的彈幕,若不是她眼尖,怕是早就忽略了上方的彈幕。 “我草,怎么回事?有人要跳樓?” “看地方好像是咱們市的富人區(qū),天瓏灣吧,那三個男生要跳樓,天吶,連警車都出動了,怎么回事?” “等等!我怎么看見?還有一個女孩子。穿著紅裙子,飄……飄在半空中![眼睛睜開了jpg]” “什么紅裙子,樓上你看錯了吧?跳樓的只有三個男生啊?!?/br> “不對,我就是看見了紅裙子的女生懸在半空,難道是鬼?” “樓上你怎么回事?你別胡說八道??!” 就在這時,鏡頭忽然拉近,三個跳樓男生的面貌完全顯露在大眾面前。 阮玉看到后發(fā)出一聲驚呼,她的注意力不在男生身上,而是半空中漂浮的女生,她剛才就覺得熟悉,當她看清裙擺后,立刻明白,“那個人是秋彤!” 她緊張得幾近失聲,“她身上的裙子就是那天我看到的,本來該是白色,上面好多血,好多好多血!” 因為血色濃重,以至于將她身上的白裙,染成了紅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