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節(jié)
她沉思的時候,男人漆黑眼眸瞥過來,見她秀眉微蹙,動作一滯:“我們走吧?!?/br> “哦?!卑尊c點頭,坐在車上時,那包裹就放在中間,香味愈發(fā)濃郁,她抿了抿唇,濃密的眼睫微微低垂,偏偏不看他。 三人已經輪換了一遍,這回又輪到葉征。 葉征薄唇抿緊,幾乎抿成一條直線。 他敏銳感覺到對方對自己的躲避,她可以和馮宇那個話癆說話,可以和李米聊天,為什么就是躲避自己? 這樣的差別對待,讓他皺緊眉頭。 他深深看了眼身側的女生,低落的心情在觸及她時,忽地煙消云散。 “白皎?!彼曇舫脸?,忽然喚她。 白皎愣了一下,茫然地抬起頭,水潤眼眸看著他,指尖不自覺捏緊了椅子扶手:“葉哥?” 出乎她的意料,他并未急著發(fā)車,而是解開包袱,除去包裹好的干糧,里面還有兩個黃色牛皮紙袋,清甜的氣味飄散在車里。 隨著他的打開,一顆顆鮮紅盈潤的草莓露出來,上方是晶瑩剔透的水珠,散發(fā)出誘人香味。 “路邊看到有賣的,就買了一些。” 他說著,一個紙袋遞給白老爺子,一個遞給白皎。 手里沉甸甸的墜感提醒她,泛濫的香味撲面而來,白皎下意識收緊手指,牛皮紙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響,一霎將她思緒驚回。 “謝謝?!彼吐暩兄x,注視著前方車窗,男人年輕俊美的容貌映照在玻璃上,紅潤的唇角忽然翹起一抹極微小的弧度。 隔閡的冰霜似乎就在這時,悄然融化了。 葉征專心開車,錯過了這一幕,但他感覺得到,性子謹慎,也許可以說有些怯生的女孩子,偶爾也會跟他說兩句。 忽然,車子猛然停下。 白皎驚呼一聲,整個人飛快前撲,堅硬的玻璃近在咫尺,她下意識抱頭,保護自己,以為自己在劫難逃, 忽然,結實有力的臂膀箍緊她的腰,將她完全攬進懷里,清冽的氣息在鼻尖散開,白皎睜開眼,本就雪白剔透的小臉,此時白得近乎透明:“怎么了?” 葉征黑眸沉沉,掠過一道暗芒:“前面有東西?!?/br> 車子前方,陽光下,散落一地的釘子閃著尖銳的光。 葉征臉色很不好看,凌厲目光直視前方,倘若不是他仔細,怕是早就開過去,那些散落的釘子一定會扎開車胎。 他抽出隨身攜帶的手*槍,臉色前所未有的凜冽,眼中凝結著冰霜,卻在觸及她時,不自覺軟成一團溫水:“別怕,我會保護你?!?/br> 他說著揉了揉白皎腦袋,做完這一切才發(fā)覺不對,僵硬地看著她。 白皎咬了咬唇:“你小心點兒。” 少女臉頰已經紅成一片,盈盈眼眸瞪著他,一派春色明媚,亂人心扉。 葉征呼吸一滯,握緊手里的槍:“好?!?/br> 他出來執(zhí)行任務這么久,遇到的突發(fā)事件數不勝數,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說起來還是抄近路的原因,這些荒僻無人的小路,雖然是捷徑,也最容易被人盯上。 他抽身離開,身后是馮宇和李米,果不其然,下一刻,七八個人便沖了過來,手里拿著砍刀和棍棒。 沒有槍。 葉征心下松了口氣,直接道:“你們是附近哪個村的人?放下武器,繳械投降?!?/br> 一伙人面面相覷,下一刻,有人徑直沖過來,紅著眼說:“大家別怕,他們只有三個人,我們一群人,沖過去,那么大一輛車呢!” 葉征聞言,唇角露出一抹冷笑。 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動用手里的槍,可這不代表他便無計可施。 其實從一開始,他就對勸降沒報多大希望,他們三人穿著軍裝,開的軍車,要是有所畏懼,對方根本不會出現,早就被嚇退了。 思忖間,這群人已經沖到跟前。 葉征怡然不懼,反手一奪,直接將對方手里的棍子奪下,縱身一踹,包裹著流暢的小腿肌rou的黑色長靴便結結實實踩在男人臉上,留下深重的鞋印。 不過幾分鐘,七八個人已經全部倒地,白皎在車上盯著局勢,忽而瞥見領頭的人偷偷摸上腰,她下意識出聲提醒:“小心!” 葉征身形一滯,一腳踢開男人的手,雪白的短刀掉在地上,匪徒還沒反應過來,太陽xue陡然一涼,漆黑的槍口猶如黑洞一般,對準他。 “別動?!比~征眉眼凜冽,眼眸漆黑,沉沉盯著男人,冷冷道:“想死就試試?!?/br> 語氣不帶絲毫起伏,漆黑雙眼平靜如水,淡淡的敘述,和打招別無二樣。 男人立刻舉起手,竟是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饒、饒命?。 ?/br> 突如其來的插曲并沒擾亂他們的行程,到了縣城后,他們將五花大綁的劫道人送進公安局,得知他們是軍人之后,公安更加氣憤! 并且一再保證,一定會讓劫道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葉征沒說話,倒是白皎發(fā)現了不對,見他又上車,身形有些遲滯,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她舔了舔嘴唇,遲疑地問:“你是不是扭到哪里了?” 葉征微怔,詫異地看向她。 白皎嫣然一笑:“我是醫(yī)生,當然能看出來了?!?/br> 不等他回答,身后兩個戰(zhàn)友倒是出聲了:“不愧是白醫(yī)生的孫女,我們開了一路車,身體有點兒吃不消?!?/br> 主要是一路上舟車勞頓,說起來,接到白皎他們之前,那才是不要命的趕路呢,一個人開一天,都是鄉(xiāng)間小路,凹凸不平,就算是鐵人,也得顛簸得架了。 所以聽到白皎這么說,加上關系熟稔,他們就忍不住說了出來。 攤上兩個大嘴巴下屬,葉征連呵止都來不及。 扭頭,對上她清涼的目光,他呼吸一滯,下意識別開臉:“還好?!?/br> 白皎想起他方才動作間的滯澀,詫異地重復了一遍:“還好?” 沒人能瞞得過醫(yī)生的法眼。 路邊,一輛軍用吉普車??恳粋?,車子里,葉征眉頭緊鎖,渾身緊繃,玉白的面龐在昏暗的車子里愈發(fā)白凈,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有這樣的一天。 “你——” 聲音戛然而止。 白皎俯身,直白地看著他,嫣紅的唇瓣微微張合:“脫衣服吧。” 葉征薄唇抿緊,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一剎那,冷白的臉上溢出些許緋紅,連說話也磕磕絆絆:“為什么……為什么要脫衣服?” 白皎抿了抿唇:“我要幫你按摩?!?/br> 她低垂下頭,仿佛羞赧一般,聲音微弱好幾度:“而且,只是脫掉外面的外套……” 話里的未盡之意讓他驟然漲紅了臉。 葉征輕咳一聲,解開扣子,軍綠色的軍服脫下,露出里面雪白的襯衣,包裹著上半身,下擺束進挺括的軍褲里,寬肩窄腰,肌rou緊致,儼然是副行走的衣服架子。 白皎心中小小驚呼一聲,不愧是男主,肌rou緊實,線條流暢,白色襯衣若隱若現地勾勒出挺拔如教科書的標準身材。 柔軟的手指按上肩頭,白皎倒不是覬覦他,也是真真切切在按摩,僵硬的肌rou被她輕柔推開,葉征反倒越發(fā)不適,皺著眉頭,咬緊牙關。 不一會兒,便讓他冒出一身熱汗,比讓他去槍林彈雨里沖殺還要難熬。 “哇!”旁邊突然多出兩張臉,正是馮宇和李米,瞥見兩人的瞬間,葉征險些一拳打過去! “你們干什么?”他冷聲呵斥。 馮宇嬉皮笑臉地解釋:“老大,你別生氣,是剛才白皎說的,讓我們圍觀一下,學學她的按摩手法?!?/br> 比起他,李米便要簡短許多:“是這樣。” 葉征臉色發(fā)冷,對上兩人堪稱灼熱的目光,身體越發(fā)緊繃。 白皎:“葉哥?!?/br> 他微微一怔,輕柔的嗓音鉆進耳朵里:“你身體太硬了,可以再放松一下嗎?” 她說著揉了揉,隔著薄薄的襯衣,緊繃到極致的肌rou越發(fā)清晰地感覺到,她指尖多么柔軟,像是一團綿綿白云,傳來源源不斷的熱度。 屬于她的幽幽香味在鼻尖彌漫,他下意識抬眸,瞥見一抹雪白的脖頸,黑發(fā)如云絲霧,披散在她肩頭。 這樣近的距離,仿佛只要輕輕一攬,便能將她抱入懷中。 他根本放松不下來,反而越來越僵硬,越來越緊繃,像是一尊堅硬的雕塑。 白皎揉得手酸,不停在他耳邊提醒,仿佛全然沒注意到他的異常,看他屈起雙腿,擋住腰間,還提醒他:“葉哥,車子里空間小,你可以把腿伸開,這樣一直屈膝,對身體不好?!?/br> 葉征猛然一怔,漆黑眼眸定定看向她。 少女雪白的臉蛋上寫滿了純稚與天真,像是全然沒發(fā)現,只是一句單純的提醒。 葉征抿緊薄唇,半晌,才輕輕應了一聲:“我知道?!?/br> 他蜷曲指尖,嗓音說不出的低啞。 身體一動不動。 與此同時,軍區(qū)大院兒。 葉蘭下班回來,她沒回家,徑直拐進了娘家,嫁的近大概就是這點兒好,她想回哪兒就回哪兒。 剛進門,她便叫了起來:“張媽,我爸在家嗎?” 保姆張媽擦了擦圍裙:“蘭小姐,老首長跟人釣魚去了?!?/br> “我知道了,等我爸回來我再來一趟。“ 她說著看了眼時間,正要離開,忽然瞥見桌面上幾聽罐頭,抓了過去,轉身就走了。 張媽看她兩手空空而來,走時還順便帶走了幾聽特供牛rou罐頭,不由得撇了撇嘴。 她就沒見過這樣的閨女。 嫁出去了還來娘家打秋風,關鍵蘭小姐嫁的人家雖然比不上大院兒里的人,也算不錯啊,總不至于連rou都吃不起吧? 她搖搖頭,算了,這是老首長的家事兒,她一個保姆能說啥啊。 等老首長回來,張媽原原本本復述了一遍,邊說邊覷老首長的臉,后者神色不變,穿著便裝,即便已經上了年紀,也仍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威嚴。 “都不是什么省心的東西!” 他說完回了房間。這邊,不省心的女兒葉蘭在家跟丈夫商量,準確來說,是她一個人說,丈夫聽。 葉蘭:“我聽說,姓白的那家人要回來了。” “我還打聽了點兒其他事兒,可惜今兒個去找我爸,他沒在家,沒確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