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jié)
最近他諸事不順,生意慘淡,早已心力交瘁。 陡然被她這么一氣,心臟便有點受不了,一陣陣抽痛。 商場上的老朋友好心提醒他,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葉父為難,商場如戰(zhàn)場,大家熙熙攘攘爭權(quán)奪利,他哪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得罪了人。 對方便提醒他最近有沒有發(fā)生什么事。 思來想去,只有一個不爭氣的獨生女,以前以為她乖巧可人,后來才知道根本就是裝的,整天跟小混混混在一起,差點兒惹上牢獄之災(zāi),如果不是他力保,現(xiàn)在早進(jìn)少管所了! 為了不惹出大麻煩,索性讓她休學(xué)回家,現(xiàn)在一直呆家里打游戲,可她能惹什么麻煩? 葉父不太相信,可他已經(jīng)將自己身邊排查了一遍又一遍,生意迫在眉睫。 驀地,他聽見女兒一陣叫罵,什么娘啊爹啊老子的掛在嘴邊,葉父這會兒緩過來些許,揉著太陽xue,額角青筋直跳:“葉笙!” “干嘛?”葉笙吊兒郎當(dāng)?shù)鼗亓司?,眼睛一直盯著手機屏幕,眉心緊皺,很不耐煩。 葉父:“你最近是不是一直老實呆家里,沒有得罪什么人嗎?” 她動作一頓,手下小兵僵住,手機里立刻傳來隊友的叫罵聲:“傻逼,快打??!” 葉笙邊罵邊cao作:“罵你媽啊,老娘弄死你!” 話音剛落,自己cao縱的游戲人物死了,還被隊友舉報,看到顯示的判決,她蹭地一下站起來,怒氣開閘泄水般洶涌而出,全部傾瀉想葉父,“你問什么問!”她怨恨地看著他:“管天管地還不夠,又來管我了,我干嘛關(guān)你什么事啊!” 她只覺得自己都要喘不過氣了。 葉父驚怒交加:“是不是你?” 葉笙:“什么是不是,我干什么了?” “你得罪人沒?你說,你到底有沒有得罪其他人!” 葉笙猶豫一瞬,就像方才一樣。 知女莫若父,葉父一看便知道,她可能真的背著自己干了什么事,想到這些天的麻煩事,他怒喝道:“說,你今天不交代清楚,等我自己查到,我打斷你的腿!” 葉父脾氣暴怒,父女倆幾乎是一比一翻版,葉笙知道他真能做得出這樣的事,眼中流露出一抹畏懼,卻還嘴硬:“您不是都知道了,我欺負(fù)的那些都是普通人,她們能泛出啥浪來?!?/br> 葉父疑惑地盯著她:“不對,你肯定還有什么沒說完。別扯什么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就最近!” 葉笙支支吾吾,說起來她都嫌丟人:“我之前追求人,是學(xué)校里的轉(zhuǎn)校生,但是他不聽話,前幾天我又遇到他,發(fā)現(xiàn)他被一個賤人勾搭走了,就罵了兩句。”她嘟嘟囔囔地說:“他要是真有本事,還用得著來咱這兒?” 齊原市雖然不至于淪為三線城市,卻也不是什么發(fā)達(dá)城市,她們?nèi)~家,也就在這一塊有些權(quán)勢罷了。 葉父不疑有他,問:“他叫什么名字?” “陳紀(jì)妄?!?/br> 葉父大驚失色:“什么,陳紀(jì)妄?他姓陳!耳東陳的陳?!” 葉笙茫然地問:“怎么了?” “我被你害慘了!你這個、這個……”他說著死死捂住心臟,臉色猙獰,一句話都說不出,整個人一頭栽進(jìn)沙發(fā)里,竟是心臟病發(fā)作。 葉笙嚇得一身冷汗,立刻喊傭人:“快來人!快來人打120!快點??!” 她終于知道害怕。 救護(hù)車?yán)?,她作為陪護(hù)人員,呆呆地坐在一邊,旁邊是人事不知的葉父,醫(yī)生正在急救。 急促的鳴笛聲響徹耳畔,周遭一切透過窗戶,浮光掠影般鋪滿臉頰,她心臟急促跳動,像是被人一把推進(jìn)洶涌的潮水中,窒息感如毒蛇死死纏繞脖頸。 她的心,一下一下跌進(jìn)看不見底的深淵。 第二天一早,白皎回到學(xué)校。 她不知道陳紀(jì)妄怎么處理的,只知道剛回班,同學(xué)們躲躲藏藏地眼神盯著自己,尤其是許絨絨,擠眉弄眼,笑嘻嘻地說:“和好啦?” 白皎剛坐下,突然聽見這句沒頭沒尾的話,手下動作一頓,古怪地看向她。 沒幾秒,許絨絨羞赧地漲紅了臉,實在是抵擋不住,自從那天生日聚會后,白皎徹底放棄了以前的偽裝。 她這次來學(xué)校,雖然只穿了件寬大的校服,可其他人嫌棄得要命的衣服放在她身上,瞬間身價倍增。 毫不夸張地說,她有這樣一張臉,就是披著麻袋上街,也只會讓人以為是什么時尚單品。 許絨絨是個隱形顏控,被她水潤的眼睛一望,整個人迷迷瞪瞪找不到南北。 她幸福地趴在桌子上:“難怪他會喜歡你。” 白皎知道她嘴里的他是誰,不禁臉色微變:“你說什么呢?” 許絨絨嘻嘻地笑:“我們可是好朋友,你還瞞著我呀?” 白皎:“陳紀(jì)妄?” “我跟他就是單純的朋友?!?/br> 許絨絨狹促又敷衍地點點頭:“對對對,是是是,你們是朋友。” 白皎不由想到,連最了解事情經(jīng)過最親近她的許絨絨都以為她和陳紀(jì)妄談戀愛,其他人呢?那些不明所以的同學(xué)呢?他們會怎么說? 白皎咬了下唇,有些擔(dān)憂。 突如其來了一股陌生情緒,被她死死壓在心底,末了,她狠狠瞪了眼無知無覺的男生,恰好撞入他一雙漆黑眼眸。 單人獨座的陳紀(jì)妄周身氣質(zhì)冷厲,卻在接觸她之后,堆積的冰冷氣息如冰雪遇驕陽,陡然融化。 他甚至掀起薄唇,抿出些許溫柔笑意。 后桌的齊云見狀大吃一驚,沿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瞥見一張皎若明月清冷姝麗的臉。 既驚愕又驚艷。 如今他和陳紀(jì)妄熟悉之后,勉強算得上了解他的為人,看見這一幕,竟然敢大著膽子調(diào)侃,小聲驚呼道:“哇哇哇,白皎同學(xué)好像在看你啊?!?/br> 陳紀(jì)妄聞言微怔:“回頭?!?/br> “白皎看我,你跟著起什么哄。”他占有欲強得連讓別人看見她都不行。 幸好白皎不知道他的想法,掃了眼覺得無趣,就慢吞吞收回目光,看他還不如專心學(xué)習(xí)幾分鐘。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慢慢的,她竟也習(xí)慣了,反正沒人過來說,大不了就是多看幾眼,沒,又不會少塊rou。 這天,許絨絨興沖沖地拉著她去看打籃球,白皎幾乎是被她推著去的,她有些無奈:“你怎么這么興奮?。俊?/br> 許絨絨:“當(dāng)然是因為——” 緊急時刻,她陡然“剎車”,輕咳兩聲才說:“反正我不能說,你到地方看看就知道啦!” 白皎:“……” 還跟她打上啞謎了。 沒到籃球場,她已經(jīng)聽到搖旗吶喊的呼聲,定睛一看,圍觀群眾里三層外三層,氣氛熱烈,熱火朝天。在枯燥乏味的校園里,可謂是一道極為靚麗的風(fēng)景線。 原以為沒位置,沒想到許絨絨跟一個男生招招手,對方竟然拉她們來到一處位置極好的地方。 原本觀看的幾個男生緊跟著對方下來,空出來的地方自然成了她們的。 白皎驚訝:“還有人幫我們提前占位?” 許絨絨嘻嘻一笑,神秘兮兮地說:“不是我們,是你!” 白皎微怔,下一刻,手里被許絨絨塞進(jìn)一支小旗子:“喏,這是你的?!?/br> 她就在自己旁邊“加油”“加油”地賣力喊起來,旁若無人。 興高采烈的人群里,白皎茫然的表情顯得格格不入,如果不是許絨絨經(jīng)常拉著她,一心向?qū)W的她根本不知道,這里竟然還有一場籃球比賽。 此時,偌大的cao場被人圍得水泄不通。 白皎思忖間,忽然對上一雙深邃黑眸,不由得心頭一跳,眼神卻根本挪不開,全部匯聚到耀眼的男生身上。 激烈的賽場上,陳紀(jì)妄一眼看到了醒目的女生,全身一震,仿佛擁有源源不斷的力氣,一個猛沖暴擊,穿過重重防守隊員,急停跳投,橙紅色的球體砰地一聲砸進(jìn)籃框。 中了! “啊啊啊啊?。。?!” “球進(jìn)了!球進(jìn)了!好帥!” 全場歡呼,尖叫聲吶喊聲連成一片,幾乎捅破天空,直沖云霄! 不知何時,白皎揮舞起手里的小旗子,小幅度搖晃,再慢慢放大,場上的焦點人群的正中,黑發(fā)黑眸俊美如神的男生意氣風(fēng)發(fā),張揚肆意。 他黑發(fā)濡濕,眉眼疏冷,汗珠一滴滴滑過冷白的肌膚,禁欲又性感。 白皎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忽然手上一沉,旁邊許絨絨塞給她一瓶水:“快快快,陳紀(jì)妄下場了肯定會口渴,你快去送水啊啊??!” 白皎:“劇烈運動之后不能喝太多水,有可能導(dǎo)致心臟負(fù)擔(dān)過重,水中毒,影響健康?!?/br> 許絨絨聽得一個頭兩個大,眼看已經(jīng)有人跑過去,她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連忙把白皎推過去:“誒呀,那你去給他擦汗,有人搶先一步,你快點去!” 白皎:我是不是該謝謝你呀…… 許絨絨笑得像是偷腥的小狐貍。 她已經(jīng)隨著人流推擠到前排,好巧不巧,就在陳紀(jì)妄跟前,白皎踉踉蹌蹌有些穩(wěn)不住步子,他便俯身扶住她。 和高大的身姿比起來,白皎一下子變成了嬌小的女生。 手里握著礦泉水瓶,一下子變得沉重又燙手,她自己都未曾發(fā)覺,臉頰一陣陣發(fā)熱發(fā)燙,醉人的酡紅暈上雙頰。 陳紀(jì)妄笑著看了眼她,才將視線落在水瓶上:“給我的嗎?” 白皎抿了抿唇:“算是吧。” 陳紀(jì)妄:“謝謝?!?/br> 他接過來,手指陡然碰在一起,白皎瑟縮了下指尖,像是一團(tuán)灼熱guntang的火焰,她舔了舔柔嫩的紅唇:“等一下。” 男生已經(jīng)擰開瓶蓋,聞言驚訝地看著她,眼里光芒閃耀。 白皎:“慢點喝?!?/br> 天氣太熱,瓶子里的水都變得溫?zé)?,對身體沒有影響,況且,他只喝了一點。 他笑了起來,眼里無限寵溺:“好?!?/br> 后面的動作,陳紀(jì)妄果然斯斯文文,可一個新的問題又來了,他明明在喝水,眼睛卻一直盯著她,性感喉結(jié)滾動,汗水沿著深邃輪廓顆顆滾落,濃重的荷爾蒙氣息撲面而來,洶涌澎湃。 白皎忽然不敢跟他對視,羞赧地低下頭,盯著地上光滑的cao場,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大陸。 忽然,不知誰擠了過來,白皎趔趄著撲向前,一下撞上硬邦邦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