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兩人都能感覺到對方對自己的敵視,賀云澤更強勢,久居高位的上位者氣質(zhì),對于還沒出校園的男生來說,簡直是場災(zāi)難性碾壓。 賀云澤:“我能一起去嗎?” 葉戈驚訝地看著他,不覺皺眉,私心里,他并不愿意,可他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讓他說不出太過直白的拒絕詞。 賀云澤期待地看向白皎,柔聲詢問她:“我可以去嗎?” 白皎:“我跟學(xué)長散步,你去干嘛?” 她還生著氣,語氣并不好,說完徑直往前走,兩個人立刻跟過去。 賀云澤苦笑一聲,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走錯了路,可他已經(jīng)做過,并不能回頭,況且,他也不后悔。 為了不讓情敵有機可乘,賀云澤覺得,就算死皮賴臉也要跟著去,他清楚地知道,那天晚上白皎答應(yīng)自己的話,不過是因為情勢所迫,他高興過后,很快便明白了。 可這不代表她對自己沒有絲毫感情。 她越生氣,他就應(yīng)該努力用行動證明,獲得她的原諒,更不能讓其他人趁虛而入。 想著冷冷斜睨一眼葉戈,這個其他人,指的就是他。 因為他的厚臉皮,葉戈的計劃里,多出了一個人。 很快就到了約定好的時間。 秋高氣爽,風(fēng)光明媚。 葉戈選定的山,是江省附近的小昌山,并不算高,因為風(fēng)景秀麗,是不少人假期運動的第一去處。 他們?nèi)サ脑纾飞蠜]有多少行人,青石板臺階覆蓋著稀疏的葉片,已經(jīng)萎頓枯黃,一層一層的階梯,隨著山勢一路蜿蜒。 葉戈掃了眼賀云澤,私心里,他覺得白皎其實和賀云澤并不般配,賀云澤是個商人,白皎是舞者,未來,她還會獲得更高的成就。 她應(yīng)該找一個同行業(yè)的舞者,而不是滿身銅臭的商人。 而且—— 葉戈家世不算差,對于一些內(nèi)幕知道得一清二楚,就算后來警察追查到,一切都是賀東巖搞鬼,但是歸根結(jié)底,不還是因為賀云澤,才讓白皎遭受無妄之災(zāi)。 因為清早下來一場小雨,青石雕刻的臺階有些濕潤,路途兩邊,也有游客休息的平臺區(qū),白皎他們暫時休整。 周遭不少茂密的樹木,偶爾幾顆掛著顏色鮮艷的小野果,樹底下,爛漫盛開的小花更是隨處可見。 白皎下意識站起身,似乎聽見嘩啦啦的聲音,她篤定這附近有條小溪,瞬間來了興趣。 運動鞋踩在厚厚的枯枝敗葉上,發(fā)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驀地,“咝咝”聲驟然響起。 白皎動作一滯:“什么聲音?” 她抬起頭在四周逡巡,游移的視線猛地停住,樹枝上,一條斑斕花蛇撐起腦袋垂掛其上,眼窩里一對大眼,橢圓形的瞳孔陰鷙又可怖。 因為突然被掠動,頸部兩塊肌rou膨大到極致,尖尖的三角頭愈發(fā)明顯。 它一副典型的蓄勢待發(fā)姿態(tài)。 葉戈離她最近,沿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整個人悚然一驚:“有蛇!” 因為這聲驚呼,蓄勢待發(fā)的花蛇驟然下?lián)?,大而尖銳的三角頭讓人望而生畏。 他下意識張開雙臂,準備護住白皎,但當他看到蛇類碩大的三角腦袋時,心臟猛地緊縮,忘了在哪里看到的科普,劇毒毒蛇通常都是三角頭。 幾秒鐘的時間,毒蛇已從樹上飛撲而下,一邊“咝咝”吐出血紅分叉的蛇信子,它在枯枝敗葉上游弋爬行,速度飛快,直指他們! 葉戈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膽怯地退縮到一邊。 “皎皎!” 賀云澤比他稍遠些,他們同時行動,他幾乎拼盡全力朝白皎飛奔而來,葉戈退縮時,他正好頂上葉戈的空缺。 猙獰的毒蛇一口咬上他的腿,尖銳的毒牙直接穿透褲子。 一切發(fā)生在電光火石間,白皎甚至還沒反應(yīng)過來,賀云澤已經(jīng)徒手拎起細長的蛇尾,在它凌空掙扎時,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蛇頭,褐灰色的蛇背上遍布一塊一塊不規(guī)則的黑褐大斑。 此時,長長的蛇身一圈一圈纏緊他的手臂,緩緩蠕動,白皎陡然近距離觀看,自己都忍不住一陣頭皮發(fā)麻。 她很快反應(yīng)過來,嗓音尖銳又發(fā)顫:“你被它咬了!“ 她不知道這是毒蛇還是無毒,可看它的樣子,一顆心直直沉到谷底。 白皎抖著手拿出手機,撥打120。 一切做完,身上已經(jīng)沁出一層黏膩冷汗,她喃喃地說:“我們得盡快去醫(yī)院,你還能撐得住嗎?” 賀云澤:“我能。“ 白皎:“那就好,我先幫你處理傷口。” 為了防止毒素擴散,她先簡單在靠近心臟部位的某處結(jié)扎,每隔二十分鐘就要松開一小會,防止血液不回流導(dǎo)致肢體壞死。 “我們?nèi)ナ誓沁?,我用礦泉水給你清洗一下傷口?!?/br> 這是她能做到的最大程度。 不安地看向賀云澤,卻反被他拍了拍,安撫了起來。 白皎不知道怎么形容這種感覺,心臟怦怦直跳,不知道是剛才驚嚇過度,還是因為—— 他。 她抿了抿唇,頰邊泛起一團紅暈,之前的憤憤不平,在此刻,全都煙消云散。 葉戈站在兩人身邊,臉色慘白。 他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有插嘴的地方,愧疚地看向白皎,他一直以為自己在主持正義,可他親眼看見的一切告訴他,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白皎不需要他幫忙,遇襲時她的種種表現(xiàn)都在告訴他,她喜歡賀云澤,她已經(jīng)動心了。 或許就連她自己都沒發(fā)覺。 更何況,他配得上白皎嗎? 發(fā)現(xiàn)毒蛇的時候,他是距離白皎最近的人,可就在關(guān)鍵時刻,他卻退縮了。 葉戈張了張嘴,啞聲道:“對不起?!?/br> 對上白皎的視線,他又說道:“我來送他下山,我們得盡快找到醫(yī)生,這條蛇是三角頭,是一條劇毒毒蛇!” 白皎忍不住驚呼:“毒蛇?” 此時,賀云澤卻搖了搖頭:“并不算是?!?/br> 仿佛看出葉戈的自責(zé),他解釋道:“我學(xué)過毒蛇辨認,這條蛇雖然是三角頭,和原矛頭蝮很像,但是其實它是一條絞花林蛇,微毒?!?/br> “就算被它咬一口,也不會致死。”他說著臉頰肌rou抽動,不會死,但會疼。 “原矛頭蝮的斑紋是對稱的,絞花林蛇不是,它們頭上的鱗片也不一樣,我看到了?!?/br> 因為他認得出來,所以他不怕。 葉戈聞言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他知道,自己沒有他說的那么喜歡白皎,他退縮了。 他們還沒下山,已經(jīng)看到前來救援的醫(yī)護人員,即使賀云澤拒絕,他們也用擔(dān)架直接把他抬走。 救護車上,醫(yī)生立刻開始處理,下一刻,他整個人都驚呆了:“臥槽,你手里拿的什么?” 賀云澤:“咬傷我的蛇。” 醫(yī)生看到后,整個人悚然一驚,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竟然徒手捉蛇,乍一看,他更加頭皮發(fā)麻,一句話不禁脫口而出:“烙鐵頭?!” 烙鐵頭是原矛頭蝮的別稱,它是蝰蛇科的劇毒蛇,毒性在我國數(shù)一數(shù)二,是國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的毒蛇 賀云澤:“是絞花林蛇。” 醫(yī)生一怔,經(jīng)過仔細辨認,終于確定這就是微毒的絞花林蛇,終于松了口氣,最怕的就是劇毒毒蛇,這邊血清并不多。 尤其現(xiàn)在是秋天,蛇類為了冬眠開始覓食,活動異常頻繁,因此,附近常有人被蛇咬傷。 來到醫(yī)院后,醫(yī)生立刻開始消毒,治療。 醫(yī)院建議他們再觀察兩天,賀云澤一下子成了傷員,爬山的事也不了了之。 雖然受傷了,卻也算是因禍得福。 因為他是為了白皎受傷,白皎便請假照顧他。 這天,linda得到消息,提著果籃來看望老板,病房門沒關(guān),她一眼看到床上的boss,怎么也沒想到,他竟然在削蘋果。 動作仔細認真,削下的連續(xù)不斷的果皮一圈又一圈,可再怎么形容,也是在削蘋果。 linda被迫收起詫異的目光,敲了敲門,走進去。 聽見聲音后,賀云澤歡喜地看過去,linda清楚地看見,看到自己之后,他臉上笑容瞬間收斂,變得嚴肅又平靜,仿佛剛才看到的微笑,都是自己的幻覺。 linda:呵,男人。 她知道,boss應(yīng)該是誤把自己當成了白小姐。 linda走進病房,向他匯報公司近日的情況。 賀云澤:“你做的很好,我會讓財務(wù)部給你加獎金?!?/br> linda:開心.jpg 剛才的情緒瞬間煙消云散。 說話間,腳步聲越來越近,白皎徑直走進來,手里拎著個食盒,看到房間里的兩個人后,她恍然發(fā)覺自己好像打擾了:“你們繼續(xù)聊,我待會兒再來。” linda急忙站起來,根本不用賀云澤吩咐便叫住她:“白小姐,別走?!?/br> “我已經(jīng)匯報完了,就不打擾你……咳咳,打擾你們了?!?/br> 作為一個十分合格的秘書,不等白皎回答,她已經(jīng)走出病房,并且貼心十足地關(guān)緊方門。 屋子里瞬間靜悄悄地。 白皎看向房間里的另一人,賀云澤削完最后一塊果皮,把蘋果遞給她:“吃蘋果嗎?我剛削好的蘋果?!?/br> 白皎放下食盒,板起臉,嚴肅又不贊同地看著他:“你受傷了,應(yīng)該休息?!?/br> 而且,他削好的蘋果自己吃,尤其對方還是個傷患,她成什么人了? 賀云澤:“可是我想給你削蘋果,你不吃我就放在那兒了?!?/br> 說著指了指床頭,蘋果接觸空氣會氧化,時間一長不好看,也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