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白皎,你不是他爸爸的情人嗎?你的魅力真大,父子倆都被你迷倒了!你們這是□□!” 猝不及防間,最大的秘密被捅破,賀云澤全身一震,第一反應是看向白皎。 徐曼曼不依不饒地怒吼:“他就是個瘋子!你知道他做過了什么嗎?他比你想象的狠辣一萬倍!遲早有一天,他會拋棄你!” 白皎:“……你在說什么?” 她信賴地看向賀云澤,認真道:“你認識他還是我認識他?他不是那樣的人,至少,他不會像你一樣濫殺無辜?!?/br> “我從來不覺得有實力反擊敵人是什么壞事,因為我就是這么做的,你覺得他瘋狂,不過是因為他觸犯了你的利益,可是,你們徐家這樣的毒瘤,不應該人人得而誅之嗎?” 末了,白皎欣賞地贊嘆:“小澤是個好人,掃黑除惡,人人有責?!?/br> 賀云澤怔住,緊握的雙手卻慢慢松開。 商場上的人說他是暴君,說他冷血無情,偏偏她說他是個好人,霎時間,萬般柔情涌上心頭,像是泡進一汪甜水里。 “你會后悔的!你一定會后悔的!”拖走前,徐曼曼還在大喊大叫,直到辦公室的門被人關上,聲音才消失。 屋子里。 白皎勉力維持著平和的表情,忽然覺得屋子逼人的厭仄,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br> 賀云澤本能地拉住她的手,白皎應激似的一把甩開,對上他黑漆漆的眼,呼吸陡然局促。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對方的狀態(tài),下意識想離開這里。 已經晚了。 賀云澤問她:“你相信她說的那些話嗎?” 白皎理所當然地說:“當然不會相信她,你怎么可能——”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高大挺拔的青年逼近她,張開雙臂,幾乎將她桎梏進懷里,那雙幽若寒潭的眼眸凝望她:“可是她說的是真的?!?/br> “我喜歡你?!?/br> 賀云澤說完,全身上下松快無比,他肆意地凝視眼前人,眼中愛意傾瀉而出,再也無法隱藏。 他心里很清楚,白皎那么聰明敏銳的一個人,在別人點破之后,即使根本沒有什么,也會默默遠離他。 賀云澤無法忍受。 他想得到更多,更多…… 他強勢地將人抱起,放在辦公桌上,壓在身下,耳尖微微泛紅:“我可以做你的親人,皎皎?!?/br> 深邃的眼眸近在咫尺,他低垂下頭,聲音低啞,暗含引誘:“丈夫也是你的親人?!?/br> 白皎:??? 她嚇得雙手推拒,輕踢他的小腿,臉頰因為羞憤染上一層胭脂粉,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你說什么?” 忽然感覺到不對,她伸手向下摸了一下,遲鈍的腦子忽然反應過來,臥槽! 在他同樣驚愕的注視下,白皎飛也似的跑了。 許久之后,空空蕩蕩的辦公室里,辦公桌前的男生雙肩顫抖,他用手臂遮住了眼睛,放聲大笑。 半晌,他才移開手臂,露出一雙血絲纏繞的雙眼。 恨我吧,愛我吧。 我再也不能忍受這樣無望的渴求。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白皎單方面避開賀云澤,連家里的傭人都能感覺到,兩位雇主似乎產生了什么矛盾,低氣壓如陰云籠罩著別墅。 白皎不知道怎么處理,索性將這事擱置一邊,開始全身心投入舞蹈。一次偶然意外,讓她碰到了一位故人,葉戈。 當年葉戈突然離開,白皎其實挺生氣,她以為他們起碼是朋友,沒想到他會忽然不辭而別,就連知道他離開,也是從別人嘴里聽說的。 所以重逢后,葉戈花費好一番功夫,才得到她的原諒。 “白皎?!?/br> 白皎一怔,覺得今天的他很不一樣,衣裝整潔,全身清爽,像是花枝招展的花孔雀,散發(fā)出nongnong的魅力,她半開玩笑地說:“你今天這身,是要去跟人表白嗎?” 葉戈聞言瞬間漲紅了臉,反常地支支吾吾,完全不敢去看她的眼。 就在白皎以為不會得到他的回答時,忽然聽見他的聲音:“是?!?/br> 白皎訝然地抬眸,正要打趣他,下一刻,她對上男生期待發(fā)光的眼眸。 葉戈從后背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捧花,放在她面前,眼中滿含期待:“白皎,我喜歡你,你能做我女朋友嗎?” 白皎怔在當場。 葉戈并不急切,仿佛擁有無盡耐心,包容地等著她仔細思考后再回答,他不想再次錯過她。 他貪婪地注視白皎,維持一個姿勢,他眼里的白皎,有時圣潔得宛如天使,有時嫵媚得宛若妖魅,他像是等待女王垂憐的臣子,傾倒在她裙擺之下。 即使結果不太好,至少他曾為之努力過。 狂風大作,風雨交加,閃電如長鞭劈開暗黑色的天空,大地上的一切景物籠罩在雨滴之下,喧囂的雨聲宛如鼓點在天地回蕩。 白皎合上雨傘,進入大廳。 眼前一片漆黑,死一般的寂靜。 她隱約預感到什么不對,打開燈,被眼前一幕嚇了一跳,青年站在大廳里,濕透的西裝勾勒出緊致結實的肌rou線條,宛如一座線條硬朗形象鮮明的中世紀雕塑。 漆黑的眼珠微微滾動,最終,完完全全攝住她。 “你——” 白皎下意識感覺不對,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告訴她,要逃。 “啪嗒”一聲。 燈光哀哀熄滅,窗外風聲雨聲鉆入耳蝸,以及他粗重的呼吸,微涼的冷意貼上肌膚,她眨了眨眼,近在咫尺的距離,粗糲的掌心捧起她的臉頰,貼上她的軟唇。 他如虔誠的信徒渴求面前的神明,舌尖撬開她的唇齒,吮吸她的每一滴香甜的蜜液。 不知是雨水還是汗珠,黏濕地覆蓋在后背上,白皎抵著墻壁,長鞭似的雷電破碎天空,刺眼的光芒下,他們的影子完美拼合在一起。 劇烈的疼痛在唇舌間蔓延,血液順著撕裂的創(chuàng)口流出。 白皎一把推開身上的人,嬌艷的唇微微抿緊,震驚于賀云澤的大膽,她不可置信地看向男人:“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嗎?” “我在表白?!辟R云澤說。 “皎皎,我在求愛?!彼α似饋恚〈揭黄r血淋漓,是被她咬破的血液,涂滿嘴唇,他并不能感覺到痛苦,只有無盡的歡愉。 原來,接吻是這樣美妙的感覺。 他像一個瘋子舔掉唇上腥甜的血液,他的胃囊他的心臟因饑渴不斷緊縮,在她面前,他完全變成了一個以愛為食的怪物。 白皎跑上樓,想要回到房間里冷靜一下,她還不能接受突如其來的一切。 虛掩的門被人推開。 賀云澤走了進來,他在黑暗中看不見任何輪廓,卻能單憑嗅覺感受到她的存在,他的全身上下每一顆細胞都在渴望她。 他再也忍不住。 他不想再被動下去,不想某一天,看到她和其他男人手牽著手,組成一個幸福的家庭。 失控的情緒讓他看起來很是癲狂,眼底布滿血絲,貪婪地渴求地注視她。 白皎:“你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為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賀云澤痛苦地問她,聲音低啞:“我看見了,葉戈的告白,明明我已經把他弄得那么遠,他還能跑回來,跟你告白?!?/br> 白皎驚愕地睜大眼:“是你干的?” 他笑了起來,借助窗外的閃電,白皎看見他臉上每一寸細微表情,那是一種叫人毛骨悚然的偏執(zhí):“是啊?!?/br> “為什么他能喜歡你,我卻不能喜歡你,不能追求你,皎皎,你看看我,看看我……” “我愛你。” 我比這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要愛你。 他終于控制不住,陰鷙的眼鎖定她,明明是占據上風的人,卻把自己放低到了塵埃里:“我知道,你不喜歡葉戈,你喜歡賀東恒,沒關系,我跟他長得那么相似,皎皎,你可以把我當成他的替身好不好,愛我好不好?” 白皎搖頭:“我知道你是你,他是他,我永遠不會把你們認錯?!?/br> 她看著他,不明白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不,她攥緊掌心,也許一切都有跡可循,他對自己的不同尋常的態(tài)度,大禮堂外關于婚約的解釋,舞臺上他不顧一切的擁抱。 他眼里飽含的情緒讓她下意識選擇逃避,身體不由得后退,不小心碰掉桌面上的東西,玻璃四濺。 “皎皎,你沒事吧?”賀云澤打開燈,沖向她,第一時間檢查她有沒有受傷,卻被她拍掉手,女人漠然的目光讓他僵在原地,張了張嘴,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白皎蹲下身,撿起碎掉的相框,絲毫不懼那些閃著尖銳冷光的玻璃渣。 賀云澤將視線落在打碎的相框上。 黑白照片讓他僵立原地。 熟悉的臉映入眼簾,是賀東恒的遺像,她把照片收進懷抱里,冷冷地說:“你一定是喝醉了,一直在說胡話?!?/br> 她說完徑直離開房間。 賀云澤倒在地上,全身上下止不住地發(fā)冷,徹底陷入墳墓般濃重的黑暗里。 第二天一早,起來打掃的傭人看到沙發(fā)上的人,嚇得尖叫一聲,她手里還拿著抹布,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白、白小姐。” 聽到動靜后,白皎問她:“怎么了?” 傭人頓覺自己大驚小怪。 她并不知道,白皎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服,顯然,她在這里呆了一整夜,眼下一片明顯的青黑,在雪白剔透的臉蛋上,鮮明得像是一對熊貓眼。 傭人試探地問:“小姐,您早上準備吃什么?我讓廚房做?!?/br> 白皎搖搖頭:“不用做我的飯?!?/br> 傭人不明所以地看著她,來不及詢問,白皎已經移開目光,視線落在來人身上:“賀云澤?!?/br> 這是她第一次這么正式地叫他的名字。 賀云澤陡然有種失控的感,眼神祈求地看著她:“皎皎?!?/br> 白皎:“我會在今天搬離賀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