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白皎想要退出界面時,網(wǎng)頁忽然一動不動。 幾分鐘后,才有一條新消息發(fā)布,微博卡了。 可想而知,他這番話對于整個娛樂圈來說,都是一場大地震。畢竟,宗正朔是圈子里有名的潔身自好,出道至今,他沒有任何花邊緋聞,甚至粉絲都懷疑他是不是機器人的影帝。 忽然間,他告訴網(wǎng)有,照片里的男人是他。 他們相差整整十多歲。 除去一部電影后,幾乎再無交集。 程序員緊急維修,看到陡然拔高的流量柱,忍不住罵娘! 粉絲第一反應(yīng)是不相信,他可比白皎根基穩(wěn)多了,幾乎是圈子里頂層存在,在他發(fā)布消息后,立刻有粉絲組織起來,奮勇當(dāng)先地沖鋒。 他們都是多年老粉,絕不相信他是那種欺負(fù)小姑娘的人! 宗正朔也在隨后的時間里,發(fā)布最新消息:今天下午三點,我會向大眾澄清這件事,之前轉(zhuǎn)發(fā)評論惡意污蔑的營銷號,已經(jīng)交由律師處理。 眨眼間,這場狂歡飛灰湮滅。 白皎看著頁面,竟然笑了起來。 下午三點整,長槍短炮,燈光閃爍的記者仿佛嗅到血腥味的大白鯊,蜂擁而至。 底下各種鏡頭對準(zhǔn)他,宗正朔衣冠楚楚地坐在高位,記者興奮地仰望他。 外界對他的評價永遠(yuǎn)是潔身自好的影帝,溫和沉穩(wěn),沒有人拍到他任何花邊消息,誰承想,他竟然會在這場勁爆的風(fēng)波里站出來。 無數(shù)記者興致勃勃,滿心盤算著挖掘出爆炸性消息,冒著狼光的眼睛綠油油地盯向前方。 大廳角落里,一雙杏眼直勾勾地盯著臺上,黑衣長褲,帽子口罩,近乎全副武裝的打扮,自然就是白皎。 她掃了眼緩緩離開的阮恬背影,目光了然,對方是宗正朔的下屬,她一直都知道。 宗正朔肯定知道自己在這里。 白皎捏緊手指,冥冥中有種預(yù)感。 就在此時,大廳徹底安靜下來,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他,記者躍躍欲試,像極了捕食的鯊魚。 “宗正先生,請問您之前在網(wǎng)上發(fā)布的消息,到底是什么意思?” “您有沒有跟白皎小姐談戀愛?您跟她是戀人關(guān)系嗎?” “為什么今天只有您出現(xiàn),白皎小姐呢?” 流量面前,記者簡直瘋了似的追問。 宗正朔:“今天我有兩件事要陳述,首先我要澄清一件事?!?/br> 他黑白分明的眼沉沉望向鏡頭,讓人不由自主地臣服:“那張照片拍攝的是我,但我跟白皎不是戀愛關(guān)系?!?/br> “我們沒有談戀愛?!?/br> 記者情緒低落,正當(dāng)他們以為他要解釋時,男人清醒的聲音響起,通過擴音器擴散至整個大廳。 “準(zhǔn)確來說,是我在追求她,她并沒同意?!?/br> 剎那間,抽氣聲如浪潮此起彼伏,所有人震驚地看著他,一片嘩然。 宗正朔:“至于那張拍攝的照片,純粹是誤會,這個我不會贅述。” “第二件事,本來想找個恰當(dāng)?shù)臅r機宣布,現(xiàn)在不得不提前,《不渡》結(jié)束后,我將會正式退演藝圈圈,從此息影?!?/br> 以他在娛樂圈的實力,息影退休這件事,簡直堪比十級大地震,不少到場的粉絲驚愕地看著他,已經(jīng)澄清了的照片完全不能和它相比! 記者渾水摸魚地誘導(dǎo):“是因為白皎嗎?” 宗正朔溫和一笑:“和她沒有一絲一毫的關(guān)系,一切是我自己的原因,我早已此意?!?/br> 但凡娛樂圈里混的人都不相信。 人群里的夏姝更是驚愕,她一直關(guān)注這件事,完全沒想到他會這么做,他的應(yīng)對瘋狂又果決! 不過是一張捕風(fēng)捉影的照片而已,竟能讓他主動站出來,以追求者的身份強勢澄清,而后在大眾尚未回神之際,宣布息影,退出娛樂圈。 他以一己之力,幾乎包攬掉所有外界帶來的負(fù)面?zhèn)Γ瑫r也放棄娛樂圈為他帶來的所有榮耀! 他愿意為了白皎傾盡所有! 她憑什么那么好運? 臺上,宗正朔垂眸輕笑。 這場發(fā)布會前所未有的成功,記者媒體和網(wǎng)友,完全淪為他cao控的木偶,沒有人提前之前的事,在更加爆炸性的新聞前,它已成為昨日黃花。 忽然間,宗正朔仿佛注意到什么,微微偏頭,白皎下意識后退,快步離開這里。 他早就計劃好的! 他肯定知道她會來,會心軟。 夏姝聽見記者問他,那他為什么退圈? 宗正朔坦然一笑:“因為,我已經(jīng)找到了真正的意義?!?/br> 對他來說,那就是白皎。 發(fā)布會外圍,白皎沒想到,宗正朔沒找到她,反而被其他人找到了。 她面無表情地注視踉踉蹌蹌的男人,沈嘉安堵在她離開的必經(jīng)之路,痛苦又欣喜地看著她,那種眼神,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月牙兒!” “月牙兒你在這里,你竟然在這里?你幫幫我,你救救我!”他朝她靠近,下意識拉她的手。 白皎對他避如蛇蝎。 如果不是看他大有不依不饒的架勢,為了防止其他人發(fā)現(xiàn)自己,畢竟這里處處都是記者,不需要在火上澆油,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夠“火”了。 她早就一腳踹開他,而不是冷冷發(fā)問:“救你,有人要殺你嗎?” 沈嘉安臉色一僵,沒有人殺他,卻比殺了他更痛苦,他抱頭痛哭:“月牙兒,什么都沒了,我什么都沒了!” 他的父母,他的家人,他如今的地位他所擁有的一切。他被公司辭退,父母斷絕關(guān)系,只剩下一點錢,狼狽得像是無家可歸的乞丐。 沈嘉安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宗正朔。 那個可怕恐怖的男人,他以雷霆之勢斬斷了自己所有后路! 只有她!只有白皎能救我! 他痛苦地哭訴,狼狽得仿佛一條喪家之犬,希冀地求著她的可憐,一抬頭,對上一雙冰冷的眼。 白皎:“這些天,你為什么沒來找我?你在干什么?” 沈嘉安瞬間怔住,支支吾吾,半晌都說不出話。 白皎冷笑起來,不等她說話,走廊里又來一個人,是接到消息的夏姝。 白皎好笑地看著倆人,今天真是個熱鬧的日子。 夏姝看著她,復(fù)雜的情緒在眼底交織,一邊是不甘,一邊是絕望。 一天前,她忽然接到家人打來的電話,與夏氏集團合作的多家公司開始撤資,而他們已經(jīng)為了那個項目,向銀行借下一部巨額貸款,夏家人滿心以為自己馬上就會翻身,完全沒想過另一個結(jié)果。 毫無疑問,夏家馬上要破產(chǎn)了。 他們到現(xiàn)在,還沉浸在聯(lián)姻的白日夢里不敢清醒,甚至哀求她去找宗正朔,他一定會幫她! 夏姝立刻意識到一點,忙問:“你們做了什么?” 夏父焦急又后悔的聲音在話筒里響起:“我們不就是看不慣那個女生,弄了點她的黑料,我們也沒做什么!” 她才看到自己手機里的消息。 因為前幾天,她受不了家人的逼迫,自己主動斷聯(lián)去國外旅游,拒絕任何國內(nèi)消息,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嫉妒的嘴臉。 夏姝千算萬算沒算到,就算她及時收手,也有一群豬隊友在自己身后拖后腿。 世界天旋地轉(zhuǎn)。 她恨不得暈死當(dāng)場,蠢貨!一群蠢貨!然而一切已經(jīng)來不及。 這是宗正朔的懲罰。 她知道那個男人有多狠,他出手快如雷霆,不會給她一絲一毫應(yīng)對機會,她也沒有辦法應(yīng)對他。 她怨毒地盯緊白皎,她還是那么漂亮,美貌沒有半分折損,不諳世事,清純動人…… 驀地,她呼吸一滯。 她看見白皎嬌嫩的肌膚上斑斑紅痕,有一個花心的爹,她怎么認(rèn)不出來那是什么,吻痕。 宗正朔那個人,絕對不會讓其他人碰她,這些吻痕真正的主人只會是—— 這一刻,她前所未有地清醒,把這一切串聯(lián)起來,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他早就知道一切計劃,利用他們好讓自己得償所愿。 夏姝陰森地笑了起來,盯緊白皎:“你身上的吻痕是他留下來的,我明白了,為什么從頭到尾你都沒回應(yīng),你被宗正朔困住了?你又怎么跑出來的?” “我告訴你,他那樣的人,肯定早就算計好了一切,他早就算好了今天的事,他在利用我們,這是他的苦rou計!” 沈嘉安震驚地想到這段時間白皎的失聯(lián),然而,到底是優(yōu)柔寡斷的性格占據(jù)上風(fēng):“皎皎,你沒事吧?是不是他欺負(fù)你?” 白皎冷漠地看著他,沒有解釋,而是甩出自己偷偷留下的照片:“既然你喜歡她,為什么還要追求我?” 至于宗正朔,她眨了眨眼,沒有說話。 魚死網(wǎng)破的夏姝已經(jīng)大喊起來,被嫉妒沖昏了頭腦:“白皎,我等著看你的下場!你就是他豢養(yǎng)的金絲雀,你把自己的全部寄托在在一個男人身上,你天真!遲早有一天你會被他拋棄!” 對面沒有一絲反應(yīng)。 夏姝才發(fā)現(xiàn)她那么平靜,沒有慌亂沒有害怕,有的只是玩味的篤定。 “為什么不繼續(xù)說了?”白皎問她。 “你、你——”她聲音輕顫。 白皎心有所感地瞥了眼不遠(yuǎn)處身影,忽然朝她前傾身體:“現(xiàn)在這樣的局面,你覺得誰是金絲雀?” “誰是主動方?” 白皎低下頭在她耳畔輕語道,對上她不可置信的目光,微微一笑。 說完,她徑直離開,灑脫的背影逆光而去。 夏姝頹廢地跪倒在地,手機嗡嗡震動起來,是經(jīng)紀(j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