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沈嘉安扔下手機(jī),悻悻地趴在床上,他終于放棄撥打電話。 事情還有從幾天前說起,他忽然聯(lián)系不上白皎了,他打了幾百個電話,收不到任何消息,他試圖去別墅找白皎,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連門都進(jìn)不去。 這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沒有其他方式聯(lián)系她。 沈嘉安有一種預(yù)感,自己好像把事情搞砸了,怎么辦? 猶豫中,他收到一條消息,是夏姝,她約他在家里見面,一邊是白皎,一邊是夏姝,他當(dāng)然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夏姝。 反正白皎已經(jīng)消失了幾天,就算再推遲也不晚,也許就是宗正朔嫉妒他能和白皎戀愛,不讓他們見面。 宗正朔那樣的人,位高權(quán)重,連他父母都都不敢輕易得罪,他給自己找了一大堆理由,立刻起身趕往夏家。 兩家就是鄰居,他一刻不停地趕到夏家,也不過幾分鐘。 夏姝就在大廳里等他,臉色不怎么好看,甫一進(jìn)入,沈嘉安便感覺到一股壓抑的氣氛,瞥了眼四周,屋子里的傭人都離大廳遠(yuǎn)遠(yuǎn)的,仿佛畏懼什么。 一個傭人提著垃圾離開,尖銳的瓷片堆在一起,閃爍著冰冷的光。 屋子里的工業(yè)品花瓶不見了,應(yīng)該就是這堆垃圾。 沈嘉安推斷出結(jié)果,下意識望向夏姝,夏家其他人似乎也不在,可他還是那么拘謹(jǐn),邊走邊觀察她的表情。 “小姝?!?/br> 夏姝神色冰冷,瞥見他頓時冷笑起來:“我們的大忙人終于有時間搭理我了,我還以為你早把我忘了呢!” 譏誚的話讓他呼吸抑制,心臟泛起綿綿刺痛,又聽見她繼續(xù)說:“既然你早就忘了還有我這個朋友,你還來這兒干嘛?” 沈嘉安沮喪地垂下頭,早就習(xí)慣她的任性,低聲下氣地解釋:“對不起夏姝,我之前有事,一直在忙,我以后會注意的。” 不料,夏姝聽見他的解釋,更加怒火中燒,她站了起來,尖銳的目光刺向他:“呵呵,你說的忙就是去追求白皎嗎?” 她憤怒地大吼,眼里滿是被人背叛的怒焰:“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歡白皎,我討厭白皎,你竟然去追求她,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永遠(yuǎn)不會喜歡她!” “而你,你竟然去追求她,我沒有這樣的朋友!” 沈嘉安隱瞞的事忽然被她戳破,第一反應(yīng)是驚愕,再聽她要絕交,委屈緊張的情緒接踵而至,他快步走上前:“事情不是這樣,你聽我解釋!” 夏姝冷笑地看他:“事到如今你還在騙我!” “如果不是我朋友告訴我,她前不久在咖啡廳看到你們倆在一起,我到現(xiàn)在都被你蒙在鼓里!” 夏姝想起自己之前的話,后悔得腸子都青了:“我不知道你們怎么勾搭在一起的,但是,我最恨有人騙我!” 相處很久的沈嘉安清楚她的脾氣,她很生氣,如果這件事解決不好,不管他有什么樣的苦衷,她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他不能接受。 沈嘉安焦急地靠近她,下意識想要拉住她的手,被她反手毫不留情地拍開:“別碰我!” 嫌惡的態(tài)度讓他瞬間失落下來。 沈嘉安悻悻道:“你真的誤會我了?!?/br> “我是在追求白皎,而且我已經(jīng)跟她確定了男女朋友關(guān)系,但是,我做的這一切都是因?yàn)槟?!?/br> 夏姝震驚地看著他,像是被人從頭到腳潑下一盆刺骨冰水,腦子忽然轉(zhuǎn)不過彎兒了,不可置信地問他:“為了我?” 這簡直荒謬絕倫! 夏姝:“那你給我仔細(xì)說說,你追求白皎怎么為我了?”她想看看他是不是能說出花來。 沈嘉安艱難解釋:“你還記得之前我們在酒吧喝酒嗎?” 她點(diǎn)點(diǎn)頭。 沈嘉安:“你告訴我,你被家里人逼著討好宗正朔,可是他根本不喜歡你,反而被你拍到宗正朔和白皎的合照,他們舉止親昵。你說,就算她們還沒確定關(guān)系,但是只要白皎在,宗正朔就絕不會和你結(jié)婚。所以,我就想到了一個辦法——” 他緊盯著夏姝,一口氣說完:“我來追求白皎,反正他們沒有在一起,我去追去她,沒有了白皎,宗正朔自然就會選擇你?!?/br> 夏姝聽完腦子一片空白,震驚得像是第一天認(rèn)識他,磕磕絆絆地看著他:“你、你——” 沈嘉安:“你相信我,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驀地,一道男聲忽然響起,夏姝和沈嘉安齊齊扭頭,看到來人后,臉上露出驚愕的表情:“爸爸/伯父?” 夏父熱切地盯著兩人,一開口,暴露了自己一直在偷聽的事實(shí):“白皎?白皎是誰?” 他本來只是想盯著沈嘉安,這小子自以為裝得好,可他怎么看不出來,他喜歡自己女兒,夏姝是要嫁給宗正朔聯(lián)姻的,他可不想人被這小子騙走。 沒想到,倒是聽到了一個驚天消息。 他不知道白皎是誰,但是通過兩人對話聽出來,宗正朔拒絕聯(lián)姻,似乎就是因?yàn)檫@個叫白皎的女人,只要沒有白皎,他閨女就有希望,如果真的成功,夏家將會徹底翻身! 一時間,他竟然暢想起來,臉上表情走馬燈似的不停變換。 所以他拽著夏姝追問:“那個白皎她是誰?她什么身份?” 夏姝不吱聲,還是沈嘉安心疼地著急解釋:“我知道,伯父你問我就行了?!?/br> 他原原本本說出白皎的身世,夏父簡直驚呆了,鄙夷地撇了撇嘴,他這種敗家子,早年間仗著夏家威勢,玩過的小明星數(shù)不勝數(shù)。 頓時不屑道:“不就是一個娛樂圈里的小明星,妖妖嬈嬈就知道勾引人,怎么比得過我家小姝,真正的豪門大小姐?!?/br> 他看向夏姝:“對了,小姝,你之前拍的照片呢?拿出來。” 夏姝不解地問:“你要這個干嘛?” 夏父扯了扯嘴角:“我看看她長得多漂亮,是不是狐貍精轉(zhuǎn)世?!?/br> 她發(fā)過去,夏父看著兩人曖昧姿勢的照片,摸了摸下巴,眼底劃過一抹精光。 清晨,天光燦爛。 宗正朔守在床邊,發(fā)出一段消息才收起手機(jī)后,而后緩緩看向睡顏恬靜的女生,小心翼翼地不敢打擾她,目光卻一遍遍描摹她的輪廓,將她深深刻進(jìn)心底。 實(shí)際上,在囚禁白皎之前,他已經(jīng)把沈嘉安調(diào)查了個底兒朝天,調(diào)查結(jié)果事無巨細(xì)地呈上案頭,才知道他竟然和夏家有關(guān)。 明明他愛慕夏姝,為什么還要接觸皎皎? 宗正朔看完全部調(diào)查之后,臉色已經(jīng)冷如寒冰,他沒想到,沈嘉安比他想象的還要卑鄙,他以為他是誰,竟也配得上白皎? 癡心妄想! 他后悔的是自己cao之過急,惹她生了警惕,不過,宗正朔垂眸,柔和地視線在她臉上盤旋,倘若再來一次,他也一定會這么做。 他已經(jīng)忍得太久。 久到心臟都開始發(fā)疼。 渴望她,渴望她帶給自己的一切愛與痛苦。 至于李特助說那些人開始不安分,他目光微閃,輕輕撫摸她的臉頰,看到她眼瞼滾動,像是裝死的小動物,明明害怕到極致,卻不敢有任何動作。 宗正朔眼底漾起一抹微笑。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屋子里回蕩:“皎皎,不要怕我?!?/br> 我會給你想要的選擇,但結(jié)局只能有一個,回到我身邊。 你只能是我的。 白皎驀地睜開眼,眼神清明無比,她抗拒地飛快后退,想到昨天發(fā)生的一切,忍不住一陣心悸。 下一刻,便被他摟進(jìn)懷里,強(qiáng)勢的吻落在唇上。 “早上好。”他輕快愉悅地打招呼。 越來越肆無忌憚,溫和的嗓音和邪肆的行為形成鮮明對比。 呼吸擦過脖頸,惹得她一陣陣顫栗,又要可憐地維裝鎮(zhèn)靜:“放開我?!?/br> 粗糲的指尖在她臉頰輕觸,他皺了皺眉,憐愛地垂眸:“皎皎別怕,有我在。” 她還能想起第一次看到這句話時的感覺,現(xiàn)在又聽這句話,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白皎憤怒地直視他:“那你知不知道,讓我害怕的人是你!” “宗正朔!” 她抓起東西就往他臉上招呼,枕頭、被子、書本……狠狠宣泄心里的郁悶和慌亂,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怎么形容昨天晚上的混亂。 下意識想要離開這里。 身后響起男人低沉的聲音,他坐在床上,打開手里的書,念道:“八月十號,我考上大學(xué)了?!?/br> “這是你的日記本?” 白皎身形一僵,飛快折返回來,撲向他:“給我給我!” 她眼里滿是驚慌失措,發(fā)覺他眼底戲謔的笑意,身體驟然一僵,強(qiáng)裝鎮(zhèn)定地解釋:“那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你快給我!” 宗正朔淡淡一笑,日記本扔在床頭。 男人雙手箍緊纖細(xì)的腰,深黑眼眸望向身上的女生,眼底滿是濃重的侵略,啞著嗓音:“那就要看看,皎皎愿意拿什么交換了?!?/br> 陽光燦爛,春光明媚,和煦的風(fēng)吹進(jìn)室內(nèi),空間充盈著濃郁的香氣。 白皎嗚嗚地哭了出來,眼尾、鼻尖、唇瓣皆是一片誘人的紅色,那些流出來的淚水又被他一點(diǎn)點(diǎn)溫柔含走。 宗正朔手指濕漉漉的,食指中指被水泡得發(fā)褶,散發(fā)出甜蜜濃郁的香氣。 白皎全身發(fā)軟,像是玩偶娃娃被他輕飄飄地抱進(jìn)懷里:“皎皎真棒。” 在他夸贊聲中,她羞恥地蜷曲起身體,哭腔混合著咒罵:“變態(tài)!你是變態(tài)!” 宗正朔毫無壓力,反而笑了起來,拿起被他放在床頭的日記本:“我給皎皎念念書?!?/br> 聽到第一個字,白皎驚愕地睜大眼。 “閉嘴!”她伸手去搶。 宗正朔還在繼續(xù),一頁一頁地念日記,讓她直面社死的沖擊。 他越念越興奮,眼睛簡直在冒綠光,只要看著她,便有千種風(fēng)情,萬般旖旎涌上心頭。 皎皎喜歡我。 她其實(shí)不是那么恨我。 她曾愛過我。 宗正朔身體僵直,不露聲色地關(guān)注她,白皎覺得,他這樣的搞法,自己就算死了也要從棺材里爬出來,萬萬沒想到,日記本會作用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