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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誰在修羅場搞純愛在線閱讀 - 第71章

第71章

    他只這么說。

    池禮盯著言扶的動作,他一點一點地挪動著帽繩,捏著前面的繩子,摩擦著往前蹭一點,又把后面的拽一點過來。

    也不知道言扶在這里吭哧吭哧地理了多久了。

    池禮盯著他瞧,言扶動作都慢了,

    言扶就叫他:“吃柚子吧?!?/br>
    池禮去看桌子上的瓷碗,他自然看不見整顆的柚子。

    那是一碗霞光色的柚子果rou,去掉了外皮、筋膜和白絲,瓣瓣果rou熱鬧地擠在一起,被掰成小塊,堆滿了一個小碗。

    晶瑩又潤澤的明艷色彩實在是動人,池禮只覺得心口都恍惚了一下。

    池禮回過神來,無奈道:“你又這樣。我之前說過好多次了,哪有把柚子橘子橙子什么的,那些白膜絲絡(luò)都剝了,再給我吃的?我又不是牙口不好。”

    言扶只顧著低頭穿帽繩:“我喜歡做這些,就……很解壓。想點兒事情,想著想著就剝完了,很快的?!?/br>
    池禮往嘴里塞了塊柚子,真的很甜。他瞧著言扶的動作,緩緩鈍鈍地明白過來,明白了一些他之前沒有注意到的事情。

    原來衛(wèi)衣的帽繩會掉下來,原來又大又圓還便宜的蘋果要一個個挑選。

    原來一碗沒有白色絲絡(luò)的柚子果rou,擺在面前那樣震撼人心。

    言扶習(xí)慣了在池禮瞧不見的地方,為池禮做些很小又很瑣碎的事情。

    他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在想什么呢?他的想法隱藏在他望向池禮背影的眼神里。

    可是,明明不僅眼睛可以用來表達,嘴巴也可以的。怎么不肯把做過的事情告訴池禮呢?

    言扶抬頭看他,只一眼就又低下頭,繼續(xù)鼓搗帽繩。

    池禮口腔里都是柚子的味道,清新甜潤,他想到了拿著另一顆柚子的程薄霽。

    程薄霽之前哭了一小下。他的淚水很漂亮,他哭起來的時候,池禮也是真的擔心他,真的希望他快樂。

    可此時,靜謐的房間里只有埋頭整理衛(wèi)衣帽繩的言扶,和滿溢到四周的紅柚清香,池禮突然想……

    如果言扶也那樣哭一次,會更好看的。

    池禮心頭緊了一下。

    他想,言扶一貫是默默著的,不太哭也不太笑。

    他想看言扶像程薄霽那樣,掉一大顆珍珠似的眼淚,可又想了想,發(fā)現(xiàn)自己不想他真的哭。

    當池禮看見程薄霽的脆弱,出于善良和道德,他便多在乎他一點。

    可言扶不必脆弱,不必哭泣,他就在乎言扶。

    程薄霽很可憐,池禮才在乎他。

    但言扶,言扶不用可憐,池禮就在乎他。

    第30章 最愛的人

    對于池禮來說,言扶和旁人,都不一樣。

    可他們一起從湖頃走出來,一起來到江沅,一起讀書,明明日子和以前沒有什么不一樣。但池禮知道,哪里都不一樣了。

    池禮對待那些滿溢出來的青澀情緒,帶著些天真和笨拙。他沒有惡意,他沒有存著玩弄的心思,可他長得漂亮,人也討喜,從小到大,他遇見過太多好意了。

    比起直白的好意,青澀的付出動人卻寂寂。

    但池禮也不是傻子,他反應(yīng)慢了一點,可空氣中的氛圍他也察覺得到。他看著低頭擺弄衛(wèi)衣的言扶,又看看一碗晶瑩透亮到?jīng)]有一絲白色絲絡(luò)的紅柚,他覺得哪里怪怪的。

    真的仔細去瞧,明明一切如常,并沒有哪里是格外奇怪的樣子。

    那他到底是哪里覺得怪異,又怎么會坐在那里,偏有點坐立不安?

    好像屁股上面有釘子一樣,怎么坐都覺得不舒服。

    他又吃了兩口柚子,遲疑了一下,開口打破了靜謐里透著古怪的氛圍。他提起了程薄霽的事情。

    池禮:“之前總覺得大城市的小孩怎么都好,條件和教育都好,現(xiàn)在看來,倒也不是那樣。有錢的沒錢的,不影響各人都有各自的苦要吃?!?/br>
    他自然不會把程薄霽的隱私說出去叫人知道。他知道別人剖開自己給你看,默認了保密。

    于是,便也只是感慨幾句。

    池禮主要是覺得,比他年紀大一歲的程薄霽在他面前掉眼淚,是件很稀奇的事情。

    他不開竅,自然不覺得美人垂淚多么叫人心疼或者是心癢難耐。他只是孩子般地去看熱鬧,說起程薄霽,口中也是只有好話的。

    “我看學(xué)哥多好的一個人,又溫柔又喜歡照顧我。沒想到他也有那么難過的事情,難過起來也會哭出來?!?/br>
    他只是隨口這么一說。說的人沒有當真,聽的人確實當了真了。

    言扶埋著頭,穿帽繩的動作遲緩了下來。

    都不必去問,什么學(xué)長學(xué)哥師哥這些稱呼里面具體是誰。因為池禮提起這些稱呼,就是在獨獨指代程薄霽一個人。

    他順著連帽位置的邊緣一直摩挲著,衛(wèi)衣的料子有點粗硬,他輕輕摸著,沒抬頭。

    他沒抬頭,不是因為不高興。只是因為他剛才分了神,一時間找不到帽繩縮起來的頭在哪里了。

    言扶找了一會兒,才恢復(fù)了之前的動作,繼續(xù)捻著帽繩,一點一點穿著。

    他狀似無意,仿佛也和池禮一般毫不在乎地開口:“……他哭什么。”

    程薄霽有什么需要在池禮面前哭的嗎?言扶性子淡,他平日里都悶悶的,他都沒在池禮面前哭過呢。